“这还不算最夸张的,他们的死因要比这个更夸张。”
“有屁快放,别卖关子!”
“您别急,您别急。这些人,都是被砍死的,但绝不是普通刀具之类的利器,那些伤口的断面非常整齐,切断肢体的东西,他娘的比激光都快。
有很多是整个躯干被斜着劈开,总之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全是东一块西一块。”
说到这里,正门正好又几个法医模样的人出来,他们穿着防护服,手里提着的是那种很大的编织筐,一人一边这么往外拎。
年轻警员见状惊呼道:
“我靠!筐里装的全是胳膊腿儿啊!!”
李正义定睛去瞧,发现果然不假,上面竖着的都是烧焦的四肢,手臂居多但下肢也不少,而最新运出来的一筐更绝,里面装的都是成了黑煤球样子的脑袋,数量多到塞到了冒尖儿。
“娘的......这他妈是谁干的?难道是有什么敌对帮派比我们的消息还灵通提前突袭了这里?”
“李队,再告诉您一个事。”
“什么?”
“我听里面的专家说,从尸体分布和伤口类型上判断,杀这帮家伙的只有一个人,他们是在围攻这个人的时候被逐一干掉的。
但这个过程并不长,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净在这儿胡扯蛋!就是几百头猪躺在那里让你杀,你试试能不能用刀在十分钟内全宰了!累不死你!
这么多排排站用机枪扫射还有可能,用冷兵器,说什么我也不信!”
“可那不是一般的冷兵器啊,要不您也进去瞧瞧吧,您看过了就都明白了。”
李正义不信这个邪,哼了一声真就进去了,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和处理现场的法医以及其他有经验的老手交流了一番,得到的答案和刚才自己队员讲的一般无二。
既然是真的,那到底是谁有这等本事?一颗破案无数的脑袋里并没有丁点儿头绪;但想着想着,忽的有了个名字浮现出来,心说不会是这小子回来了吧?!怎么感觉这种事只有他能做得来......
思索还在继续,但随后便被身边的年轻警员打断了:
“李队,既然这帮人无恶不作,那没得到法律的制裁,只是就这么死了,我总觉着有些不完美。”
李正义回过头来用一种老师盯着做错题的小学生的目光看着对面,道:
“你呐,还是经历的太少。法律不是万能的,它只是为了维持社会稳定运行给道德做的一种强制兜底,更不用说人为的东西就必然有漏洞。
比如你觉着这次行动如果没有这个插曲,会要以何种方式收场?”
“呃,他们反抗的话我们将他们全部击毙?”
“那和被另一个不知道的人全砍死在结果上有本质区别吗?”
“好...好像没有。”
“那再想,还有别的吗?”
“他们害怕,然后大部分投降被我们抓住,逮捕之后送给司法机关依法审理?”
“这个是最有可能的,但你觉着这帮人会被怎么判刑?”
“不一条龙都判死刑?”
“嘁,你以为法院是你家开的呢?我告诉你,真判的话,除了几个最高头目,其余的都死不了,运作运作还可能提前出来,到时候得继续为祸四方,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您的意思是被这个无名剑客全杀了是好事?”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你怎么知道人家用的是剑不是刀?”
“我刚才听有个专家说了一嘴,说从很多肢体的飞散角度来看,杀死这些人的兵器应该是双面开刃的,不然不能有这么多被‘撩’这种动作毙命的,那双刃的不就是剑嘛?”
李正义想了一下,也没有纠结是双面还是单面,只是摸了摸下巴,道:
“不管是剑客还是刀客,都做的漂亮。”
另一边,项骜和“雾非雾”已经接上“雾非雾”再次上路了,两人先交还租来的车,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到机场买上去缅甸的机票。
“桑门剑”的名头还是武术器材,而新加入的“掩身鞭”作为钝器就更简单了,直接说是买的工艺品,没有任何人怀疑。
落地后,“雾非雾”道:
“恩人,我知道姐姐身陷囹圄之地属于缅甸北部,好像叫‘老街’,从地图上看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而那里被好几个当地势力把持着,其中负责关押姐姐的那个姓白,带头的人称‘白老爷’,还有两个儿子是他的左膀右臂。
不过这家人在‘老街’有勾当但总部却不在这个地方,按照‘癞颤’提过的只言片语,大概在缅甸东南部,和泰国接壤的位置。
他们家养了一万多的私人武装,主要就部署在那里;‘老街’只有二百多,属于看场子的规模,负责的也只是保证被掳掠过去的人无法逃跑。
咱们要从那里下手吗?”
项骜扭头看了她一眼,道:
“虽然你掌握的情况的确很粗略,但也很有用。从‘老街’下刀子是肯定的,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和什么‘白老爷’干架的。”
“那您准备怎么做?”
“两件事,搞钱、买家伙。”
“是弄点钱然后买武器吗?”
“嗯。”
“好吧,我以为您凭着‘桑门剑’和‘掩身鞭’就足够了呢。”
“时代不同了小姑娘,这剑这棒再强也不能去和机枪硬碰硬,手里有点能冒烟吐火的东西,是必须的。
不过我的钱不够,所以得先去找‘好心人’要一些。”
“雾非雾”一听就知道“好心人”、“要一些”这些字眼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所以也不多问,只是道: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就一件事。”
“您请明示。”
“和我显得亲昵一点。事先声明,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而是我这个样子在这帮又黑又挫的货中太乍眼了,装成来旅游的背包客也不像,只有和你假扮情侣才能最大限度降低本地人的疑虑,能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也可以这么说——我会这么痛快的带着你一起来,就是要你发挥这个作用,懂了吗?”
“雾非雾”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秀气干净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个很真实的笑。
然后她没有二话,立马抱上了项骜的胳膊,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感情非常好的男女朋友,女方对男方依赖、崇拜的情绪完全不用注意观察,已经溢于言表了。
发现这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样了,这边道:
“稍微演一下就可以,也不用这么像。”
“我...其实不用演的。”
项骜没有接话,而是另起一头道:
“但你这身行头不行,得找个卖女装的地方稍微捯饬一下。”
“雾非雾”的穿着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妥之处,只是的确不像来旅游的,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这边并不准备放过这个细节。
随后两人进了一家本地商场,为了节约时间项骜没有让她自己挑,而是代劳从头到脚全给包圆了。
本地的消费水平并不高,也没有什么奢侈品牌,所以这些平价的衣物所需成本远比在国内时低,比法国那更是低太多了。
“雾非雾”原本还心里打鼓,想的是恩人厉害不假,但这样一个凶悍野性的男子,恐怕对给女人挑衣服不在行吧?结果等上了身一照镜子才知道简直太多虑了,岂止是在行,说是个扫街大神也一点都不过。
下身一条夏季薄牛仔的九分烟管裤,穿身上弹性十足非常舒适不说,还特别适合她这种娇小的身材,把不大但圆润饱满的臀部显得更翘了,两条腿也是衬得又细又直,看着简直完美。
上身则是一件正肩短款t恤,和牛仔裤搭配在一起风格简约,相得益彰,将“雾非雾”那种清爽如初夏晚风的气质拿捏的恰到好处。
脚也没放过,一双白色板鞋与船袜结合,不是运动风但也带出了几分阳光。
总而言之,这一套下来不仅没有破坏她自带的古风韵味,还形成了一种类似“未来复古主义”的美学特征,让那违心话每天要说几箩筐的店员都不住的夸赞“先生眼光真好”。
“怎么样,还满意吗?”项骜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对面问道。
“雾非雾”一时间被问的竟有些脸红,只顾着点头道:
“很满意。确切的说是惊喜,我完全没想到您这么会挑。”
“和我没什么关系,你长得好,身材也正,只要不是故意往丑里弄就差不了。”
而她在“癞颤”身边以色侍人,什么下流话没听过?早已练成了逢场作戏但内心无波的本事,何况还有演技在身;但眼下却就是被项骜这两句不露骨但也不掩饰的夸赞给羞的小鹿乱撞。
这边则对“雾非雾”含羞带俏的样子像没看见一样,付完款后很自然的拉着她离开了商场。
到了外面,项骜没再进行刚才的话题,另起一头严肃道:
“等下我会找个当铺,找掌柜的要点零花儿,你进门之后找个地方坐下便好,不用说任何话。”
“雾非雾”还是点头,拉着的手再次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