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按你所说，在你们研制的那东西面前，Vx-2这种所谓的毒剂之王也只能算个‘弟弟’了；果然《禁止化武公约》对军事大国并没有实际约束力。
以前总说生化武器生化武器的，是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的简称，但到这里这个词有了特指的意义。
那聊聊你对‘尸胡生态’的了解吧，尤其危险性方面，我希望你能知无不言。”项骜道。
“先说一个我认为最严重的吧。”
“请讲。”
“虽然还有争议，但大多数参与其中的专家认为‘肉恶’在零星规模时是依靠本能行动的，但一旦聚集成了‘尸胡生态’，那它们便将迅速演化成一种高等生物。
这种状态和蝗虫有点像，少量时没有群体没有规律，一旦数量超过一个阈值，行为模式会发生质变，好像突然拥有了组织性，虽然仍缺乏明显的分工，但却表现出了不逊于人类军队的纪律性。
当然，‘尸胡生态’可不是蝗群能比的，我说的‘高等’指的也是这个。”白凤凰道。
这边闻言微微一眯眼，道：
“你的意思是说它有了智慧，是一种智商明显超过除人类之外其它生命的东西？”
“是的，并且还会随着体量的增加而增加，就像经典架构的超级计算机可以通过不断累加cpU，在理论上可以无限扩大算力一样。
由此，如果‘尸胡生态’的规模达到了可以碾压人类的临界点，哪怕我们没有被第一时间同化，也无法赢得后面的斗争。
因为人类最引以为豪的智慧也会落入下风。”白凤凰道。
“那目前这个达到什么程度了？”
“至少是一个智商120左右的成年水平，反正远超平均值。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认为当年它占领‘断魂谷’后没有继续扩张并不是因为没有能力了。”
项骜随后接话道：
“而是因为它有意止步，好不引起外界的过度反应对自己进行打击，然后积攒力量，到最近感觉有把握了，才重新启动。
然后你说的那个导致生化武器不好使了的变化，大概也是这期间进步的成果吧？”
“白凤凰”没有说话，只是很深的点了一下头。
这边皱起鼻子喷了一口气，并道：
“他妈的这玩意儿居然都会‘高筑墙，缓称王’了，说是高等生命我是没意见。”
“和你一样，我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也很意外，”
项骜也摇了摇头，道：
“不，我刚才只是感慨一下，实际上我并不意外，而且我还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白凤凰”一脸诧异，问：
“什么？”
“这个‘尸胡生态’的智商，绝不止是120那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
“看来你们的情报虽然细致，但还是有所纰漏。这么说吧，你在这里潜伏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白家在此处供奉了一个叫‘广慧菩萨’的邪物？而此物就是‘尸胡生态’，这东西能给家族史犯罪集团、拥兵自重的军阀出谋划策，并让他们短时间内事业突飞猛进，你说这个智商得有多少？不说120高低，单说如果是人类，那除非是诸葛再世这种顶级谋士，不然至少得是一个智囊团才做得到，所以这家伙的脑子，不说天花板能超过120多少，但常态下起码是一帮而不是一个120的实力。
搞不好我们在这里说的这些话，都被它用什么不可名状的方法给偷听了去，然后暗戳戳的设计怎么玩死你我的办法呢。”项骜道。
“你说的这个事我当然知道，但我不确定，而且我认为太夸张了，所以在给上面汇报的时候并未采信。”白凤凰道。
这边闻言一笑，回：
“你连这和《山海经》、和大禹有关系的话都信了，却不信这个？当然，我不是说和这俩有关有什么问题，而是夸张程度孰轻孰重很明显的好吗？”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刑讯了一个白家在本地的打手小头目，这人在‘猪仔厂’里干过一阵子，错不了的，算是内部消息吧。”
“看来我重新评估一下当前的局势了。”
“不用评估了，反正已经糟透了。另外，不过高智能只是它实现目的的一种基础，具体的方法呢？”项骜道。
“以我的遭遇来说，首先你看到的这些薄雾，就极其危险，它们并不是雾。”
“那是什么？”
“是一种‘尸胡生态’酝酿出来，可以悬浮于空气中的菌群，这种菌非常嗜血，一旦与血液接触，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繁殖并吃掉宿主的血肉，从宏观层面观察这一切的话，你会看到一个原本只有一处小伤口的人，在短短几秒钟内腐烂成一堆白骨。”
“白凤凰”这话一下让项骜想到了在庙里见到的那四个搬贡品的倒霉蛋，当时他们每个人的额角上确实都有一块很新鲜、有血的擦伤，然后结局也和前者说的一模一样；难道说，他们身上的伤被什么人故意弄出来好方便这种菌下手的？
想到这里，对面也继续道：
“而且你不要以为只要不受伤不流血就没事了，因为这只是在浓度最低时的强度罢了，像眼前这种薄雾，还有再稀薄一些，薄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都属于‘低水平’，均为需要和血液直接接触才能爆发的样子。
但当浓度达到‘中等水平’时，强度会提高一大截，不再需要见血，眼黏膜、鼻粘膜，以及一些擦破表皮露出真皮，没有流血的浅表伤，也都可以成为突破口。
如果浓度冲击到了‘高水平’，那任何皮肤都将不再安全，它们可以聚集在某一块裸露的外皮上强行攻进去，然后杀死宿主。
而不论是哪一个，遭到菌群消解，迅速腐烂的人，所转化成的有机能量都会供给至整个‘尸胡生态’上，这个过程是如何达到的我暂时也不清楚，不过和‘尸胡山’吃人之后将被害者变为山体的一部分如出一辙，因此这也算将这二者认定是一回事的一个关键证据吧。”白凤凰道。
项骜看了看周围的雾气，然后说：
“我恐怕又要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了。”
“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高度怀疑，‘尸胡生态’有控制菌群是否发动攻击的能力，也就是说不是有血液、黏膜接触到它们便一定会死，这个得看释放它们的主子是否有这个意愿，你可以将其看做是一种‘定向生物武器’吧，比你们研制的那个生化武器还要高级。”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所见。”
“你见到什么了？”
随后项骜将庙里四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白凤凰”的脸色眼看着又沉了三分，她拨了拨浓密乌黑的秀发，忧心忡忡道：
“如果是这样，那这家伙的威胁等级恐怕要创历史新高了，目前已有的体系怕是都容不下它......现在就是五级了，难道要新创一个第六级？”
“这些等脱险以后再研究吧。那雾气菌群算是一种硬杀伤手段，我猜肯定还有软杀伤的招儿，对吧？”项骜道。
“对，‘尸胡生态’可以释放一种信息素，一般这种东西会和雾状菌群一起出现，其本身并没有毒，但进入人体过多后，会干扰感知能力。”
“这么说的话，你们，我和我的朋友，还有那群国际刑警，进了这里却走不出去，是不是就是因为被这种信息素干扰了？”
“是的。”
“果然如此；那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怎么还带着这么多人一起中招了呢？”
项骜说着，想起了在越南碰到的那个小五师布置的“障眼阵”，也是通过扰乱感官破坏信息接受和判断能力，只不过那个是在周遭自然的能量场上下手，是纯粹的玄门手段，和这个偏生物学的方法不是一回事，但要达到的目的上却是殊途同归。
“我们出发时是携带了专用药物的，吃下去可以对抗信息素的干扰，不会中招，但哪知道‘尸胡生态’的强化是全方位的，这药也失效了。”
“唉，合着你们做的准备是一点用没顶呗。然后我准备给你提供第三个坏消息。”
“白凤凰”闻言表情拧巴了一下，接着脱口道：
“你是专门来让我堵心的吧？”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把我知道的细节对你掌握的信息进行补充而已。”
“好吧，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