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回道:
“当然不一样。‘日耳曼双手剑’是纯粹的步兵武器,流行于15-16世纪,是当时德国和瑞士佣兵最常见的配置,基础剑法是左右呈‘8’字形挥舞剑身,也叫‘风车剑法’,对没有足够盔甲保护的轻步兵杀伤力极大,一名技法精熟的使用者冲进地敌阵一番施展往往能硬杀出一条血路甚至是冲散敌军的小规模阵型,总之和日本战国时期的‘大太刀’性质异曲同工,都属于‘反人员’很强,但‘反装甲’很弱的‘特化’刀剑。
而‘桑门剑’则属于步骑两用兵器,在步战时可以像苗刀那样斩马腿,或者直接当胸劈去,利用双方相撞的动能将骑手从马匹上砍下来再伺机击毙;骑战时则可以在不弯腰的情况下轻松挥砍周围的敌军步兵,当马槊在经过第一轮冲击进入混战而无法使用后,也能用于近身格斗对付同类。
但不管是哪个,‘桑门剑’的设计都很注重破甲,以前是残剑的状态我没注意,现在完整了再看就能发现它的最顶部三寸左右是被刻意加重加厚过的,并且有一定的钝化处理,这是为了强化‘啄击’功能,有些接近战斧的攻击原理,扎甲被啄一下甲片会扭曲崩裂,即便是板甲也得给凿个窟窿出来。
不过这样的大家伙,不是膂力惊人者很难使用,黄巢这样天生神力者可以,而普通士卒即便用的动也用不起,毕竟是一种专门给高级武将打造的‘高订’产品,成本非常高的,这一点和‘日耳曼双手剑’那种强调批量生产,广泛装备的思路也是两码事。”
“看你高高壮壮的,没想到学识还挺渊博。”
“看在‘尸胡生态’已死的份上我才有闲心和你聊这个,现在应该离出口不远了,但也别放松警惕,在彻底离开这里之前都不要大意。”
事实的确如此,队伍又走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断魂谷”的边缘。
并且无需老烟袋指路就能轻松找到附近一个出口,此时这里也再无阻拦,走的畅通无碍。
一直行进到那条山谷已经成为“背景板”时,项骜知道这个临时领队的作用该自动归零了,于是背着剑端着枪,选了一处空地站定,又将“雾非雾”和“花非花”拉到自己身后,并向面前所有人道:
“诸位,很荣幸和你们并肩作战,那到了分手的时候,咱们后会有期。
只是我没有把后背露给别人的习惯,所以请你们先走。”
“你还没有兑现你的承诺,把面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你是谁。”白凤凰道。
“哦哦哦,这位小姐,你觉着我一个国籍不明、身份不明,携带大量武器且极端危险的人,会把自己的真面目让一群特警和国际刑警看到吗?不是我言而无信,只是这个要求恕难从命。”
“好,我有你会赖账的心理准备,所以我不和你争,那退而求其次总可以吧?我问你你是谁,你需要如实回答我。”
这边一撇嘴,道:
“那问吧,但是不是要给你你想要的答案,我可不能作保证。”
“你是项——”
她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出口,关晓柔已经嚷嚷着走到了中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并道:
“你们两帮人,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我们可还没有,这么散了不合适吧?”
“那你们可以继续去追捕白家高层,只是从这里走到那边可真的有点远,建议改变一下交通方式。”项骜讪笑道。
“是的,你刚刚也说了是你们没完成自己的目标,和我们两队有什么关系?大家各有各的事做,共同的难关已经渡过去了,谁也没有再帮谁的义务。”白凤凰道。
关晓柔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气哼哼的掐着腰来回踱步了半天,最后用拳头一砸掌心,说:
“我当然知道以现在的情况再去抓白家高层是不现实的,但总得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再离开,不然岂不白来了!”
“这个更简单,你觉着什么事有意义就去做呗,这里也没有人拦着你。”白凤凰道。
“你也这么想?”关晓柔说着白了对面一眼后又一脸憋屈的看向项骜,那眼神中竟带着一丝寻求理解的意味。
但后者还真从她的言行中读出点东西,遂按照自己的理解道:
“大家不管什么原因凑到这里也算是天大的缘分,而你们两边一个是华夏的精锐特警,一个是国际刑警挑选出的精英,都是扛着惩奸除恶重任的职业,是要为了扞卫社会秩序不被破坏的中坚力量。
而我本人,不才业余爱好之中也有打抱不平这一项。
那么滔天的罪恶就在眼前,然后熟视无睹的放过,等诸位回去了,想起来即便不良心难安,是不是也会有所遗憾?”
“白凤凰”意识到这话中有话,遂问:
“你又打了什么算盘?准备忽悠我们去干什么?”
“在这里不足20公里外,就是整个缅北甚至是缅甸最大的‘猪仔厂’,里面关押了来自全球各地大约6000人,我想做的很简单——把它摧毁,将那些被困其中的受害者都救出来。”
关晓柔听到这个计划当即兴奋了起来,她叫道:
“行啊!我都没想到去玩一把这么大的,兄弟你牛逼啊!这太行了,我想想就过瘾!别的谁我不管,先算我一个!你要去我必须跟上,干成了这一票原地退休也值了!”
“白凤凰”听的挑了挑眉,道:
“你听听你这话像是个国际刑警说出来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江洋大盗呢。”
“不想和你扯蛋,你爱去不去,反正我是不怕!”
前者没有搭理这话,转头问项骜:
“这里算上你们三个,满打满算26个人,而你说的那个地方受44师保护,打进去一旦被这帮携带重武器的匪兵给包围了怎么办?几十个人几十条枪,能对抗的过吗?哪怕他们再烂,也是几千人的规模,除非你我这边人人都是兰博,否则没有胜算。”
“所以需要战术,实不相瞒,来这里之前我已经被44师的人围追堵截了一阵,一追一跑之下才一路跑到了这里。
据我了解,苏睿龙的人马一共分成12个营,因为是边防军,所以共分布在一段相当狭长的区域内,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不能随意离开防区的力量。
倒不是说这个黑胖子多么忠于职守,只是那是他的地盘,一旦人离开了很容易被其它竞争对手趁虚而入。
所以实际上老街范围内,他能够调动用于抵御攻击的,最多不超过2个营。
诚然,我被这两个营追的有些狼狈,但如果有你们的全力协助,我有信心反败为胜。”项骜道。
“两个营也是加将近700人,你想怎么打?”
“制造恐慌,让他们不战自溃。”
“你说的玄乎,要怎么做?”
项骜听到这个词忽的笑了,反问道:
“你居然觉着我说的话玄乎?这和盘古什么的比起来总不算什么吧?”
“啧,认真问你呢,别扯蛋!”白凤凰再次嗔道。
项骜却仍是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前者虽然看不到被头罩挡住脸的他是什么表情,但看那双眼睛就猜得出个大概,于是又气又好笑之下柳眉眼看着要立起来了,这边就及时的接上话头道:
“气性这么大褶子长的可快!说正事,你觉着他们人多,那你是不知道咱们也有帮手。”
“帮手?哪来的帮手?你在这本地还认识什么朋友?或者说联系了外面的力量?”
“的确是本地的,不过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人。”
“不是人?行吧,不管是啥,你都不认识人家,人家凭什么帮忙?”
“因为我有它们特别怕的东西,拿在手里就是令牌,一声招呼下去,不敢不从。”
“到底是什么?”
“鬼。”
“你这么说我倒不奇怪了。”
“那是,你看我同伴一个女孩子用男人的声音说话却一点也不意外我就知道你不仅见过鬼,说不定还非常了解。”
“好说,我怎么着也是经受过系统‘超自然事件处理能力’训练的,第一课就是和灵体打交道,而且我所在的单位,以及和我们性质类似的兄弟单位,负责这一领域的也不少,耳濡目染,见怪不怪了。”
“嗯。”
“那你想用什么号令本地的鬼?”
“用这个。”
项骜说着抽出了一直没用的“掩身鞭”,没想到“白凤凰”仍然认得,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说出了此物的名字,并道:
“怪不得你这么胸有成竹,有这十八节打鬼鞭在手哪怕七郎来了也不敢冲撞。”
“好见识,不愧是顶级特工,起码知识储备是够了。”
“一点基础知识而已,不过它比我想象中的长多了,以前只看过照片,没有参照物目测以为就8、90厘米的样子,这个看起来得有一米二三了吧?”
“一米二,算得上硬鞭里很长的了。”
“那是,尉迟恭的雌雄双鞭每根才不到一米。”
“哎哎,我插一句嘴啊,七郎是谁?”关晓柔道。
“杨七郎,因为被潘仁美陷害死在了战场上,并且是死于万箭穿心,所以怨气极重,任何厉鬼在他面前都是小儿科,但也正是因为始终无法放下执念,导致无法从摄青跨入鬼仙的境界,不过哪怕是鬼仙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对了,你有这个可以不假,但这里又哪来这么多鬼?”白凤凰道。
她最后一句是问的项骜,后者回道:
“这里可是缅甸最乱的区域,枉死的冤魂不计其数,你问我上哪找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