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傅跟他身边的徒弟都十分惊讶的看着姜糖,原来他曾经考上过大学,被人家顶替了才没去成啊?
王老师傅:“那顶替你的人真是太不像话了,欺人太甚了!”
“顶替学籍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人顶着你的名字在外头逍遥自在的,有好工作有好未来,你怎么办?把你的一生都毁了,这怎么能行呢?”
姜糖叹口气:“大舅爹,道理我都懂,但是有啥办法呀?人家有钱有势,我就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我能咋滴呀?”
这话一说,大家伙顿时义愤填膺都替姜糖鸣不平,恨不得将顶替姜堂学籍的拉出来枪毙的架势。
实在是太不像话,太欺负人了!
王老师傅:“就这么算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姜汤:“是啊,我也这么说,主要他们现在都在牢里待着,我就算想套麻袋揍他们,我也没办法啊!”
王老师傅:“???”
其他师傅们:“!!!”
姜糖:“操办我顶替学籍这件事的那个人被判刑了,顶替我学籍的那个学生也被学校开除了。”
“但是因为我离开校园时间太长,正常情况下已经念到了大三,我没机会回学校复读,但是学籍退回来后,我就有机会再高三复读重新参加高考。”
王老师傅:“……”
她说什么人家有钱有势,她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啥办法都没有,王老师傅还以为那人在外头逍遥自在呢,没想到已经坐牢了。
那……等于是正义也得到了伸张啊,好像也没啥心理不平衡的。
老周在旁边说:“王老师傅,您可能不知道,其实这事还上过新闻,咱姜厂长还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上电视啦!”
王老师傅跟他身后的师傅们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原来还上过电视啊!
对于他们来说,上电视这种事可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普通老百姓谁有机会能跑电视上去啊?
只有那些有本事有关系的人才能上电视,姜糖都上电视了,她还算平头老百姓嘛?
姜糖:“那都几年前的事,其实上电视的不是顶替我学籍的事,是同一批人操作顶替别人学籍的事,我那件事连带着被扯出来的。”
“总之他们坐牢了,我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就是没能亲自动手揍他们,这心里有时候想想还挺懊悔的!”
王老师傅:“……”
果然当初马大脸在火车站的时候,突然被冒出来的两个小伙子打了一顿,是姜糖让他们打的。
这姑娘看着就是不好惹的那种类型啊!
王老师傅:“也是。”
其他师傅们:“……”
他们师傅认识的这位姜厂长,啥人哪?
人家都坐牢了,她还惦记着非得套麻袋把人揍一顿,姜厂长看着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咋这么喜欢打人呢?
姜糖:“大舅爹,您别客气,咱们边吃边聊。”
姜糖说着,拿起筷子招呼王老师傅动第一筷。
王老师傅对他身边的徒弟们:“都吃吧,不用客气。”
王老师傅说桌,率先在自己面前的菜盘上夹了一块,其他徒弟一见师傅动筷了,才纷纷伸手夹菜。
饭桌上,姜糖跟王老师傅聊些平时师傅们做的事,聊些王老师傅的近况,再说说自己这边家具厂这边遇到的困难。
王老师傅直接说:“姜糖,电话里我也听明白你是啥意思了,要不也不会带着他们过来。”
“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关于这些家具的事,我相信你已经有了自己一部分安排,先聊聊我要负责的那部分。”
姜糖:“大舅爹真是爽利人。我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大舅爹,大舅爹,咱们就当边吃饭边聊天,都这个点了,我知道大家都饿了。”
反正这个点,她都饿了!
不吃饭哪来的力气说话?
姜糖满肚子问题都想问呢。
比方王老师傅和他徒弟们的工作效率是什么样的,他们能做几套家具之类的问题。
这些问题她跟自己厂子里的师老师傅们早就沟通过,但是各个师傅有各个师傅的风格,不是每个师父们都是一样的。
姜糖得清楚,王老师傅这边的情况。
是相互了解,也是相互摸底。
她相信王老师傅的手艺肯定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工作效率咋样。
王老师傅年纪大了,姜糖询问他们要不要喝酒,结果,王老师傅摆摆手,说他们这趟过来是谈事情的,喝酒误事。
他的徒子徒孙在正事面前,都有不许喝酒点规矩。。
姜糖看了王老师傅一眼,难怪王老师傅都徒弟们在王老师傅跟前都很安静,王老师傅作为师傅的时候,应该是位严师。
越是年纪大的老师傅,越是遵循这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规矩。
当然在真正传授技艺的时候,王老师傅这样的老师傅们,也都是把徒弟当儿子教,一点都不藏私。
这就导致他的徒弟们虽然惧怕他们的师父,但是个个都从心眼里尊敬师父。
姜糖专门负责跟王老师傅聊天说话,老周就跟往老师傅身边几个大弟子说话聊天说话,姜糖带过来的那些师傅们,就跟相近挨着的师傅们交流技术。
一桌子大老爷们儿,愣是没喝一滴酒,没抽一根烟。
饭后,姜糖跟王老师傅在门口说话,老周付账拿票据,还喊饭店老板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带回家具厂。
这趟回去,姜糖的车肯定拉不下那么多人,她就把王老师傅和他两个重要徒弟请到汽车上坐,其他徒弟坐邻居大哥的三轮车。
一块去了木材厂。
王老师傅已经参观完家具厂了,还没去过木材厂,姜糖就顺便带他们过去,刚好让王老师傅看看张师傅他们快要完工的那套红木家具。
车到木材厂门口停下,刘有才隔了老远就认出了姜糖的小汽车,颠颠的朝着这边跑过来,热情的招呼:“姜厂长!”
姜糖下车:“小舅忙啊?”
刘有才搓搓手:“应该的应该的。姜厂长,今天来有啥事需要吩咐的呀?你尽管说……周主任也来了?”
从平常处理的事情先后顺序来看,刘有才已经敏锐地发现,老周可能、似乎、应当是他的顶头上司。
姜糖虽然没有明着说过,但是从很多事情的细节处理上来看,刘有才觉得老周比他来得早,抢占了先机。
因为木材厂的人喊老周是周主任,喊他是……刘有才。
有些年纪小的师傅,喊声刘师傅就算是很尊敬了。
刘有才也希望人家喊他刘主任,但是人家不喊你要有才也没办法呀。
老周倒背着手冲着刘有才点了点头:“嗯。过来看看。”
老周在刘有才面前已经很有派头了。
刘有才都觉察到老周是他的顶头上司,一定是老周在心里和平时的日常表现中,表现出了优越于刘有才的行为。
一开始刘有才心里还不服气,还想在姜糖面前给老周上眼药水。
没想到姜糖一点反应,还在他面前夸了老周几句,吓得刘有才,再也不敢说老周坏话了。
那时候刘有才知道了自己现在还没办法把老周给斗下去,他还得加把劲儿做出一些有用的成绩才行。
王老师傅一行人也从车上陆续下来,他看着面前的两间大仓库,还是很吃惊的。
他掉头看着姜糖,忍不住说了句:“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做生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姜糖:“哈哈,大舅爹别夸我了,再夸我都不好意思。主要是我爸妈和我对象支持我,我也有动力嘛。”
王老师傅走近大仓库,一下子就这堆成山的木料,仓库中闻到了属于红木的香味。
他径直朝着一个角落走过去,那边已经有完成了一部分零件的家具半成品。
他在已经完成的零部件上伸手摸了摸,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最后点点头:“嗯,完成的还不错。”
他抬头看向姜糖,“这些是哪位大师傅负责的。”
姜糖立刻把从外面刚刚回来的丁师傅喊过来:“丁师傅!”
丁师傅立刻小跑着过来,“姜厂长。”
姜糖跟王老师傅介绍:“大舅爹,这位丁师傅就是这套家具的大师傅,其他人都是他的徒弟。”
丁师傅在精工组这边是大师傅,年纪也是整个工厂的师傅里头年纪最大的一位。
所以平时的时候不管是精工种的师傅们,还是普通组的师傅们,不论是师父还是徒弟,对丁师傅都十分的尊重。
丁师傅虽然在工厂年纪是最大的,但他站到王老师傅面前,跟王老师傅的大弟子差不多大,就一下子矮了辈分。
丁师傅刚刚也在饭桌上,人一过去看到王老师傅,丁师傅就知道姜糖请了一位老祖宗过来。
王老师傅上下打量了丁师傅一眼,问他:“你师傅是不是道双召赵大涌?”
丁师傅一愣,诧异的看着王老师傅问:“老师傅,您……怎么知道?”
王老师傅轻笑一声,“我干了一辈子这活,这哪门哪派的手艺,我一眼看去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旁的我不敢说,但赵大涌教出来的徒弟,手艺活一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丁师傅:“敢问老师父尊姓大名?”
王老师傅轻描淡写的说:
“我姓王,赵大涌是我师弟,当年我们师傅说他是难得的精工苗子,胆大心细,有天赋有灵气,可惜是个短命的,六十岁不到就走了。”
“临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他曾经有过三个关门弟子,出师之后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天南海北早已没了踪迹。”
“他说其中有一人是阳城人,你是不是姓丁?”
丁师傅站在王老师傅面前,张了张嘴,然后一下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叔伯!”
姜糖:“……”
她有些心虚的看看丁师傅,又看看王老师傅,她有些不确定丁师傅还记不记得他跟王老师傅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她还把王老师傅做的红木家具冒充是丁师傅做的,丁师傅现在要是知道,现在怕是会跳脚吧?!
姜糖不由自主别开了眼睛假装啥都没看着。
王老师傅伸手把丁师傅扶起来,“几十年过去了,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碰到我师弟的徒弟。”
“他虽然人早早就走了,好在他手艺传下来了,也不枉当年我师傅对他的用心和栽培。”
丁师傅的眼圈都红了,“师伯……我、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我师父的师兄……”
王老师傅伸手拍了拍丁师傅的肩膀,“一切都是缘分。是吧,姜厂长?”
姜糖:“……大舅爹说的真是太对了,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天南海北的人,谁能想到有一天会聚到一块,还是师出同门呢。”
“丁师傅,王老师傅是为了这次咱们厂子的十套家具来的。”
“本来我还担心万一你们师中门派不一致,到时候做出的手艺风格不一致,客户不满意咋办呢?现在好了,原来是一家人,我还担心啥呀?”
丁师傅伸手擦了擦眼泪:“我一切都听师伯的。!”
王老师傅摆摆手:“不用,该做的事自己做着,有什么问题统一问,大家好好相处。”
“同宗同门最忌讳相互闹矛盾,相互使绊子。要是让我发现有这样的人是手段,会直接赶出去的。”
丁师傅:“全听师伯吩咐。”
丁师傅说着,把他的那些弟子徒弟们一股脑都喊了过来,跟他们介绍王老师傅是他们的师伯公。
丁师傅的那帮弟子纷纷对着王老师傅拜师公的礼,王老师傅赶紧把最前面的弟子都扶起来,“都起来吧。”
丁师傅明显是所有人里最激动的那个,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见到了师傅的师兄。
当年他师父意外离世的时候,丁师傅没能见到自己的师父最后一面,这是他懊悔终身的事。
如今见到师伯,还从他口中得知,师父临终前都挂念自己,甚至记得他是哪里人。
丁师傅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受。
王老师傅神色淡淡,跟丁师傅这边安抚过后,他看向姜糖说:“姜糖,找个能安静说话的地方吧。”
姜汤知道接下来就得谈工钱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