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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独坐在自己宅邸的厅内,面前是一卷空白的竹简,身边堆放着无数竹简木简。

从厅前走过的萧禄,看到父亲似乎有点失神,就走到厅上,在父亲的面前跪伏行礼问安:“父亲安好。”

“我安好……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儿子遵父亲命,近来闭门读书。”

“读书有什么用?还是要多做事历练才好。”萧何烦躁的挥挥手。

“是,儿子就去和府里吏员学习,帮父亲分忧。”萧禄恭谨的行礼。

“和那些吏员能学出什么来,能有什么出息。”萧何哼了一声。萧禄有点不知所措的抬头看着父亲。不读书不行,读书也不行,不做事不行,学做事也不行吗?

“你去和那些和你差不多的,就是我们这些从沛县走出来的将校官吏的那些子女,你去找他们玩——吃喝饮宴,斗鸡走马玩女人都没关系,去找他们玩,需要多少钱就去柜上支用,没有限制。”萧何想了想说。

“啊?”萧禄张大了嘴巴。

“多认识一些人,多熟悉一下,怎么玩无所谓,玩什么无所谓,一定要常来常往混在一起,和他们做朋友。朋友有所要求你就记下来,看看咱们能帮忙的就给人帮忙做了。朋友有困难能帮着担的就帮着担一下。都无碍的,去和那些人去玩,吕释之、吕泽的儿子们,还有樊哙的儿子,曹参的儿子……就是沛县出来这些叔叔伯伯呃儿子们,你看看,你不是都认识?约他们出来玩。怎么玩都由你。”萧何放下手里已经干涸的笔,搓了搓脸。

“儿子是哪里做错了吗?”萧禄愕然。父亲今天说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好话。

“没有,只是之前战乱,要你闭门读书是免得惹事保全自己,现在战争都结束了,好日子来了,年轻人就应该纵情犬马,没什么好避讳的。”

“可是圣人说……”

“滚他娘的圣人,大好的年华,就应该放纵生活,你们刘伯伯——皇帝陛下年轻的时候,还不是喝酒耍钱结交各种人?这才有了一生的成就。要学皇帝,不要学什么圣人,这几年我就没看到一个人靠圣人言能过好日子的!去玩耍吧,带上你的弟弟一起去,照应一下你的弟弟,不要让他吃亏犯错就行。”

萧禄惶恐的离开。不多久,丞相夫人来到厅上,坐在萧何侧面的几案后,饮了一口茶,才说:“刚才萧禄从柜上支了好多钱,说是你命他出去游玩。”

“嗯。”

“不把他关起来读书了?”

“嗯。”

“也不要他和吏员们学习一下丞相府的事务,将来帮你些忙?”

“嗯。”

“府君,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夫人和萧何共度半生,显然是最了解萧何的人,萧何教导儿子如此反常,就觉得萧何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

“我昨日去见了吕皇后。”萧何搓了搓脸,好半天才说。

“吕皇后还好吧?说来已经好久没见到了呢。”都是沛县的旧人,萧夫人和吕雉也是旧识。

“嗯。很好。你们也是旧识,那你就找个由头进宫去拜见一下吕皇后,多见见,多聊些家常,联络一下感情。”

“吕皇后傲慢,看不太上我们沛县这些人……我又年纪大,只怕惹人厌……”萧夫人说。

“以前她家是单县大户豪族,看不上我们沛县这些穷鬼也是正常的,现在人家已经是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就更有理由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了。年纪大小也没什么的,她是君,你是臣,她怎样待你也都是正常的,不要往心里去。”

“嗯。”

“昨天我去见吕皇后,她跟我说‘萧丞相,大家都是从沛县一路走来的,你和陛下,还有我的兄弟们曾经并肩作战,历经万难才走到这里,很不容易,只希望以后还要彼此照顾,好好辅佐陛下才好。’”萧何一字一句复述着吕皇后昨天对自己说的话。

“皇后这话有深意啊。”萧夫人仔细品咂着这话。

“我回来想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皇后这话,要点是沛县两个字。”萧何说。

“哦?”

“沛县都有谁?还不是皇帝、我、曹参、夏侯婴、樊哙、吕家兄弟、审食其这些人。哦,还有卢绾、周勃、任敖……”

“还有雍齿吧?”萧夫人问。

“雍齿不能算,雍齿是皇帝的仇人,没弄死他已经算侥幸了,这人以后也没什么前途,封了个什邡侯,和流放也差不多了。以后雍齿家的人没什么前途,用不到考虑他们。”

“夫君说的这些人,倒有一半和皇后家里有关。”不愧是丞相夫人,一眼就看出这个名单里的蹊跷,也联想到吕皇后和萧何对话的真正所指。

“是啊,皇后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多和吕氏的人往来,彼此照应。”

“那和刘氏……”

“皇帝家里的人丁虽然多,但多数都没什么才能,也没什么职权,除了皇帝的私生子和儿子能被分封出去做诸侯王,在朝廷上大概没什么影响。”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萧禄兄弟多和吕氏族亲交往?”萧夫人问。

“皇后的话提醒了我,其实所谓朝廷,无非就是这些功臣,而所谓功臣之中,沛县出来的人最多,如今这些人都功高盖世,以后也都会入朝为官。和这些人交好,就是和未来的朝廷交好。我们这些人死了,能补进这些位置的,还不是我们的孩子们?倒不需要刻意专门交好吕氏族亲,只要和沛县出来的这些人搞好关系,孩子们和他们的孩子们熟络,拧成一股绳,萧家未来就可以世代富贵了。老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陛下打生打死,为的不就是这个?”

“当初沛县起兵的时候,也有人推举夫君您做首领呢……”萧夫人微笑。

“嘘,噤声,这话不可再提。当时也是怕事情不成,我也没有那么大胆子,现在看来,我也没有那么大本事,这沛县功臣,一半都是吕家族亲,就算是换了一个沛公,只怕最后也还是皇帝当了皇帝。” 萧何有点神色慌张的向外张望,没有人经过,这才略略安心。

“那我明日就去拜见皇后。”萧夫人说。

“准备厚礼,要经常去,还要经常往樊哙家走动走动,樊哙的夫人不就是皇后的妹妹?你别嫌弃樊哙是粗人、是屠夫出身,人家吕家都不嫌弃,咱有什么可嫌弃的?还有吕释之、吕泽兄弟家中,你也可以多走动一下,妇人们在一起很多事都可以做,很多话都可以说,反倒是我们男人,如果交往太密切接触太频繁,反倒会被陛下猜忌。尤其是陈平那个人,眼睛现在都盯着我们这些功臣,谁知道他想拿谁开刀!”萧何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