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孕期嗜睡的原因,小夭昨日哭着睡着后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起床后,小夭看着自己有些肿胀的眼睛,不禁蹙了蹙眉,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苗莆的声音:“您长王姬殿下,您起身了吗?”
小夭一边按摩着眼睛一边朗声问道:“昨晚防风邶有回来吗?”
“没有,不过太尊已经等您一上午了”
闻言,小夭动作一顿:“外爷?”
片刻后,小夭穿好了衣服来到正厅,见老西炎王正悠闲的泡着茶,看到小夭前来,老西炎王微微一笑,缓声道:“起了?要不要先用点吃的”
“不用了”小夭一边说着一边坐到老西炎王对面。
“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能饿着呢,苗莆,拿些糕点”
小夭闻言不禁扶了扶额头:“您也这么快就知道了……”
老西炎王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一盏茶推到小夭面前,小夭看了看面前的茶,一段不好的记忆突然闪过眼前,随后小夭缓缓抬眸,意味深长的看向老西炎王。
“九千年方得一见的因果茶,你就是想喝,我这儿也没有了”说着,老西炎王对小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夭有些勉强的扬了扬唇角,然后拿起面前的茶碗放到嘴边,却不想茶刚入口,便听得老西炎王苍老的嗓音悠悠响起:“此茶长在北号山,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三千年得果,喝下之后有问必答,言出必真,所以名为……真言茶”
闻言,小夭神情一顿,然后将口中的茶默默的吐回了茶碗中……
见状,老西炎王有些憋不住笑出了声,小夭听到笑声,立马意识到自己被老西炎王逗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外爷!”
老西炎王收了笑声,然后歪了歪头看向小夭问道:“既然有孕了,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小夭有些无奈的扶了扶太阳穴:“您有这么喜欢防风邶吗,外爷?”
“可不是我喜欢啊,难道不是你喜欢吗”老西炎王反问道。
“您都这个年纪了,可别添乱了行吗”
老西炎王勾了勾唇:“我这个年纪惦记儿孙的婚事不是很正常吗,趁着我有生之年还能给你做主,不然等我哪天老的下不了床了,你再想嫁,可就真的只能看玱玹的脸色了”
小夭眸色微凝,眼中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老西炎王:“外爷,您到底想做什么?”
以小夭对老西炎王的了解,老西炎王做的每一件事都一定是带着一定目的性的,与老西炎王的无底线纵容相比,玱玹的话愤怒反而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然而老西炎王只是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反问道:“你认为我想做什么?”
“便是寻常人家的长辈,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如此荒唐,只怕早就动家法打死了”小夭沉声道。
“你做的事看似荒唐,但我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外孙女呢,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其实你可以顺其自然的往前走,你身后永远有人兜底”
闻言,小夭抚了抚小腹的位置,顺其自然吗……
“总去想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其实他也不一定会发生不是吗,不如想想孩子的名字”老西炎王笑道。
“多谢外爷教诲,不过今日外孙女累了”
小夭赶人,老西炎王倒也没恼,只是扶着膝盖站起身,带着几分和蔼道:“你现在确实该多休息,有空多进宫看看,玱玹的气来的快消的也快”
小夭也跟着站起身:“外孙女记下了,恭送外爷”
……
离戎老伯的小院,离戎昶从门口探出脑袋向里张望了一下,当看到防风邶背对着门坐在桌前后,有些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我一猜你就在这儿”
其实在离戎昶探头的那一刻,防风邶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于是直接头也不回的开口道:“找我?”
离戎昶双手扣在身前,一边转着手指一边试探性的问道:“那什么……长王姬不是都怀孕了吗,你怎么不在府里照顾她,还往外跑”
“别跟我装”防风邶略带几分嫌弃道。
“我装什么了”
“那天涂山璟在场,你能不知道?”防风邶带着几分不屑的冷哼一声。
闻言,离戎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绕到防风邶前面坐了下来,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我就是知道才来找你的啊,那天你走了之后陛下可发了好大的火儿,把长王姬屋里的东西都砸了,结果你一个人在这儿躲清净”
防风邶神情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面上却依旧十分淡定:“小夭不也没打算把孩子留下吗,他跟小夭发什么火”
“没准长王姬因为你又改主意了呢?”离戎昶试探性的说道。
“她会吗”防风邶语气中带着几分低落,似是在问离戎昶,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离戎昶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劝解道:“就算不会,你还打算一直不回去了?退一步来讲,你觉得是孩子重要还是长王姬重要?”
见防风邶沉默了一瞬,离戎昶立马继续道:“那还是长王姬嘛,对不对?”
闻言,防风邶抬眸,带着几分打量的上下扫了扫离戎昶:“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劝我回家?”
对上防风邶审视的目光,离戎昶心虚了一瞬,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捂了捂嘴:“哈……你看啊,你跟我大伯是故交,咱俩也算朋友了对不对,我是真心来劝你两句的”
“我觉得你像闲的”防风邶毫不留情的说道。
离戎昶被噎了一下,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语,思索片刻后,离戎昶挺直了几分腰板,朗声道:“我这可是好心,那不要孩子了痛苦的又不是你一个人,长王姬心里也不好受不是,你们一个两个还对她摔摔打打的,所以说到头来只有璟最能理解,你要不领情可别怪我了,你虽然是我朋友但璟更是我兄弟不是,长王姬现在可是最缺人安慰陪伴的时候……”
随着离戎昶的话,防风邶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尾音未落,防风邶便已然站起了身,留下三个字便直接化风而去:“他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