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还真像百黎钰的心里话”防风邶漫不经心道。
“但她肯定不会这么说出来”小夭摇了摇头。
“褚夫人平日待人谦逊有礼，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有人出声道。
“那都是她人前装出来的，我那天亲耳听到她这么说的，泽哥哥，她就是个两面三刀，品行低劣的女人，一边享受着褚夫人的尊荣，一边诋毁你贬低你来彰显她的清高”
褚泽目光冷肃的看着防风昭，严肃沉声道：“首先，我没有妹妹，当不起你一声哥哥，其次，我不管你是编造还是故意曲解，阿钰不会说这样的话”
闻言，防风昭脸色瞬间凝固，然后转头看向百黎钰，语气咄咄逼人道：“你敢说不敢认吗？那天你屋里的侍女也在场，都听到你说的了！”
百黎钰紧紧握拳，面对防风昭的步步紧逼，一时间有些无措，就在这时，褚泽温润的声音从耳旁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百黎钰眼眶微红，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委屈道：“我没有说嫁给你不好，是她当时一直问我是怎么嫁给你的，我就如实告诉了她，但她听完之后非说……我嫁给你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高攀上褚氏，我说我没有算计，是你先来求娶的我，加上当时情况特殊，我就答应了”
了解完情况后，褚泽转过头，脸色瞬间变回严肃：“你故意断章取义，引人误解，还在这里恶人先告状”
“我没有！”防风昭立马情绪激动的高声否认：“我说的又没有错，泽哥哥，她肯定几十年前就开始算计你了，不然以你当时的地位，为什么会和百黎族这种，对褚氏毫无助力的山野之族联姻？她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私语。
“对呀，这褚夫人最多算长相清秀，当初想和褚氏联姻的氏族可不少，怎么就落到百黎族了呢？”
“这褚族长可是出了名的精明，难道不知道联姻带来的好处可是世世代代的”
“说不定百黎圣女真的用了什么手段”
凉亭的软榻上，小夭用手支着脑袋，悠悠吐出两个字：“蠢货”
“难得听你骂一回人”防风邶笑道：“骂的还挺好听”
小夭回过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防风邶，却见防风邶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她。
褚泽眉头紧蹙的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神情烦躁，一群人听风就是雨，凭空臆想出一堆有的没的，褚泽转头看向凉亭的方向，却见小夭一副悠闲看戏的神态，丝毫没有出面的意思。
“你觉得他会如何解释，他是继承了他大哥的女人这件事？”防风邶带着几分戏谑道。
“这两个人对对方的感情都很有意思，不是吗？”
百黎钰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无助的摇着头：“我没有，我不是……”
“那就是说，你之前从来没想过嫁给褚族长喽？那褚族长求娶你，你还一口答应了”
“不答应那是傻子，百黎族搭上天梯都够不着褚氏”
“说到底还是爱慕虚荣，褚族长当时怎么就想不开和百黎联姻，就算把百黎打下来又能用多少士兵”
百黎钰看向周围的人，每个人眼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她嫁进秩邑城快二十年了，这里的每一个人依旧从心底看不起她，觉得她是德不配位，而防风昭给了他们一个对她口诛笔伐的机会，所以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防风晏实在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于是出言道：“当年褚族长和褚夫人是太尊赐的婚，哪儿有什么莫须有的阴谋算计”
“你是我哥是她哥，怎么老帮着她说话”防风昭不满道。
“别闹了行吗……”防风晏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不行，今天我非要撕下她的假脸”防风昭直面向百黎钰扬声道：“那这么说，你是因为赐婚被迫嫁给褚族长的喽？”
百黎钰紧紧的攥着拳，一向性子温和的她竟有种想冲上去打人的冲动，防风昭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坑，说自愿就是爱慕虚荣，说被迫就是不识好歹。
想到褚泽当年帮她保全了百黎族，成亲后对她也很好，如果她说自己是被迫嫁给他的，只怕伤了他的心，和这些年的感情。
可是，她和褚泽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
百黎钰垂下眸子，有些颤抖的开口道：“我……没有被迫，是自愿的”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褚泽开口打断了百黎钰的话：“赐婚是我向太尊求的，联姻也是我主动向巫王提的，怎么了？”
“她一口答应，就说明……”
“说明什么？是我这个人不值得女子嫁吗？”
闻言，防风昭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不……不是”
“那为什么阿钰自愿嫁给我，就一定是因为贪慕虚荣，难道不能是因为我这个人呢？她怎么就攀我不攀你们呢？”褚泽指向周围的人，问道。
“那……如果你不是褚氏族长，她也未必愿意嫁你！”防风昭道。
“如果我一无所有，不止是阿钰，当年想和褚氏联姻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把女儿嫁给我，难道他们都是贪慕虚荣？”
“我……不是这个意思”防风昭支支吾吾，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褚泽看向所有人，也郑重其事的对所有人说道：“如果我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去求娶百黎圣女，因为娶一个女子就是要对她的一生负责，如果我负不起责，就是误人一生，现在我夫人把一生托付给我，是托付给我这个人，不是别的”
“那为什么是她，不是别人！”防风昭不甘的问道。
“因为我认识她很久了，我知道她是一个明事理，辨是非，一个很值得娶的女子，哪怕她不嫁给我，嫁给任何一个人都值得最好的，至于其他女子，不是她们不好，是我没有提前认识过她们”
褚泽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到了百黎钰身上，那目光坚定而诚恳，对视的那一瞬间，百黎钰竟感觉心停了一瞬，一时分不清褚泽是真心，还是单纯为了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