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抬手对小夭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夭应了一声,照做走了过去,见小夭如此听话,相柳有些微诧,然后目光落在了小夭额头的伤口上,心中升起几分复杂的情绪。
这些年,在他手下生不如死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人对他既恐惧又憎恨,他将小夭当做敌人对待,甚至失手打掉了小夭的孩子,但偏偏小夭看向他的目光里,不见丝毫恨意,到底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另有图谋装出这副样子。
小夭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相柳盯着她看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动作,以为他受了伤不想起身,于是主动上前一步坐到床边。
面对小夭的突然靠近,相柳有些错愕,见相柳还没动作,小夭开口道:“怎么,吃之前还要洗一下?”
小夭的话唤回了相柳的思绪,相柳也不再想那么多,直接一手揽过小夭的后颈,张口咬了上去,也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小夭感觉相柳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没有从前那般疼得难受。
相柳大口吞咽着小夭颈间的鲜血,小夭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感觉有些无聊,还用手数起了相柳后背的银发,不知过了多久,小夭感觉自己被吸的有些头晕,于是开口道:“谁伤的你?”
听到声音,相柳松开了小夭的脖子,用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嗓音低沉道:“涂山璟的人”
“你去见涂山璟了!”小夭瞬间紧张起来,但看到相柳如今的状态,又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涂山璟已经去过百黎,得知了解蛊之法,所以想强行抓住相柳,逼他配合解蛊,只可惜相柳如果这么好抓,也不会在赏金榜榜首的位置待几百年了。
相柳将小夭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奇怪的蹙了蹙眉:“怎么,看到我没死,很失望”
“璟本来也没想杀你,再说你可是九个脑袋,哪儿那么容易死”
听到小夭又这么毫无顾忌的提起自己的九头,相柳心中十分不爽,瞪向小夭的眼中多了几分凶恶,然后直接抬手将小夭一把从床边推倒在地。
“啊!”小夭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才扶着腰站起身,谁知相柳竟直接用手支着脑袋躺在床上闭了眼。
看到相柳在自己的营帐睡起了觉,小夭不禁瞪大双眼:“不是,你有自己的营帐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不想动”
“那我睡哪儿?”
相柳不语。
见状,小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站在原地叉腰看向相柳,过了一会儿,小夭神情逐渐转为落寞,看着相柳清冷的睡颜,心底开始泛起几分酸涩。
百年将近,两人却回到了前世初遇,这段日子让小夭恍惚间竟有些舍不得结束,但她也知道,外面关心她的人肯定都急疯了,而相柳的世界已经没有她了。
小夭在原地站了许久,而后缓缓走到床边蹲下,伸出手戳了戳相柳的脸,见相柳没有反应,小夭低喃道:“果然在运功疗伤”
话音刚落,相柳忽的睁开了眼,小夭吓得后退了两步,看到相柳没有动,又上前蹲到相柳面前道:“没事,你忙你的,我也要睡觉了”
说完,小夭直接脱了鞋从相柳身上翻了过去,拉过被子缩到床里侧,听到后面的小夭逐渐没了动静,相柳蹙了蹙眉,这女人居然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躺在他旁边睡起了觉,胆子可真大。
相柳闭上眼,继续运功疗伤,却不想竟这么渐渐的睡了过去,直到次日,小夭晨起翻身,手臂一下子搭到了相柳的腰上,相柳猛然惊醒,下意识翻身一把掐住了小夭的脖子。
“唔……”
当看到身旁的人是小夭时,相柳神情微诧,而后昨夜的记忆浮现出来,他居然和小夭同床共枕了一夜。
“咳咳咳……放手”小夭呼吸困难,拼命拍打着相柳的手臂,相柳反应过来后松开了掐住小夭的手,然后站起身,眉头紧蹙的看了小夭片刻,转身快步走出了营帐。
当看到相柳一大早从小夭的营帐出来,门口驻守的士兵不仅面露震惊,直到相柳走远,其中一个士兵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军师昨晚……是在里面过夜了吗?”
“子时换班的时候也没说军师在里面呀”
不远处,一队巡逻的士兵路过,末尾处的两人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
紫金宫,玱玹接到了辰荣义军中卧底传来消息,信中写道,洪江给小夭安排了单独的营帐,有专人负责小夭的吃食,小夭可以在固定区域自由活动,看守小夭的士兵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岗,以及……相柳会在小夭的营帐里过夜。
看完这些,玱玹用力将手中的信攥成一团狠狠摔在桌子上,本来还指着涂山璟能做成什么事,结果不仅没做成,青丘还被相柳搅和的一团乱,看来只能按他的方法来了。
“传信山里的几个人,找个机会直接动手,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相柳”
“是”
……
“军师,有人传信于您”
相柳的营帐中,士兵将一封信放在相柳桌上,相柳拆开一看,竟是涂山璟的信件,里面说涂山氏可以卖给辰荣义军过冬的粮草和棉衣,条件是要见小夭一面。
相柳回信,要他一个人过来,结果涂山璟还真的再次一个人进了山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相柳勾了勾唇:“胆子可真大,带他去见吧”
不多时,涂山璟来到了小夭的营帐,一见面,涂山璟就看到小夭额间没有痊愈的伤口,眸色瞬间一惊,设下禁制后急忙问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小夭看着涂山璟,面容严肃了几分:“你是不是去找了解蛊之法,想要抓住相柳强行给他解蛊?”
闻言,涂山璟低了低头:“是,但我不后悔,我只要你平安”
小夭闭了闭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发脾气,还没等小夭说些什么,涂山璟就再次开口道:“小夭,无虞现在……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