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谷俊宇就把那本书还给了唐若慈:“我看完了!”
唐若慈一脸震惊:“都说你是个文盲,怎么这么快看完了?这些字你能认得全吗?”
谷俊宇翻了个白眼很是不服:“哥们我天资聪慧,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唐若慈点点头:“好吧,我来问你,看完了这本资本论,你心里有没有产生什么愧疚?”
谷俊宇摇摇头:“没有!”
唐若慈不甘心:“我问你,你开厂子的时候,有没有剥削和压迫你的工人?”
谷俊宇继续摇头:“没有!我对他们挺好的,他们给我干活,我给他们钱,干的好了有奖励,他们拿着钱能养家糊口,这怎么能算剥削和压迫呢?这就是一场交易,他们出力,我出钱!”
唐若慈追问:“你说,工人一天干几个钟头的活?”
谷俊宇回答:“上午四个钟头,下午四个钟头,怎么了?”
唐若慈扁扁嘴:“那,一个月他们能歇几天?”
谷俊宇回答:“八天,咋了?”
唐若慈还是不服气:“你有没有让他们加班?”
谷俊宇点点头:“有啊!”
唐若慈终于满意了:“我就说嘛,你们这些资本家都是这样的!”
谷俊宇接着说:“我给双份工钱的!”
唐若慈急了:“怎么会这样?我父亲也是开厂子的,工人一天干十六个钟头,根本没有加班费,工人家里有白事了,也不能回家,就算生病了,也要坚持干活的。我养尊处优的生活都是工人们的血汗换来的!”
谷俊宇笑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只知道,工人们高兴了,才会认真给我干活,我才能挣得更多。这就跟养牛一样,想让牛马多干活,就得喂饱了,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个了!”唐若慈赶紧换了个话题,“咱们说说昨天收税的事,税收是维持国家运行的经济基础,也是减少贫富差距的手段,应该富人的多收,穷人少收或者不收。你也看到了,你和许多资本家和官员一样,成了这一环节里的特权者,他们不敢收你的税,反而去收那些穷人的来堵窟窿,这就是不公平,这就是剥削!”
谷俊宇终于点头了:“我也想这个问题很久了,道德经上说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现在的世道是反过来了,损不足而补有余,穷人越穷,富人就会越富。这是有违天道的。”
唐若慈都听愣了,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文盲会这么有学识。
谷俊宇指着她手里的书继续说:“别捧外国人的臭脚了,把中国老祖宗留下的智慧消化透了,比看1万本书都管用。咱们老祖宗研究人性和社会的时候,他们这些外国人还在跟猴子打架呢。”
唐若慈咽了一口唾沫,好奇地问:“这些,谁教你的?”
谷俊宇故作高深地回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小姑娘,你且有得学呢!”
唐若慈的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本来奉命来给这个土鳖上课,她还一百个不乐意,如今,却被别人给上了一课。
徐传信抱着一个箱子进院子了:“老大,搞到了!”
谷俊宇招呼他进屋,打开箱子,箱子里是几件小古董,他拿出一个玉璜仔细打量起来,皱眉问:“这些可是救命的玩意儿,确定是真的?”
徐传信点点头:“我跟牛鼻子老道士说了,他也挺当个事的,他还拿三清祖师爷发誓,这些绝对是真的。”
谷俊宇放下玉璜,点点头:“我这次信他!你现在马上出发,去金陵,找到咱们的老熟人王陵基,把这些送给他,告诉他,他要的古董我都准备好了。我这次去镇江受审,凶多吉少,让他设法救我,他会帮忙的。”
徐传信不解:“老大,这个卖小鸡的真的要害你,太不仗义了吧?”
谷俊宇摇摇头:“我相信自己兄弟不会害我,不然,早就把我关起来了,也不会给我时间去活动关系。擅自解散部队,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这个军事法庭是非上不可了。还有那个毕书文,这家伙跟我有仇,肯定没少告我的状。”
徐传信着急地说:“不行的话,咱们撤吧,离开这里!”
谷俊宇摇摇头:“上哪里撤?临阵脱逃可不是我的风格,我要是跑了,可就不能亲眼看着那些仇家们上路了。”
徐传信又问:“戴局长那边,能不能替你说话?”
谷俊宇摆手苦笑:“不可能的,他连咱们的上线海冬青都给撤了,何况咱们这些最底层的工具?我对他们军统来说已经失去价值了,也是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徐传信点点头,抱起箱子:“我现在就出发,老大,你保重,你要是出事了,我会带着兄弟们替你报仇的!”
说完就快步出门了。
老六随后快步赶到,也是表情严肃:“人都安排好了,老大,让我跟你一块去吧,咱们炸了那个啥军事法庭!”
谷俊宇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没必要,我命大着呢!记住我说的话,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许拉我的帮套!”
老六这次没捣乱:“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扯什么蛋呢?”
谷俊宇一挥手:“走,跟我上山去看看春香姐,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然后转身对唐若慈说:“走吧,带你见见世外高人去!”
唐若慈好奇地问:“是你的老师吗?”
谷俊宇回答:“是个仙姑!”
“封建迷信!”虽然嘴上这么说,唐若慈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屁颠颠地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