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狼群贴着地面疾奔,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灰影;右侧的狼则利用灌木丛作掩护,借着地形的起伏不断变换位置,渐渐缩短与四人的距离。
“这样下去弹药撑不了多久!”老陈一边快速装填子弹,一边大声喊道。
“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很多子弹。”周旺财从书包里掏出子弹,分给老陈和赵云鹏。
周旺财余光瞥见包围圈中惊慌乱窜的黄羊,突然意识到这些猎物反而会成为狼群进攻的掩护。“先清黄羊!别让它们挡枪!”
他果断调转枪口,瞄准离狼群最近的黄羊。子弹穿透雪地扬起的白雾,一只黄羊应声倒地。
赵云鹏和老陈也跟着瞄准黄羊射击,黄羊接二连三地倒地,当最后一只黄羊都被击倒,他们再次调转枪口瞄准狼群射击。
黑狼显然察觉到局势不妙,猩红的竖瞳闪过阴鸷的光。
它伏低身子,贴着雪面缓缓移动,身后几只体型健硕的灰狼默契地分散开来,借着雪丘的掩护呈扇形包抄。
周旺财装填子弹的间隙,空间扫描到黑狼正诡异地朝着苏和泰的侧后方潜行,已经距离八九米了。
周旺财假装没有发现黑狼,上好子弹后,突然调转枪口瞄准黑狼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在黑狼胸前炸开,强大的冲击力将它掀飞出去,重重砸在雪地上。黑狼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剩余的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震慑住了,发出阵阵哀嚎。
它们看了眼首领的尸体,又望了望严阵以待的四人,最终夹着尾巴四散奔逃。雪原上,只留下硝烟的气味与渐渐冷却的尸体。
苏和泰瘫坐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望着黑狼的尸体,心有余悸地说:“这畜生也太狡猾了,要不是你,我还真可能危险了。”
“呵呵,没事了,狼再狡猾也斗不过我这个高明的猎人。”周旺财伸手拉起苏和泰,自信地笑着说道。
老陈过去查看黑狼的尸体,只见子弹在黑狼的胸前贯穿精准命中了它的心脏,“哎呀,旺财你这枪法真准啊。”
“呵呵,一般一般,四九城第三。”周旺财笑着说道。
“那第一和第二是谁?”赵云鹏问道。
“第一和第二,我没听说过呀!”周旺财眨了眨眼说道,“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些战利品带回去处理一下吧。”
“对对对,抓紧时间,不然等下不好放血了,我去开车过来,你们先把猎物集中到一起”老陈说完立刻跑向卡车那边。
周旺财三人把黄羊和狼的尸体都拖到一堆,黄羊一共有二十三只,狼一共有六只。
“呵呵,还多亏了这群狼围住这些黄羊,要不然我们还打不打这么多呢。”周旺财说道。
说话间,老陈已将卡车开了过来。众人合力把猎物搬上车,苏和泰拍了拍裤腿上的雪,“今天真是大丰收啊。”
“苏和泰,我答应给你一只黄羊,你自己挑一只吧,只管选大的挑啊。”周旺财说道。
苏和泰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要不是你们,我这条命都没了,哪能再要黄羊。”周旺财却不由分说,挑了只最肥硕的黄羊丢到苏和泰脚边,“拿着!草原汉子哪能婆婆妈妈的,这是你应得的。”苏和泰挠了挠头,感激地将黄羊扛上肩头。
卡车轰鸣着往回驶,车斗里的猎物随着颠簸发出碰撞声。
回到蒙古包,牧民们早已提着水桶、拿着尖刀在等候。巴图熟练地划开黄羊喉咙,暗红的血汩汩流入木桶。“这血别浪费,”敖其尔在一旁叮嘱,“兑上奶子和盐巴,灌进羊肠里,冻起来能管半个月。
在牧民们有条不紊的处理下,黄羊和狼的皮毛被小心剥下,肉被搬上卡车,挂在车厢板上,这天气,外面就是天然冰箱。
中午,周旺财他们仨自己留了两副内脏做成羊杂汤请大家喝,其余的内脏和血都分给了来帮忙的牧民们。
篝火噼啪作响,羊肉汤的香气混着奶香在蒙古包里弥漫。
牧民们围坐一圈,巴图举起盛满马奶酒的银碗,粗糙的脸上满是笑意:“周兄弟,这次要不是你,我们的羊群怕是要遭大难!这碗酒,必须干了!”
周旺财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下肚,他抹了把嘴笑道:“五湖四海是一家,说这些就见外了!”
他目光扫过屋内挂着的风干肉,又望向门外整齐排列的牛羊圈,他观察过了,除了给公社养的牛羊,这里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自留畜。
多的十二三只羊,少的七八只羊,也有的人家有一两头牛。
他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想跟各位商量个事儿。”
老人们纷纷放下碗,苏和泰好奇地凑过来:“周同志有话直说,只要我们能办到!”
“各位大爷、大叔、大哥,我们这次来是带着厂里的采购任务的,咱们草原上的牛羊,都是支援工业建设的好货。谁家要是有多的,希望能卖给我一些。”周旺财开门见山地说道。
敖其尔握着铜烟锅的手顿了顿,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周同志,往年都是公社来收,给的价格......”他没把话说完,只是望着毡包外羊圈的羊群。
周旺财连忙从帆布包里掏出盖着红章的介绍信:“这是我们厂里的采购证明!今年咱们按国家统购价,每斤牛羊比往年多一毛钱。而且——”他压低声音,“可以给大家兑换少量的全国粮票。”
敖其尔布满皱纹的脸突然亮起来,旱烟杆在毡子上敲得咚咚响:“这话当真?这么好的价格还有全国粮票?”
“当然当真!”周旺财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粮票,“这是我带来的粮票,咱们现场过秤,钱货两清!”
年轻牧民乌日根噌地站起来:“我家有十只羯羊膘最肥,可以卖给你两只!”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毡包里激起一阵骚动,牧民们的目光都聚在周旺财带来的介绍信和粮票上。
苏和泰搓了搓手掌,憨笑道,“周兄弟,我们家有两头黄牛可以卖给你一头。”
其他牧民也纷纷响应,基本上家里有十只羊以上的都愿意卖一两只,十只羊以下的却舍不得卖。
因为现在的自留畜每家最多可以养十五只羊,两头牛或者两匹马这样的大牲口,超过了就必须处理掉,卖给公社或者自己宰杀了。
巴图叹了口气,可惜他们家的羊被狼咬死了三只要不然也能卖一两只。
周旺财收了一头1012斤的公黄牛,一头805斤的母黄牛,一公一母两只绵羊,三只公山羊,三只母山羊。
均价四毛五一斤,一共花了1033块钱和若干粮票。
他把收来的牛羊暂时安置在巴图家的羊圈里。
到了晚上,周旺财在空间里制作了帽子和防风眼镜,再制作了一个滑翔伞,一个简单的转子发动机和螺旋桨,用压缩空气替代燃油就变成了一个简单的螺旋桨推进器。把螺旋桨推进器和滑翔伞组合在一起就是动力滑翔伞了。
等老陈和赵云鹏睡了,周旺偷偷溜出帐篷,走远一点找了一个空旷点的地方,把动力滑翔伞在空间里展开再拿出来,戴好帽子口罩和防风眼镜,驾驶着它朝白天打黄羊的地方飞。
动力滑翔伞的螺旋桨在低空发出嗡嗡嗡的低鸣,惊动了一只猫头鹰,朝远处飞去。
周旺财打开手电筒,照着地面,凭借着白天的记忆,很快找到了白天打黄羊的地方,可惜这里不见了黄羊的踪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他没有泄气,驾驶着动力滑翔伞继续在低空飞行,去别的地方搜寻。
半个小时后,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有几十只黄羊的小群体。
周旺财立刻驾驶动力滑翔伞悄悄在附近降落,从地面慢慢靠近黄羊群。
可惜等他接近到三十多米的时候,黄羊群就发现了他,头羊发出警告声后,带着族群开始转移。
“这家伙,警惕性真高。”周旺财琢磨着怎么能抓到活的健康黄羊,然后在空间里开始养殖。
要是在空中飞行接近,这滑翔伞的速度肯定赶不上黄羊的速度,要是设置陷阱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可不想在这里傻等。
有了,周旺财突然眼睛一亮,在附近的树林里设置好一些绳套,然后驾驶着动力滑翔伞在空中慢慢驱赶黄羊进树林。
果然很快就有几只黄羊中招,被绳子套住了脚。
周旺财高兴地从空中降落,去树林里把黄羊收进空间饲养起来,总共有两只公黄羊,三只母黄羊,有这些做种羊已经足够了。
他安置好黄羊后,又驾驶着动力滑翔伞在空中搜寻其它的牧民聚集地,一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一个30多个蒙古包的聚集地。
周旺财在聚集地附近的树林边降落,在空间里制作一个小木屋,再把小木屋拿出来安放在树林里。
他在木屋里点燃炉子烧了壶水,泡了杯茶,拿出空间里现成的食物,美美地吃了个宵夜。
他铺好床铺,今晚就在暖哄哄的屋里睡觉 ,顺便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笼子装着几只公鸡,当做起床的闹钟。
公鸡打鸣的声音在凌晨五点多钟划破寂静。周旺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边还泛着浓重的青黑色。
他给炉子里添了些柴火,把公鸡收进空间,接着睡觉,再次醒来已经快七点了。
他简单吃了一个早饭,收起木屋,背着一个背篓朝牧民聚集地走去。
此时聚集地的上空冒着炊烟,周旺财踩着积雪走近蒙古包群,远远就听见孩童的嬉闹声混着马头琴悠扬的曲调。
刚走近,一位系着靛蓝头巾的妇人端着铜壶迎上来,警惕地打量着周旺财:“同志,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周旺财连忙摘下帽子,露出和善的笑容,从怀里掏出盖着红章的介绍信递过去:“大姐,我是厂里派来采购牛羊的,这是证明。”
妇人狐疑地接过信纸,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鲜红的印章,身后几个牧民听到动静围拢过来。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眯着眼凑近:“往年都是公社的人来收,你这给啥价?”
“按国家统购价,每斤比公社多一毛!”周旺财提高声调,从背篓里摸出几张粮票在手中晃了晃,“而且还能兑换布料,水果,能换糖果,花生瓜子,要啥有啥!”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挤到前排:“真能换布料?我家丫头的棉袄都破了个大洞了......”话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汉子拽了拽衣角。
周旺财看出大家的顾虑,从背篓里面翻出个铁皮盒,取出几块水果糖分给围观的孩子:“我在隔壁查干淖尔小队刚收了几头牛,这会儿就拴在巴图家羊圈里。要是不信,现在就跟我去看!”
老汉磕了磕烟袋锅,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你说的可是苏和泰他们队?那小子前两天还骑马来我们这玩了。”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气氛明显松动。
“对,没错,昨天我们还一起打到了黄羊。”周旺财说道。
人群彻底沸腾了。
一个精壮的牧民大步上前:“我家有两只羯羊,膘肥得很!卖给你,再换五尺布加二斤粮票咋样?”
周旺财还没开口,又有人喊道:“我家的奶牛能挤奶,换花生瓜子可以吧?”
一个刚才尝过水果糖的小男孩,吵着跟他妈妈说还要吃糖。他妈妈宠溺地说道,“行咱家也卖一头羊,给你换糖吃。”
“行,大家一个一个来,都可以换,称完体就给钱,不过先说好,老的病的牲口我可不要啊。”周旺财立刻说道。
“放心吧,他们都不会坑人的。”正当人群热闹起来时,一声苍老却威严声音突然响起。
一位白发苍苍、戴着银质头饰的老者拄着雕花拐杖,在几个年轻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