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村
池黎和江云寒带着小陌寒刚回到家。
“云寒啊，这孩子是......”江母惊疑不定地看着趴在江云寒肩头的小陌寒，手里的菜篮子都忘了放下。
小陌寒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爷爷奶奶好~”
这一声喊得江母心都化了，但理智还是让她拽住了儿子的衣袖。
江云寒眸中金光微闪，轻声道：“爸妈，这是我收养的孩子，叫小陌寒。”他的声音里带着奇异的韵律，江村长和江母的眼神顿时恍惚了一瞬。
“哦...原来是咱们家小陌寒...”江母突然眉开眼笑，伸手就要抱孩子，“快让奶奶看看！”
小陌寒乖巧地扑进江母怀里，小脸在老人粗糙的手心里蹭了蹭：“奶奶身上有桂花香~”
逗得江母笑得合不拢嘴。江村长虽然还板着脸，但眼角已经悄悄弯了起来。
晚饭时分，江家小院里飘着炒肉的香气。
小陌寒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晃着两条小短腿，把不爱吃的胡萝卜偷偷拨到池黎碗里。
“爷爷~”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您做的肉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说着还竖起油乎乎的大拇指，惹得江村长严肃的面具彻底崩塌，又给他夹了块最大的肉。
江云寒和池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小黑龙还真是喜欢撒娇卖萌，表现自己。
“奶奶，我帮您洗碗！”吃完饭，小陌寒屁颠屁颠地跟着江母往厨房跑，结果半路被门槛绊了一下。
江母吓得魂都要飞了，却见小家伙就地一滚，灵活得像只小豹子，还得意地朝池黎比了个“V”字手势。
晚饭后，江云寒借口店里有紧急工作要处理，带着池黎和小陌寒匆匆告别了父母。
江母抱着小陌寒亲了又亲，硬是往孩子口袋里塞了一包刚炒的南瓜子。
“爷爷奶奶再见~”小陌寒趴在江云寒肩头，挥着小手甜甜地道别，却在转过村口拐角的瞬间打了个哈欠，小脸蹭在江云寒颈窝里嘟囔：“装乖好累......”
县里一处住宅内。
浴室的水汽氤氲中，江云寒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
他抬眼看向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池黎，对方手里还握着那枚用来联系系统的玉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997还是联系不上？”江云寒随手将毛巾搭在椅背上，水珠顺着他的腹肌线条滑入腰间的浴巾。
池黎摇了摇头：“神魂连接很微弱，但能感觉到在缓慢恢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夜半时分，江家老宅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刺破寂静。
江母从睡梦中惊醒，摸索着接起电话时，听筒里传来陆明珠带着哭腔的声音：“伯母...云峰他...在医院昏迷不醒...”
老旧的座机听筒“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江村长慌忙开灯，只见老伴脸色煞白地捂着心口，嘴唇不住颤抖：“老头子...云峰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陆明珠还在抽泣：“医生说...是执行任务时中的毒...全身都长满了黑纹...”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池知青不是会看病吗？能不能请他们...”
江母哆嗦着按下儿子的号码，电话接通时。
“妈？”江云寒的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什么事？”
“云寒啊...”江母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你大哥他...在医院...”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池黎沉稳的嗓音：“伯母，您慢慢说。”
江父抢过电话，军人的镇定让他声音还算平稳：“云峰昏迷了，在军区总医院。陆家丫头说...情况不太好。”
“妈，你先别着急，我们马上过去。”江云寒起身穿衣。
“好…好…那个，陆家丫头说，她一会儿就来接你们过去。”江母放下心来，急忙补充说道。
江云寒挂断电话的瞬间，窗外的月光突然被血色浸染。
他转头看向池黎，喉结微微滚动：“陆明珠会来接我们。”
池黎修长的手指抚平他衬衫领口的褶皱，动作轻柔：“行吧，是该过去了，这个世界...也该结束了。”
“小黑龙要带上吗？”池黎问。
“不用带了，它还太弱了，还是不要被发现为好。”
“你的意思是？”
“哥，这个小黑龙其实之前是条黑蛇，他身上的龙筋是我给它放进去的。”
池黎挑眉，语气有些奇怪：“所以，你之前是杀了一条龙，还把它抽筋扒皮了？”
“嗯……算是吧。”江云寒摸了摸下巴。
“龙族那些老家伙可是护犊子的紧，你就不怕有麻烦？”池黎失笑。
“它们打不过我的，不过，小陌寒看来是被龙族找过麻烦了，太弱了，估计没怎么修炼。”
“它还小，被龙族追杀，能活着就不错了。”
“哥，你怎么不问我为啥杀龙？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吗？”江云寒看向池黎开口问道。
“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我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会信任你，你做什么，我首先相信的永远是你。”池黎摸了摸江云寒的头发。
很快陆明珠就来了，池黎和江云寒一同坐车前往军区医院。
陆明珠自然是提前就与自己的父亲等人说好了，一到了医院，池黎和江云寒便被带着来到江云峰的病房。
陆明珠站在病房门口，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声音哽咽：“云峰要是醒不过来，我、我也不想活了......”
池黎正在检查江云峰身上的紫黑纹路，闻言头也不抬地轻笑一声：“是吗？那你在车上的所作所为还真看不出来呢？”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明珠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当然记得车上的窘境——她故意将衣领拉低时，江云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假装不经意触碰他的手背，却被他当做蚊子般随手拂开。
“池知青误会我了。”她强撑着露出受伤的表情，却在看到池黎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