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环境。
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他太阳穴上敲击,喉咙干得发烫,胃里隐隐翻搅着不适。
身下是触感极佳、柔软得能把人陷进去的床垫,头顶是线条流畅、设计感极强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而昂贵的木质香,与他房间里常年不散的泡面和咖啡味截然不同。
他猛地坐起身,丝绒被滑落,露出赤裸的上身。
他低头,看见自己睡在一条质感丝滑的深灰色床单上,床大得离谱。
“997。”池黎尝试呼唤脑海中的系统997。
“在的,宿主!”系统997可谓是满血复活。
“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同步给我。”
“好的,主人,997竭诚为你服务!”
池黎听着997的话语,总感觉997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是主神给它植入了什么没必要的功能?
很快,一大段信息涌入池黎脑海之中,这个世界的大量信息涌入。
这里是一个平行世界,法律制度混乱,各种势力崛起,原主也叫池黎,本是首城富家公子哥,但是从小性格叛逆,梦想成为知名导演。
于是和老爷子打赌,不用家族力量,同样可以有所成就。
就这样他来到了海城,来打拼自己的事业。
这个世界的男主江云寒,是海城鼎盛集团的掌控者,黑白通吃。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男主江云寒会在三年后,遇到小时候救自己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女主。
而宿主作为书中男二,自然喜欢女主,并且为了得到女主,几乎是无脑舔,甚至动用家里的力量来打压男主。
结果很简单,男主不是男二能打败的,最后男主反击,男二家家破人亡,下场凄惨。
不过,现在世界剧情改了,女主被她的表姐顶替冒充。
但是男主从始至终都把她当妹妹看,因爱生恨,诬陷男主,一个人掌控海城,囚禁男主,供她玩乐。
现在的剧情是,原主来到海城拍戏,结果因为拒绝了一位明星,那个明星背后有金主,直接掐断了原主的资金链。
原主一气之下……嗯……回家睡了一觉……
池黎接收完剧情,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
这原主倒是会享受,赌气离家还能住着顶层豪华公寓,老爷子这“不管不顾”可真是够嘴硬心软的。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进宽敞得不像话的浴室。
冰冷的自来水拍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些许宿醉的混沌,也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
他现在就是池黎,那个即将把自己和家族都作死的京圈太子爷。
镜子里的人年轻、英俊,带着几分纵情声色后的苍白和倦怠,但眼底深处却有着一丝冷冽和审视。
绝不能再走老路,导演梦可以继续,但无脑舔女主,那是自寻死路。
正用毛巾擦着脸,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池黎走过去拿起手机,解锁。
是孟屿发来的短信。
孟屿是原主来海城后认识的少数几个算得上朋友的人,家里有些小钱,人也活络,对原主的“梦想”倒是挺支持。
短信内容很简单:
「池黎,醒了吗?昨晚你说资金黄了的事儿,我琢磨着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拉了几个可能感兴趣的投资人,今晚十点,迷迭香酒吧VIp包厢,给你牵个线,成不成看你自己了。务必准时!」
迷迭香酒吧……池黎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是海城有名的销金窟,格调高,私密性好,是很多生意谈拢和私下交易的地方。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回了两个字:「收到,谢了。」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
池黎走出浴室,打开巨大的衣帽间。
里面挂满了各种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标签甚至都没拆几件。
原主似乎把叛逆和追求梦想,理解成了在生活品质上坚决不向“家族势力”低头——
用着老爷子偷偷给的钱,买着最贵的东西。
他扯了扯嘴角,挑出一件看起来相对低调的黑色丝质衬衫和一条剪裁合体的西裤。
既然要去见投资人,哪怕场合不那么正式,也该有点样子。
今晚的酒吧之约,或许会很有趣。
另一边,海城某个废弃的码头仓库。
浓重的铁锈味和海风的咸腥混杂在一起,却依旧压不住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江云寒慢条斯理地摘掉染血的皮质手套,随意扔在一旁。一个手下立刻躬身,将一把干净的椅子放在他身后。
江云寒坐下,双腿交叠,动作优雅得仿佛身处顶级会所的包厢,而非这阴冷潮湿的犯罪现场。他面前,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蜷缩在地的男人正发出痛苦的呻吟。
刚才递椅子的那个手下,此刻像条训练有素的忠犬,垂手立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敬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主人。
另一名手下快步上前,将一部手机恭敬地递到江云寒面前。
江云寒没接,只随意瞥了一眼屏幕。是一条加密信息,内容简短。
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却令人胆寒的冷光,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通知下去,”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今晚去迷迭香。”
忠犬手下立刻应声:“是,江爷。需要清场吗?”
“不必。”江云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西装袖口,“动静小点,我们是去喝酒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顺便,去抓那只老狐狸的尾巴。”
手下心领神会,立刻低头操作手机传达指令。谁都知道,江爷口中的“老狐狸”,是最近试图在码头生意上动手脚、不知死活挑战鼎盛集团权威的那个老家伙。
江云寒起身,披上外套,迈步朝仓库外走去,黑色皮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如同某种倒计时的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