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柱目光扫过,直刺人心:“姓名,来历。”
“晚辈墨采荷,沧溟州散修。”
她声音平稳,但袖中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三十七年前通过百子楼考核入族,现为三阶下品阵法师。”
“散修?”
王昭柱冷笑一声,元婴后期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墨采荷只觉周身空气骤然凝固。
更可怕的是,三道灵光自王昭柱丹田飞出——
天璇雷霄灯悬于头顶;
赤炎焚世钟虚浮左肩;
地母万化绫缠绕右臂。
三件本命灵宝的威压交织成网,将方圆千丈空间彻底封锁。
墨采荷面色瞬间煞白。
她本想催动体内本命灵宝反抗,但在三件灵宝的压制下,竟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眼见王昭柱指尖已凝聚出一缕刺目雷光,她突然咬牙道:
“道友既然看穿,我也无话可说。晚辈确实隐瞒修为,但绝非奸细!只是大仇未报,若真要取我性命......可否容我多活些时日?”
王昭柱目光扫过,周身三件本命灵宝依旧悬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报出你的真实来历。”
他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阵衍墨家。”
墨采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洞天门内的那个墨家?”
王昭柱瞳孔微缩,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正是。”
墨采荷苦笑一声,眼中浮现一抹哀伤,“不过墨家如今已灭,我是最后一位活着的墨家弟子,来此只为躲避追杀。”
“躲避?”
王昭柱冷笑一声,“区区三阶灵脉,如何支撑元婴修士修炼?你身上必有洞天法宝。”
墨采荷浑身一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在对方沉重的威压下,终于颓然低头:
“老祖明鉴......我确实有一件洞天法宝。”
王昭柱目光微动,语气稍缓:
“很好。将法宝上交,可免你死罪。至于你的真实身份,待本座查证后再做定夺。”
墨采荷闻言,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之色。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泛着淡淡金光的奇石,石中隐约可见一只灵蜂虚影在缓缓游动。
“老祖......”
她声音哽咽,“此物虽小,却是我墨家祖祠所在,能否......”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王昭柱目光落在奇石之上。
神识扫过,立即察觉此物非同寻常。
他沉吟片刻,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却倔强不屈的女子,忽然话锋一转: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献出三分之一神魂,本座可允你在王家修炼。另外,现在打开洞天让我一观。”
“三、三分之一神魂?”
墨采荷脸色瞬间惨白,“这......若要恢复,至少需数百年光阴,能否......”
“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昭柱冷声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洞府内一时陷入死寂。
墨采荷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良久,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无声滑落:“我......答应。”
说罢,她双手掐诀,眉心处渐渐浮现出一道晶莹的光点。
随着法诀变化,那光点开始缓缓分裂,其中三分之一的部分艰难地剥离出来,飘向王昭柱。
王昭柱袖袍一挥,将这道神魂收入特制的养魂瓶中。
与此同时,墨采荷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现在,打开洞天。”
王昭柱收起养魂瓶,语气依旧不容抗拒。
墨采荷强忍神魂撕裂的剧痛,颤抖着向奇石打入一道法诀。
只见石中灵蜂虚影突然飞出,在虚空中化作一道光门缓缓展开。
透过光门,可见一方约十里方圆的小天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古朴祠堂,牌位上“阵衍墨氏”四个古字清晰可见。
王昭柱神识仔细扫过洞天每个角落,确认其中并无危险和修士后,这才微微颔首:
“从今日起,你便以本座侍女的身份活动。但若敢有异动......”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养魂瓶,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墨采荷虚弱地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洞天奇石,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这洞天法宝......”
“自己留下吧。”王昭柱淡然道,目光平静。
墨采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朱唇微启,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连洞天门都不惜灭她满门也要夺取的至宝,眼前这位公子竟如此轻易就......
王昭柱见她呆立不动,眉头微挑:
“怎么,你要上交?”
“不不不,”
墨采荷慌忙将奇石收回怀中,盈盈一礼,“多谢公子恩典。”
她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位蓝袍公子,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此人明明可以轻易夺走她的至宝,却偏偏......
王昭柱似是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突然问道:
“洞天门为何要灭你墨家?”
墨采荷身子一僵,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犹豫片刻,她低声道:“正是因为这件洞天法宝。”
“哦?”
王昭柱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此宝有何特殊之处?”
“这是...成长型洞天。”
墨采荷轻抚怀中奇石,“最初发现时,里面只有方圆两三丈大小。经过我墨家千年温养,如今已有十里方圆了。”
王昭柱闻言,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讶色。
王家虽拥有四域玄龟洞天这等千万里方圆的至宝,但能自行成长的洞天还是第一次听说。
“记得藏好。”
他淡淡提醒,“我不觊觎,不代表其他人不动心。”
墨采荷心头一暖,郑重地点头:“多谢公子提醒。”
王昭柱随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月白色法衣抛给她:
“换上这个。”
“然后施展伪装术,再跟我来。”
“是,公子。”
墨采荷接过法衣,指尖触碰到衣料时微微一怔。
这看似寻常的法衣,竟是用千年蚕丝织就,比她身上这件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转身回到洞府,片刻后换好法衣走出。
月白色的衣袍衬得她肤若凝脂,腰间一条银丝绦带更显身段窈窕。
她掐诀施法,修为保持在元婴初期,但是面容已经换做另外一位女子面貌。
王昭柱扫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走吧。”
说罢袖袍一挥,一道云气托起二人,随后来到了碧鲸老祖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