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愤怒地推开慕容:“你胡说!”
“我只答应了你帮你拿到那印章,从来没想过要乔先生的命。”
清欢说着便已心痛到窒息,她一把拽起慕容昭的手,怒吼道:“为什么!你明明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对他们痛下杀手!你就一点心都没有么?”
慕容轻轻一甩,清欢便被重重地甩到了柜子上,发出了“咣铛”一声。
“你以为拿完印章就完了?真是天真!”
“你觉得乔松年若发现印章不见了,会怎么做?你阿姐与那郭子维得知印章被偷走会怀疑谁?”
“若留下乔松年,你我此刻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么?”
清欢痛苦地抱住了头,再次失声怒吼:“可是,就算你要杀了乔松年,那又为何要火烧水木堂?水木堂上下六十多条人命,他们可全都是无辜的啊!”
慕容冷哼一声,瞬间抬高了音量:“无辜?你带着叶倾城的扳指去水木堂骗出了印章,那些人可都瞧见了!乔松年若无缘无故被人杀了,第一个嫌疑人便是你叶清欢!”
“我倒要问问你,你不好好感谢我,倒在这里装起好人了?”
啊——
清欢听了这话,再也控制不了情绪,痛苦大吼道:“你再别说了!”
慕容从容地走近,温柔地轻抚过清欢的额头,帮她擦了擦汗:“瞧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你可以继续喊,最好把你的耶娘、阿姐全都喊过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你叶清欢到底是什么人!”
清欢愤怒地推开慕容的手:“呸!看你这样子,定然也不会带我去见主上了,对么?”
慕容柔媚地眨了下眼:“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清欢听闻,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身要走。
叮铃——
一声清脆的玉石声音忽然传出。
清欢猛地停住了脚步,脑袋瞬间变得空白。
这是……
她缓缓转过身。
只见慕容昭那玉白修洁的指尖上,正轻盈地旋转着如墨的扳指。
少女吞了吞口水,眼眶瞬间通红。
“你这么着急走,可是要去告发我?”
慕容昭停了手,将那黑玉扳指攥在手里。她的指节根根分明,仿佛握住的不是那扳指,而是清欢已经破碎的心。
“你想要干嘛?”少女缓缓地挤出了这话,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慕容昭笑眼浅笑:“很简单,把所有事都给我吞到肚子里去!”她稍稍停顿了下,语气霎时变得阴冷,“你该知道,我若要杀你,不过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怕的是被家人朋友嫌恶!你若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熬!”
“闭上你的嘴,自然会有人替咱们背上这口黑锅。”
说罢,不等清欢反应,慕容昭便厉声招呼来了杂役:“这位娘子寻错了去处,你们带她出去吧!”
“是,娘子。”
杂役微笑着向清欢比了个“请”的手势。
她只得服软先离开。
咯吱——
她刚走出去,门便被迫不及待地关上了。
杂役听话地引着她到下楼。
少女刻意放慢了脚步,一双杏眼微眯,努力地回想着方才进门时她瞥见的那一晃而过的金色令牌。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令牌上最后一个字,好像是个“宫”字。
这令牌怕是与那“主上”有关。
可是,到底是什么宫呢?
清欢捂着肚子,突然痛苦地大喊道:“哎呦哎呦……”
“你怎么了?”杂役问道。
少女缓缓地半蹲下去,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我晌午吃了酥山,大概是太冰了,闹了肚子。请问,可否借用一下茅房?”
杂役有些为难,光皱眉却不吭声。
“哎呦~”清欢故意夹起了嗓子,“小哥哥~求你了!”
“好吧好吧!在那边!”那杂役被清欢叫得心软下来,便指了指后院的方向,“你可得动作快些!不然我要被花掌柜责罚了!”
“多谢,小哥哥!”
清欢福了个礼,便一溜烟儿地钻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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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
倾城、子维他们刚回府,便听到了婉儿中气十足地喊道:“快!再去买些别的吃食来!把所有乔先生爱吃的都买回来!”
下一秒,几个家仆便急匆匆地从正房里跑了出来。
万一户奋力拉住了其中一人,不解道:“叶夫人这是怎么了?”
那家仆眉毛拧成了一团:“回万侠士,是当家的醒了。”
“可他却像失了神魂一般,一直呆呆地盯着远处,双目无神。还一句话都不说,不吃也不喝。”
“孙神医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当家的这是悲痛至极所致,只能等他自己个儿想通了才行,他也无能为力。”
“夫人吓坏了,命人做了好多吃食送进去都无用。这不,刚差了大家伙儿去买乔先生爱吃的,想试试能否将当家的唤醒。”
“原是这样,那你赶紧去吧!”万一户闻言,放走了那家仆。
三人站在庭院里,远远地望着坐在床榻上头发凌乱的叶禄,难受极了。
“二叔父,这都怪我。”倾城呜咽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我一定要找到乔先生!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就不能放弃!”
郭子维轻拍了下倾城的肩膀:“看来带二叔父去做证暂时是不可能了。”
“印章消失,说明水木堂的火灾与慕容昭、李思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是从何得知印章在乔先生手里的呢?”
“还有,我亦想不通,他们火烧水木堂闹得这么大,既然要杀人灭口,为何又要用其他人的尸身冒充乔先生呢?”
一连串的谜团像解不开的毛线,让三人一筹莫展。
万一户气得用力捶了捶一旁的梨树:“有时候我真气自己这脑子,它怎么就一点也不转呢!”
“在这京师,武艺都只是空有力气,总还要被条条框框束缚着,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那些府衙的人倒是为所欲为!”正说着,一户气得不停地跺起了脚,“今日门口想混进去的那些人都是奔着水木堂的珠宝财物去的。府衙的人抓了他们不让进,自己倒是在里面没少捡漏,我都瞧见了,后面装了好几车,都一起拉回府衙去了。”
“要说乔先生没有后人,拿走那些身外之物也就算了。那人都死了还不给人家个体面,那焦尸能在死前还抱在胸前的,定是最心爱之物,他们竟连人家那画也一并抽走了!”
“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