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砚山从回忆的牢笼里幡然回神,悲痛的神色在表达自己的无能。
“那一顿酒是最后的诀别,那时候我才发现,进入鬼域了又能怎么样,只是自己把脖子送给鬼域掐着,生死关头,鬼域帮不了我任何,反而不停地吸我的血。
我根本保护不了荣深!
最后,他把他名下一些隐形财产全部过到我的名下,要我好好照顾他的孙子!
意思是他愿意去死,只要荣家留个后。可是……我查了,哪有什么孙子!儿子没有了,孙子不存在,他来人间匆匆几十年,最后断子绝孙,叫我怎么不恨?
如果没有这个所谓的孙子存在,也许他还能照着原计划,跟我联手试着自救的!
我万念俱灰,决定为他报仇!
我想起来我曾经问过荣深,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毒品?
他说他代表的是鬼域,他买的毒品越多,以后被警察缴获了,查起来鬼域的罪责越大。
最后一次交易,因为交易数量庞大,他邀请了赫赫有名的SwK集团担任交易双方的第三方桥梁,监督确保交易可以顺利进行。
没人知道,那场交易买卖双方都是荣深自己的人,SwK集团才是荣深的目标!
他查到SwK集团背后跟近段时间崛起的鹿门来往频繁,往深了调查,发现鹿门掌门人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名字叫高格,正是SwK集团的董事长高子忴的儿子!
荣深就策划了那场交易,交易时,当天因为台风天气,变更了交易时间。荣深作为买方到达现场,他安排的另外的人作为卖方,就以交易时间变更为由,故意拖着不出现。
但卖方很心动这次的交易金额,再说又有SwK集团作为第三方,就先把货都发给了荣深。
不一会儿,卖方就声称货被抢,现场又有警察出现,他就彻底不露面,并放出消息说他不会善罢甘休。
对鬼域来说,卖方是谁还是个谜,荣深那次的交易账本上只有SwK集团的名字,而SwK集团跟鹿门相当于是一家人,鹿门又是鬼域的劲敌。
荣深没出钱就收到大量毒品,这原本是天大的好事!突然卖方说货被抢,钱没收到,又因为现场有警察突击,警察一搅和,毒品数量的真实性就无法掌握了。鬼域自然而然把矛头指向鹿门和SwK集团,这就是荣深的真正目的!
他亲手帮鬼域和鹿门结下梁子,要利用鹿门的势力重创鬼域!这把刀荣深准备出来了,我自然是要接棒,捅到鬼域的心脏的!
所以,我也制定了一个计划,只要杀了高格,SwK集团那三兄妹就会不遗余力地跟鬼域发动战争。
新戏里刚好需要一个年轻小演员,我故意到高格所在的学校海选,并挑中了他!一开始他不为所动,架不住我一直游说他,我说保证他一战成名,在娱乐圈立足。在娱乐圈立足,相当于在遥城立足,这对鹿门在遥城的发展绝对是个天降好事!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心比天高的年纪,他被我说动了,我就回国把他带来t国执行计划!”
真相如此让人唏嘘……
一时之间,蔺琅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谴责。
但是,她从荣深和仲砚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说起来,他们也算殊途同归!
也许有千千万万个鬼域人都想它瓦解,每个人出一份力,她相信大厦将倾!
“仲导演,那个告诉荣深关于我的身份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对那些事没有兴趣,他也不说。”
段乘风也有自己想问的问题,“仲导演,你说荣导演误会你害死了他的妻子而恨你,那你的儿子被他儿子所累致死,你不恨他们一家吗?”
仲砚山讽刺地摇摇头,“恨他们干什么?我儿子自己不成器,不往好处学,我恨他们还不如我多赚点钱,以后养老呢!
荣峥和荣屿常年跟着母亲在外婆家生活,他们的母亲去世以后,荣深把他们接到身边,请保姆照顾着,但他一向对两个孩子的感情很淡,两个孩子呢,怕他又爱他,很听话,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也许是受了荣深的影响,荣峥也跟贩毒团伙搅和在一起,自然,我儿子也怕没跑的,我把他关在家里,他宁可摔断腿,也要去找荣峥,甚至偷偷混进交易毒品的队伍里。可是两个年幼的孩子在豺狼虎豹的眼里就是个塞牙缝的肉,在一起交易中,买卖一方反水,双方发生枪战,我儿子和荣峥都成了枪下鬼。
荣深是个孤独的战士,但他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他这一生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烂,他跟我说,别贪,别怨,别执着,不然,很苦的。
好了,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兑现了,到此为止!
本来这套房子就是给你俩准备的坟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期待着你们整垮鬼域的那天,别让我失望,我也算对荣深有个交代了。
你们先自己回国吧,我还要留在这里配合警方调查。
还有个事,柏魁奖什么时候开幕,一定要通知我,我去参加。”
回到迦缇雅酒店,蔺琅的心情很低迷,在停车场差点撞上柱子,被段乘风一把拉进怀里。
“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一路上也不说话。”
蔺琅侧目看看石柱,没放在心上。
“我不想让仲砚山出事,可我预感很不好。”
蔺琅是因为这个,这让段乘风有点诧异。
“你一向嫉恶如仇,怎么会怜悯上仲砚山了,就因为他情深义重?”
可是仲砚山如果真的杀了高格,照蔺琅的脾性,铁定不会心慈手软。
蔺琅没有明说,只是喃喃道:“没想到他也是鬼域的人。”
蔺琅把段乘风送到房间门口,就打算回自己屋里休息。
段乘风是想留下她,省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就拉住她。
“哎哎哎,我受伤了,你不跟我一起住,就近照顾我吗?”
蔺琅看一眼他的胳膊,上面缠的白色绷带还是她刚给他换上的。
“在车上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了,你只需要躺床上休息就行了,其它的不需要我照顾了吧?”
既然留不住蔺琅,段乘风想起来她身份证的事,也不勉强她。
只不过,他得给蔺琅提个醒,好让她想起身份证的事。
“那……也行吧,不过你辛苦点,回去先把你的行李收拾了,明早来帮我收拾行李,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