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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有些不耐烦道,“都住口,官差面前也堵不住你的嘴,我让你如实说,你在这打哈哈,你是觉得我们不会把你抓回衙门是吧?”

那男人当即变成了鹌鹑似的,想要继续为自己开脱。

被刘采儿和林小棠搀扶着的妇人费力转过身来,示意林小棠和刘采儿松开她。

她摇摇晃晃跪在地上,朝着几名官兵们重重磕了两个响头。

“几位大人,他在说谎,他是我丈夫不假,可他说我的那些全是他骗人的,他是个混不吝的,整日遛狗斗鸡不务正业,最近两年又染上了赌瘾,一开始还是小赌,后来越赌越大,连家里的宅子都抵给赌坊了,赌坊的人已经去了好几次,撵我们搬出去,如今我们兜里比脸都干净,搬出去又能去哪里找住处?

今日不知他又从哪里弄到了银子,去赌坊又输了,这才拿我民妇撒气,幸好这集市上有好心人相救,否则民妇定是被他打死了,大人,求你们开开恩,把他抓进大牢里好好管教吧,他赌输了银子,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已经尽数卖干净了,再没什么东西可卖,接下来他都要典妻了,民妇宁死也不要被他卖。”

那男人眼前一亮,小声道,“对呀,谁说家里没啥东西可买了,还可以典妻呀,虽然她是个不中用的,可到底还算年轻,能给人生孩子,肯定有人愿意买她,这银子不就来了吗?”

说不定下一把手气好了,立刻就能回本翻身了。

啊哈哈哈……

“嗷……”

男人一声惨叫,被官兵的佩刀给抡到后腿弯,再次跪在了地上。

他疼得惨叫连连,问道,“大人,好端端的,您为何要这样打草民,你们可不能受了这贱人的蛊惑,她说的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你妻子都当街指证你了,你还如此狡辩,该打!”

妇人一看官兵也向着她了,当即眼眶一红,潸然泪下。

丈夫赌输了银子经常打她,家中年迈的公婆也不帮她,这样的日子她早就已经受够了,她不想落得一个被丈夫典妻的下场。

于是,她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哭着道,“大人,民妇求您开开恩,帮助民妇与丈夫和离,民妇不想再挨打了,民妇是凡人,民妇怕死,民妇更怕被他典卖了遭受屈辱,今日若不能和离,民妇只能去死了。”

男人一听妻子要和离,他当即跳了起来。

“好啊,你个贱人竟然想和离,我看你早就这么想了吧,是不是老早就背着老子找好下家了,说,那外面的野男人是谁,老子好成全你!”

若让他知道这贱人和哪个野男人相好,他定将这奸夫人妇给砍死不可!

妇人哭着反驳道,“你胡说,咱们夫妻多年,你竟如此揣度我,我替你侍奉长辈,打理家中琐事,教养孩子,鲜少出门,你竟如此污蔑我,若不是你经常赌输了银子往死里打我,我又如何痛下心来决定与你和离,明明是你自己的原因,你竟然倒打一耙污蔑我,你怎配为人?”

林小棠暗道,男人一旦沾上赌瘾,很难戒掉,十赌九输,却次次做梦还能翻盘,这妇人决定和离,也算是及时止损了,否则真的典当给别人,真就完了。

她朝着几名官兵礼貌行礼道,“几位大人,我愿意为这位妇人作证,她丈夫当街打她,且是下了死手的,打她的时候还咒骂她,赌输了银子都怪她,大家都听到了。”

围观的妇人和女子们纷纷跟着发声,“对,大家都听到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一边打一边怒斥婆娘说都是她哭丧着一张脸,才害得他赌输了银子。”

一名官兵冷眼瞪着男人,怒斥道,“你自己赌输了银子,竟怪到妻子身上,你还是人吗?既然你妻子想要和离,那你便答应她,写和离书。”

男人一听,让他写和离书,他当即不干了。

“大人,可不兴这样啊,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凭什么你们只听她的话,让草民写和离书呀,这律法上也没有判人写和离书的吧,草民不写!”

“来人,他当街行凶,殴打妻子,将他押入大牢!”

他冷哼一声,既然不想和离,那就进去吃几日牢饭吧,受不了了,自然也就乖乖听话了。

那男人一听自己要被押入大牢,他当即慌了。

“大大大……大人,草民也没犯法呀,咋就要把草民押入大牢呢,我朝也没有一条律法是拆人夫妻和离的,这也太不合理了是不是?”

带头的官兵沉着脸,有些不耐道,“朝廷是没有律法规定要拆人夫妻和离,可你当街行凶,把人往死里打,将你押入大牢,已是轻的,再不老实,便给你用刑!”

其实,这几名官兵也是吓唬男子罢了,毕竟朝廷还真没这项律法,若以权压民,这事儿被人捅了出去,不仅他们要惹上麻烦,还要牵连杨大人。

这男人一看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是能够震慑住他,让他和妻子和离,他妻子也算得了解脱。

若他狡诈不愿意,他们实在也没别的办法,男人当街打妻子,他们可以阻拦,可若男人关起门来打,谁又能去救呢?

这世上可怜人多了,他们虽穿着一身兵服,却也有爱莫能助的时候。

林小棠一看便知官兵们是在吓唬男子,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若男人坚持不和离,他对妻子如何,大家也没办法时时插手他们夫妻之事。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若男人同意和妻子和离,以后不管是何时何地,倘若他敢再为难前妻,那便是犯法,是要被官府给抓起来的。

她立刻附和道,“对,大人,快把他抓起来,刚刚他不仅当街殴打妻子,还抡着棍子要打我,我一个瘦弱的小丫头,要真挨了他的棍子,只怕骨头都要被他打断了,大人,我好怕。”

那男人一听,当即恼羞成怒,大声呵斥。

“你个贱丫头,真是皮痒了,连老子都敢编排,要是老子真被抓进了官府,等老子出来,头一个饶不了你。”

林小棠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委屈巴巴道,“大人,让辱骂我,还说不会放过我,若是以后不小心遇见他,他会不会打杀了我?”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死丫头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让他当着官兵的言语激动粗俗。

玛德,这谁家生了个这么鬼精的玩意儿,专门来克他!

他高声怒斥道,“死丫头,你刚刚能得很,煽动群众用菜叶子打我的时候,分明胆大的很,你竟在官差大哥面前装胆小,你真……”

“住口!”

官兵直接打断男人的话,冷眼斜睨着男人。

“别拖延时间,时间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答应和妻子和离,并写下和离书,另一条路便是跟我们回县衙,你自己看着办吧!”

男人有些犹豫,心里有十分慌张害怕。

他确实当街殴打妻子了,且妻子身上肯定伤的不轻,毕竟他自己动的手,心里还是有数的。

县令杨大人最是公正严明,嫉恶如仇,若真的判他几十棍子,他哪里吃得消?

他还等着搞点钱,回赌坊翻身呢!

算了算了,这晦气玩意儿,整日唉声叹气哭哭啼啼,也是个惹人厌烦的,说不定他回回点儿背,都是这娘们儿带来的晦气。

等和离了,他手气定会好起来,立刻翻盘,让他赚回银子,扬眉吐气!

他一狠心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和离,我同意和离!”

众人内心一喜,顿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们夫妻二人这次真的能够顺利和离,这妇人也算是脱离魔窟了,再也不用遭受丈夫毒打,日后也不用承担丈夫的赌债了。

官兵们看男人松口答应和离了,他们立刻趁热打铁,向附近一名给人代写书信的小摊儿主借来笔墨纸砚,让男人写和离书。

“呐,纸笔来了,快写吧!”

男人当即丧着苦瓜脸道,“大人,草民识字不多,实在是不会写。”

啥玩意儿?

一名官兵一脸不可思议道,“会赌银子不会写和离书,你这是成心同我们打马虎眼好拖着耍浑是吧?”

男人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不是,大人您误会了,草民真的不认识几个字,这赌银子也不用写字,只用看大小,何况银子也好数……”

他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官兵们要吃人的眼神,他一颗心抖了抖道,“大人,您识文断字,要不您帮草民写了吧?”

官兵们肯定不能替男人写和离书呀,毕竟这不合法,万一被人捅了出去,他们定会摊上大事。

虽然他们好心好意帮助夫人脱离苦海,却也不能滥用职权。

于是,官兵问道,“请问在场诸位,可有识字之人愿意帮助这对怨偶写和离书,帮助他们恢复自由?”

代谢信件的先生本来想要挺身而出助人为乐的,但他刚迈出一只脚,又立刻缩了回去。

毕竟,他就是一个穷书生,一无官职,二无背景,若真的帮他们夫妇写了和离书,这男人妥妥就是一个赌鬼,日后过得不称心,来找他麻烦可咋办?

毕竟这男人是个混不吝的,对妻子都能下死手,对待旁人还不知要如何呢。

在场众人大多都有这种心理,害怕摊上事儿沾上麻烦,便不敢站出来。

那些妇人要么就是不识字,要么就是胆小不敢出头,毕竟刚刚砸烂菜叶子时,是大家一起砸的,男人有看不出来是谁砸的,法还不责众呢,但现在不一样,谁帮男人些和离书,日后男人发起浑来,定是件大麻烦事。

看大家都不敢站出来,那男人心中暗喜,心想就算他答应和离又怎样,官兵不敢写,这些围观的人更不敢写,到最后妻子还不是要乖乖跟着他回家,任由他打骂?

呵呵……

林小棠道,“我来写!”

众人纷纷震惊,暗道她一个小姑娘会写和离书吗就站出来?

只见林小棠从官兵手中接过笔墨纸砚,刘氏麻利上前帮女儿研磨,幸好自从买卖越做越大后,女儿就经常记账,她偶尔会帮女儿研磨,这才能帮得上忙。

林小棠拿着笔蘸了墨水后,便快速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一张和离书。

虽然字体不是顶好的,但是对于一个只有几岁的小丫头来说,已经写得十分不错了。

官兵们不放心,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写得内容不严谨,立刻接过检查了一番,看见内容后,几人纷纷向林小棠投去佩服的眼神。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是厉害,上次潘氏栽赃林氏猪蹄店的时候,小丫头就异常冷静,表现惊人,没想到竟能把这和离书写的滴水不漏,小小年纪当真非凡。

官兵道,“这和离书没问题,你们二人若都同意和离,那便各自摁上手印儿吧。”

妇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紧张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和离了,以后再也不用遭受丈夫的毒打了,这简直比做梦还要不真实!

刘采儿搀扶着妇人,提醒她,“快,摁上手印,你们就和离了,你以后就解脱了。”

妇人反应过来,看了一圈,没有印泥,她忙从自己被打破皮流血的伤口上沾了点血,伸手摁在和离书上。

男人比不得挨打的妻子,他身上没有伤口,自然沾不来血,于是他死皮不要脸的一个箭步挪到妻子身边,快速从她身上抹了点血到手上,在和离书上也摁上了自己的手印儿。

妇人被丈夫吓得浑身瑟缩,直往后退,她还以为丈夫要再次打她,待她看清丈夫的动作之后,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他了。

他紧紧挨着刘采儿,浑身精神紧绷,想要离丈夫远远的。

刘采儿笑着道,“快,他摁了手印儿,你快接过和离书放仔细了,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再没有人可以随意打骂你。”

妇人忙从官兵手里接过和离书,她不识字,却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捧在手里,她瞄了一眼丈夫,赶紧揣进怀中,生怕被狡诈的丈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