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荷这种赐福者而言,这场试炼到目前为止简单的有点过分,考试题目只需要暴力就可以平推。
对普通人而言,只要够狠,有点脑子,依然可以凭借自身的蛮力度过考试。
但经男人这么一说,夏荷意识到这场试炼不仅是简单,还给了大家很多的机会。
如果说阐明学院分为外壳和内在,在外壳的阐明学院考试失败或者死亡,在内在的阐明学院依然可以重新再来。
而这些机会让这些经历过绝望的普通人开始信仰神明和天使。
夏荷看着男人脸上狂热的表情,明白祂们不仅是要剥夺人们的生命,带来混乱,更是要攻略人们的内心。
让这些即将成为赐福者的普通人成为祂们的信徒。
男人抓着眼前陷进毛发里的女人,他身上缠绕的残存毛发如蛇般直立挺进,刺入了女人的头皮,一圈一圈的环绕,将其完整剥离了下来。
随后毛发带着头皮盖在了男人恶心的脑袋上,严丝合缝。
“现在可以了吗?”夏荷问道。
“可以了。”
夏荷唤出面板,支线任务却并没有显示完成。
“这场考试好像还没有结束。”
男人双手扶着头皮站了起来,“因为你借来的东西还没有还完。”
“我还借了什么?”
“你再想想。”
夏荷没了耐心,伸出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可不可以不要跟我打哑谜?”
男人勾起嘴角,“你还借了别人的头皮。”
夏荷想到了那个叫王葫的瘦弱男人,他考试失败后,自己夺走了他割掉的别人头皮。
“王葫?”
“不是他,是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他人在哪里?”
男人回答道:“所有的监考老师现在都在真正的‘阐明学院’里。”
夏荷眯起双眼,“意思是我要完成这个支线必须去那个内在的‘阐明学院’?”
“本来不一定非得去,但你借了监考老师的东西,就必须还给他,有借有还,借了什么就得还什么。”
“就只剩他了?”
“是的。”
“我很好奇,我借的东西可不止头皮,这个支线为什么只需要我还头皮?”
男人顺着夏荷手上的力道扬起了头,满脸惬意,“这个支线其实有一个隐藏的规则,就是只需要还最近一场考试借的东西。你现在只欠监考老师。”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你受虐狂啊?”
“我只是高兴,我完成了学院布置给我的考试,现在我又有资格重新参加别的考试。”
夏荷冷声道:“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还可以重新来过吗?”
“不知道,但我想学院也不会一直容忍差生犯错。”
“那你不害怕?”
男人脖子用力,在夏荷掐住的情况下,偏转脑袋与夏荷对视,“神已经给了无知的我一次机会,我也总不能一直乞求祂的仁慈。”
“你觉得祂带给了你仁慈?”
“当然,祂们是至高无上的神,神爱我们。”
这个绝望的男人,在得到一丁点的怜悯后,彻底信仰了那群邪神。
夏荷想了想,松开了手,“告诉我应该怎么去内在的‘阐明学院’?”
“你想通了?”
“现在想来,我觉得刚才那个光头说的对,能掌握别人的生死并接近神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说的对,无论是赐福者还是普通人,只要能侍奉在神的身边,就能得到超脱。”男人大笑着指向地板上粗壮的毛发结合体,“通往内在的道路就在里面。”
“我要怎么进去?”
“撕裂它,进入它,内在自然会拥抱你。”
贝斯蹲在毛发之上,有些许的意兴阑珊,“这个支线做不做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为什么又要进去呢?”
夏荷笑道:“我啊,也想得到救赎。”
男人再次蹲下,一只手扶着头皮,一只手扒拉开了毛发,露出里面的空洞,“每个人都想得到神的救赎。”
“我想要的救赎,和你想要的不一样。”
夏荷直挺挺的倒进了空洞之内。
夏荷体验过很多次坠落,身体上无止尽的坠落感,意识上无法控制的沉沦。
眩晕、失重、无力,失去了对自身的掌控。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
等夏荷回过神,自己正身处于一间厕所之内,不是独立的厕所,而是学校里那种公共厕所。
夏荷摸着自己的脸,果不其然,赐福再次消失,而身上的校服变成了一套款式老气的衬衣。
“这你妈的,出生点怎么在厕所里面?”
贝斯从夏荷身后的隔间里推门而出,还装模作样的提了提裤子,“哟,这不是夏荷吗?这么巧,你也来上厕所啊。”
“是挺巧的。”夏荷拍了拍额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按以往的经验来说,这种地方你们不会出现。”
“这算什么地方?”
“里...里世界?”
“你又来过里世界几次,在这儿装什么经验老道。”
夏荷不服气的辩驳,“你这么牛逼,监狱那次,还有无暝镇那次,怎么不见你出来?”
贝斯翻了个白眼,“没出来吗?哎呀,事情太久远了,记不得了,我应该是出来了吧。”
夏荷不想和贝斯废话,转身想要离开。
贝斯叫住夏荷,“你又何必要进来呢?”
“祂们应该是想要收买人心。”
“我知道,然后呢?”
“两个学院互不相通,如果不进来,我就没有机会。”
贝斯不解,“你想要什么机会?”
“这些普通人,如果在试炼里成为邪神的狂热信徒,在他们得到赐福后,出去不知道会干些什么蠢事,所以我必须将他们扼杀在这所学院里。”
贝斯坏笑道:“全杀掉?”
“一个不留。”夏荷的表情如冻结的冰。
嬉笑只是假象,冷漠才是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