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终于打定主意多开了。
尽管他的任务比博士轻得多,可他事实上也比后者懒得多——在工作热情上不能看平时的表现,博士好歹有社畜经验习惯了就没什么,对他,那叫一个浑身不得劲...
但他又一直不喜欢明知有一个世界要常驻却无法切实掌握在手里,只能隔着系统微调——即便这样也是全知全能,但隔着衣服蹭哪里有直接开来的爽快来的安心。
既然有选择的机会、完全的把握和坚实的决心,就不要想着推后...
不谈关于鸟的哲学问题的话,他俩还都是挺有些喜欢这些小家伙的,毕竟有金丝雀这个意象落于她们身上么,还被确认为上好者,便不会对团绒绒的小东西们偏折太多,不像有些可怜的动物为人所累...
啊,其实一开始还是尊重的。毕竟陪伴人类这个反复无常的物种走下来漫长的共同进化史可不容易,而且有一些必须尊重,不尊重自己碗里的东西那还得了?
人家不愿意被宰杀吃了怎么办。虽说本来也不会有愿意的吧,那样就成了r18g了。
但说到底它们都是些不重要的累赘,比之Ng强上两个档次,仅此而已了。
而大多数人都会喜欢养些小东西,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无能,或者说把无能宣泄在它们之上,再或兼之...
(i基米tV倒也不抽象。谁让本来这些东西也不过畜生,而与人种协会齐名的保护协会统统都该枪毙十次呢?)
这与现在的他俩似乎颇像,但本质上实是天壤之别,行百里者半九十、天才是一加九十九的标光源泉之一,往事之人很难形容以不曾见过的伟岸,倒不必因此苛责。
其实不难想象协同进化的结局,好比大小当差过甚的三星系统般脆弱支离,要是碰上摘星客则三体人就是案板上的肉...
若等时候回头来看,这一条论断自会赢得无数伏地跪泣,但那已经太迟了。
迟就迟吧反正都死了,说回小鸟。
银河巨星必会高高飞翔,自由自在地掠过每一片向往美好的土地并带去填溢温柔与光明的歌声,无论稚子耄耋、流丐高堂,苍山洱海、金城篱园,都能平等地分享这份向光而行的希望...
当然,这是不按前述光明计较的,也只有他们会这样考虑——连光本身就离得如此远的存在,还是先考虑怎么握在手里,再腾出不多的认识想想其祸害吧。
没谁能阻拦这小鸟的高飞,任何人都不行...即便她没有领受希佩祝赐,也没有超绝手段保养与调理身体,她也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名词——嗯,如果他没有这个意向的话。
“我看你是单纯想吃太初有为了。”
这意思太明显,系统直接跳出来演起了忠诚的欧尼酱,誓死扞卫妹妹的高洁完璧。
但要是吃一发太初有为就能抱得美人归那还说不准真有人想试试。再怎么说,也差不多相当于保底上万倍的回报(针对最高的那些人,毕竟小鸟的嫁妆直接是几个繁荣星球都可以),如是牢日的战绩定然会好看很多。
舰长很喜欢那一道宣谕“多米尼克斯”,与堂堂正正的对决,理念之争再不入流也须得遵循彼此共通的契约,不然单“杀人者人恒杀之”就够糟糕了,别提吞没一切有形之物的虚无影子...
抚摸着那被改造过后完全可当超级机甲——概念所化、纯能量体的构造不比任何有形合金来的安全感要高得多——的真实等比缩小体奇响诗班,舰长很高兴既能把它当铠甲合体,也能缩在控制室里轻易驾驭地球大小的原型,稍微加了点他喜好的挂饰,完全可以真的拿出去玩玩...
等闲下来吧。
哲学暂且不论,毕竟一对一辩经的话,包括歪理在内尚为人子的他也是有把握击坠新生太阳的,当然其至上的压制力要靠系统来扛,这肯定不是他能自己担的活。
合格的逝者得学会尽快炼化自身供养毕化作飞灰,尽管有些黑色幽默,但这样才好不落余地——不见多少人...不对,应该是几乎全部的——死后败节,以至于书案倒坍汗青焚毁、脉络雕灰?
说是几乎,余下的极个别特例也不过是复盘起来也就那样,历史不会缺了任何一个人,人的力量有限,惯性都远较之庞大的多。
舰长还是毛头小子时就有千百种手段整治逝者的孽业,只不过不能刀斧加诸原身不够还报罢了,这也不是能拿来吹嘘的东西。
纷争乃解决问题的普世手段、第一优选兼伴生天赋,无论众哲人如何考量,这都是构成世界基底的事实,不容置喙。
根据相对论或者某些效应,彻底倒向一边的情况下任谁都会很容易接受些不好的提案,这一条他们几个也不例外,不然先前博士也不会被系统坑了那下。
如果按一般标准的话,他确是实打实的疯子,闲时可是针对任一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每一段时期的总结都有贴心设计的独特“处理方法”,与之相较,剁灵“五马分尸,剁碎喂狼”的手段都是那么温柔而有人情味。
(下面的部分可能有些恐怖,但很早之前就想好了的素材不用太可惜了,不过咱自觉没问题,能发出来也就说明问题不大。其主要为宣讲关于恐怖与死亡的认识,引出锐评来)
舰长当时给自己所定下克服直面死亡阴影的第一轮“修行”,就是行走于无垠限死的空洞长廊里,每走上百步就会有一个材料够硬的烧烤铁签以毛瑟狙击枪子弹出膛速度相撞并停在体内。
比之小天使的惨死更注重的是受刑的折磨,早早被刺、绞、穿脑干和腿部肌肉筋络关节骨头也不妨事,到后头即纯系统命令(非驱动,那是他的活)那躯壳带着成堆铁签子“迈步”移动了,所有痛苦(移动与感知所得痛苦并不丧失)也会完整刻印在他本身精神上...
血早就流不出来只能被后续飞沫离散一些,而除开每一串掉下来的肉渣中途也会掉一些,不过最血腥的也就前十几万步了,后续至少是没有肉眼可见的溅血。
在这血肉长廊上第一趟他死了上百次还没走到头,多是疼死的,毕竟那时他并未接受过什么耐受训练只有前面死亡的经验——也正是这样才能算正式洗去原初的一切烙印,归还为他本身。
这都是小意思,仅仅死亡便能重塑自我是多么划算的买卖。
何况结束后他还用新身体把那些串串里能捡拾出来有肉的都烤了吃了,尽管少的可怜只能打打牙祭——毕竟金属比肉多多了,到最后只能看见一个铁签聚合的东西在诡异地移动——但也算补了补么,眼球什么的都不算浪费,毕竟近视眼爆了就爆了。
缺什么补什么的最佳写照就是吃掉过去的自我啊。
当然吃完之后这里也就保留了下来,作为经典景点陈列在纪念馆的深处,一地残渣都被控着时间,真空环境下几百年不管都没事。毕竟还要用的嘛!
不用自己把这长廊填满,都对不起造出它的价值,时不时来这边死好几次有助于压制自己的暴虐,至于说往后的物理碰撞问题那也有系统在呢,他只用死就可以了。
好好想一想,那画面多美呐,己身的过往尽数折戟于此地造就满目模糊,兼之兴致来了跳碎木机什么的来给墙上涂涂料,不比什么狗屁地狱冥府有味道多了?
所以几位才会对恐怖嗤之以鼻呢。
人类连灭亡自己的主题都弄不好,还谈什么其余?规则诡异或概念四主?
前者还好嘴硬说什么是什么,后者又是哪条断脊之犬?他拿去当世界支柱好歹算是给了分面子,实际上建立自「人」之认知的概念是远比人类本身脆弱得多的垃圾,因为“祂们”受限到不敢杀死自己的“造物主”!
还装起来了,一口一只章鱼又一口一团黑流质的时候怎么不叫唤?
呓语?
仅“前行”一词就于破妄时扫垃圾一样扫到不知道哪条阴沟去了。
对未知的恐惧是人的本性,毕竟未知太多,不算丢脸,然轮到他们却是敬畏之上、有的放矢地提防,无法防的就「追」——
哪怕祂限制了自己不敢过多触及上限,那也是有千百条计划时刻待命,而不是把一切负面情绪倾倒在一起、把苦难与懦弱都推到那影子上,太蠢了,蠢到就该死!
任何生命都该对此有针对于自己了解而成的安排考量,不然也不用活了,没有必要强求不是?“其意义在于追寻为何”,这话说的也不错啊,怎么没有一个践行者?已垃圾到这种地步就好好反思,不然直接死了算球。
故而他俩才会只对创想出来的孩子们感兴趣,毕竟浓缩了美好的精华是这样的,不然还要指望去人脑容量调配比例?
不麻烦,但反感。
带猪队友的体验不少人都有,别提带真猪了,再试试带单细胞生物呢?
有解决办法可不意味着有救了。性价比不达标者通通放弃,如是环视一圈,没了!
那就无需多言...他说不出什么教训的话,也没谁配听。
再说回小鸟。
在不知晓飞翔的风险时他确绝不会做第一只出头的鸟儿,也不会到处游说鼓动吃螃蟹的勇敢者跳下悬崖,更不会仗着身形硕大逼迫同类试探好铺路,他只会躲起来冷眼旁观,待到约摸着估量完,才会自己整装上阵——
极端的自信,哪怕后发哪怕无风,亦能翱翔于自己的道,径直丢下此地不必借势地返归高天,无人于前也无人于后。
“呼...”
端坐着摸索完操作系统的舰长吐出一口浊气来,这东西果然好玩,单机体素质便能轻易灭星的力量在举手投足间流淌,完全体的星体级视野更是爽到失语,浩荡信息流入中枢,安全感油然而生。
系统暗暗贴心地放起了《希望有羽毛和翅膀》,如果舰长默认,它还能更进一步加上腹部被大运正面撞击的感受,更贴原作。
不过虽说给各种泥头车都加过业绩,舰长还不想正兴头上被打搅,便直言拒绝了。
经典的“heads up!”足够得劲,唤回神了有些怔愣中神游太虚的舰长,他随即解除了操作状态,让多米尼克斯化作铠甲缩到手上戒指里,往后随取随用。
哼哼,有这玩意,其实基本上等同于他们这个层次的无敌了。毕竟到了这一步不会有理念之争只有能量对拼的你死我活,也无有只存于臆想中的规则类较量,真正玩命用到的是想象力的实际性和对之的变现能力,而这东西能在前期就把对面打到没有后期。
俗话说“吃多少饭出多少力”,人类自身的能量转化率当然很低,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真不能的是破破烂烂的社会和狗日的理论体系,以较之更低的效率缀在后面扼杀了世界的所有可能,最终招来了自制的黎明。
小鸟震动寰宇的高音迎来了盛大的高潮落幕,特制的命途示现泛起的现实涟漪激荡着点点音符,最终全部流入那戒指里重归于无,只余下他静静回味。
何等执念才能驾驭这样的生命呢?
陪伴这概念还是太抽象了,必会按期泯灭如初,致以最深远的展望,同化之外最有效的是编码。
所以说下至moSS啊红蜘蛛啊这种的,上至机械父神并这二者当中的一切,都是正途——能接受者当有大气运,就像仙尊大人一样,那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欢喜。
再快的车都有油竭的极限,再壮的马都有累死的时候,时间是跑不赢的,但...
的确有手段可蒙蔽这位无相无形的至上储君,至少也能蒙得住自己:
将认知折乱,打碎在长河之中、以无数纬度去同时观测,攫取一人身绝无可能得到的信息与概念,并死死铆定在一条线上。
啧,一些可怕的科学狂人确实找到了这最简单的办法,只是苦于实现不了而已。
关于衰仔对绝影的看法,舰长倒是有另类的比喻之于人类的好战友“马儿”——
到现在为止,他一直都是那身大学牲常服在身,一点变动都没有,顶多换了个色,这种鞍驾自然什么马都配不上,毕竟马可比人主贵得多...谁都不会否认这一点。
但提溜着马飞起来就不需要那些东西。飞总比跑快,何况飞行可远不是马该有的机能,它们只需老老实实观察着掠过的地表,不用为吃食与角虻发愁,庞大的堆料食物足够吃一半倒一半,没有所谓的敌人与困难...而想乱飞也行,别掉队就好。
“真是伟大的比喻。”
系统击节赞叹道。虽然也不知道没有实体的它怎样个击节法了...
如此一个脱胎于腐朽的浪漫与癫狂的嘲讽所融成的比喻,简直是灵犀身染之。人马这东西就算了,徒徒污染神池。
“所以鸟儿要飞就让她去吧,她属于群星众生,而非一艘舰船。”
舰长的吐息很轻,随着重新落回地面,脚踏实地让他的腿部肌肉轻微鼓动,发力感令这偏瘦弱的机体略有不适,但果然这才是活着的证明。
“我其实挺不喜欢某些比喻,比如裙裾翻卷成九重浪——因为浪花一闪而逝,斯人如此形容,怕是薄命之兆;而恰恰悲剧又踩着这些小小的陷坑步步登高,堂而皇之地将所有人的美好击碎一地,徒留破败哀毁...甚至一片空白。”
世间真相大抵如此,它就是这么运行的。
这一条他们并无心去证明,毕竟所谓的悲剧不过是可轻易掰扯回正途的小小列车,就算它已经嘶哑着蒸汽、颠簸着鸣笛冲下万丈深渊,也有的是办法将一切带回通往西风尽头的道途上。
“回复他,就说...这边3...4+1,带他的龙和女鬼过来就行。”
作好决意,事情就简单了。本来还不想让芙芙见生,毕竟合拢于她记忆上的脆弱蛋壳显然和法大王的破烂家产一样,经不起冲刷动荡。
他穿过成排军火回到纪念大厅,靠这边的五指随掠过的高低架起伏律动,顺便解析了没看过的一批武器——虽然被每一件都杀死过至少一次。
等下回去和她们说一说,快速过完这一仗再去观星那儿,要不了多久的正正好好,另一路也顺势开始屠龙伟业,差不多的时间赶着这边死生轮回结束,刚好带观星去换换心情,以誓言昭保衰仔的孤独终有一别:
想一想,在那一对儿依偎着在眺望梅津寺町站近的山顶确认彼此意义时,他和观星在小魔鬼当证婚人的见证下于站台上来一波大秀,顺便给衰仔一个指引兼范例,最重要的是拿彼此的关联担保——
他和观星就此誓成永世不分,那么怪物组一对也一样,这是天垂的仁慈偏爱。
完美的设计!
小魔鬼不会有意见的。
如果衰仔自己抓不住幸福,那就狠狠往他屁股上踹上一脚来个狗啃泥好让这笨蛋清醒过来,在此之前的代价由舰长代偿,就当是为了他曾经的些微共鸣所付,了却一个念头。
毕竟这家伙也就差这么一点,不需要插手,情节也不用什么改动。
有些死亡的代价是应付的,舰长可还想欣赏实际上演的那一幕幕经典场面,谁杀死了爱人,谁丢掉了爱人,谁又死在了爱人手上,谁还与爱人双双死于非命...
都是好戏啊。
“...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
系统的唱腔复刻自最热烈的名伶,精修的声音仿若真正贵妃再世,在舰长视网膜上上演的也是真正的华清宫醉酒,美人蹁跹,这时候再用裙裾翻卷如浪恰如其分,凋零的颜色越红艳越好。
“何必重逢...”
念叨着这一句唱词的他轻轻地后倒瘫在躺椅上,真是无边漫漠的哀伤呐——
分两段论。
正史这段凄苦自不会去动,而列属那些个笨蛋的糟糕故事,姑且有试锋的意义,成与不成另说,便也不会动。
“确定了哦?”
“当然。”
悲欢如期上演,才是对美好的最佳赞誉。
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到死几个人的哀毁及死亡加身前的恐惧也就那样,他的底气就是这么膨胀,没有凌驾下探即为无敌之姿,没有同伴那就自己扛不比任何感人情景都强?
知我,故我,真我,唯我。
阿哈果是上神,一绺绺盘剥自体完毕后欢愉确为最后留下直面虚无的东西,向行于死荫地的存在许以中和的均衡于破局之法最优。
“666,我躺好了,求带飞。”
如此觉悟...
哇,系统也判定他确实无敌了,于有形生命上他已走到尽头,单人给套荒野求生装备无登临记忆终得托克马卡所需不过s小姐相当的岁寿,这还是受限于干净的地球矿产的情况——
当视觉范围足够宽广,任何东西倒映眼中都是褪色灰向黑白延展的泛色,所以“世界非黑即白”正是等同于“看山水”一样的折变,算个好笑话。
“包的牢弟。”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与一亿没有区别,只是使的法子调的能量不一,本质上都是对某种东西的宣战,所取得的反馈也都在预料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