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二皇子李昇微微讶异，目光打量着一尘不染的李无道，暗暗思忖。
这不是门口与孟岩、苗伦争执的那个少年么？
他有些吃惊，没想到在那两个恶少的针对下，还能全身而退，这少年倒是有些不凡。
而身侧的孙倩，则身子僵硬，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李无道。
“该死，怎么又碰到他了！他莫非是特意追来，想要赶尽杀绝.......”
她垂下脑袋，俏脸浮现恐惧和怨毒，万般情绪在心间一闪而过，却不敢再明面上表现一丝一毫。
“见过二殿下。”
李南栀和赌石坊的摊主躬身见礼。
“免礼。”
李昇和煦的笑着，旋即看向挺得笔直的李无道身上，瞧见后者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有些侧目。
这少年倒是好气魄，见他两次，非但不行礼，反倒目光游离在别处，仿似他堂堂大虞二皇子根本不值得在意一般。
压下这股奇怪的感触，他不由好奇地问道：“敢问公子名讳？”
李无道沉默不语，一双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其身旁的孙倩身上，全然没有回应的意思。
对于这个多次害他的”好青梅“，他心中有的只有冷漠和杀意。
李昇神情尴尬，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将他晾在原地，别提有多难受了。
孙倩则内心发寒，隐约感知到若有若无的杀机笼罩在身躯之上，不敢有丝毫动作。
气氛莫名有些沉寂。
“放肆！没看到殿下在问你话吗？”
这时，一名侍从忍不住上前冷喝。
“铿——”
下一瞬，近十名护卫齐刷刷地掏出佩刀，眼神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意。
李无道慵懒地伸了下懒腰，嘴角划过一丝冷嘲，“问别人的姓名之前，难道不该自报家门吗？”
“你！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岂能与尊贵的二皇子殿下相提并论？”
“就是，你莫以为殿下心善就可以不当回事了，我们可不答应！”
众侍从怒目而视，口诛笔伐。
“呵呵，是我唐突了。”
李昇叫退手下，旋即挤出一丝微笑，抱拳道：“在下大虞二皇子‘李昇’，敢问公子名讳？“
李无道有些受用地点点头，玩味的目光扫向众护卫，道：”啧啧，看到没，你们的主子比你们有礼貌多了。“
“........”
众护卫脸都被气绿了，拳头死死攥紧，差点没忍住冲上来。
“原来是李兄，久仰久仰........“
李昇淡笑着恭维两句，旋即直入主题道：“两千两白银，不知李兄可否割爱这两块石料？”
闻言，李无道眼中闪过了然之色，旋即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摇头。
他就知道这二皇子不会那么好心地称兄道弟，原来是看上了他手中的两块石料了。
李昇嘴角的淡笑僵住，没想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干脆。
旋即，他伸出一根手指，沉声道：“再加一千两，我只要李兄左手的这块石料，可否？”
”这.........“
李南栀和摊主都愣住了。
三千两白银都够买这种石料十块了，难不成二皇子笃定那块石料能出货？
而令众人意外的是，李无道依旧拒绝了，“不卖。”
“难道这小子也看出了这块石料的不凡？”
李昇暗暗蹙眉。
他在赌石一道小有造诣，平日里鲜有败绩，未曾想今日疑似遇到了对手。
想到这，他不由生出试探之心，道：“李兄，多少钱你才肯让出这块石料，不妨开个价吧。”
李无道掂量着左手的石料，眼神微闪。
两块石料只有左手这块才有大货，右手那块则是废料，这二皇子的眼力倒是不俗，竟然如此笃定。
旋即，他摸着下巴，沉吟道：“如果二殿下诚心想要，我倒是可以吃个亏，五百块下品灵石让给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皆大惊失色。
“什么，五百块下品灵石？！”
“小子，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你知道五百块下品灵石是什么概念吗？折合成白银，那可是五十万两！”
一行护卫怒不可遏，皆认为李无道在胡乱喊价。
李南栀和赌石坊摊主也傻眼了。
便是把摊位上几百块石料通通加起来，也卖不了十万两白银啊，就那么一小块石料就敢要价五十万两白银，这怎么敢的？
“李兄莫不是在说笑，本皇子承认这块石料或许能够开出好东西，但价值绝对没有这么高。”
李昇脸色微变，也觉得对方是在戏弄他。
看到众人纷纷不信的模样，李无道心思一动，不由轻笑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打个赌？“
“如果这块石料的价值低于五百块下品灵石，我免费赠与殿下，否则你需支付石料价值的双倍价格，如何？”
想都没想，李昇点头应了下来，险些没忍住笑出来。
以他赌石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块石料出货的价值撑死也就两百块下品灵石，不能再多了。
换句话说，这是一场稳赢的赌局，还能白得一块上好的石料，何乐而不为？
“老板，麻烦解石吧。”
李无道将左手的石料递过去。
“好说。”
摊主接过石料，旋即拿出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在边缘切下一层石皮。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一刻钟过去了，地下已然剥落了不少石皮，但整体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见状，李无道不由蹙眉，这样下去得切到猴年马月？
想到这，他淡淡道：“左边两指，一刀切。”
摊主和二皇子不由愣住。
“李兄，赌石不是这么玩的，这块石料本就不大，你这样很容易切坏的。”
李昇蹙眉道，心中暗暗摇头。
他还以为对方是个赌石高手，现在看来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公子，您确定要这么切？”
摊主苦涩地询问。
“就这么切。”
李无道颔首，语气不容置疑。
“行吧.......”
摊主不再多言，一咬牙，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切掉了三分之一。
“这.......好像出货了！”
摊主瞳孔微缩。
就见切面中间，灰蒙蒙的石皮中，隐约透着点点殷红色。
旋即，他不再迟疑，围着边缘加快打磨起来。
半刻钟后，一块鸭蛋大小的血红色石头，映入众人眼帘。
“这色泽，这质地，莫非是妖血石？！”
“嘶，妖血石可是炼制天阶灵器的名贵材料啊，据说能够小幅增强兵器的韧性和锋利程度，价值不菲。“
“这块妖血石质地纯粹，这般大小至少价值七百块下品灵石！”
“就这么一小块石料，竟然切出了妖血石，这少年的运气真是逆天了！”
许多好事者被吸引而来，纷纷吃惊，面露羡慕之色。
“这.......”
摊主脸色苍白，肠子都快悔青了，心情复杂至极。
他本来让李无道随便挑选两块石料，哪曾想后者一发入魂，竟然连这种宝贝都开出来了。
亏惨了，这下亏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殿下，该兑现赌约了。”
李无道淡淡一笑，“刚才说好我赢了，殿下支付我石料价值的两倍价格，这样，我给你打个折，给我一千块下品灵石就行。”
“如此，多谢李兄了.........”
二皇子神色变幻不定，肉疼地拿出一袋灵石递了过去。
这些灵石本来是为了今日的拍卖会准备的，没想到在这里便用了一部分。
“走了——”
收起灵石，李无道心情大好，转身准备离去。
“李兄等下........”
却在这时，二皇子喊住了他。
“殿下还有事？”
李无道脚步微顿。
“李兄的眼力本皇子甚为叹服，不知可有意愿来我这里做事？”
李昇发出邀请，语气诚恳。
以他的实力都无法看出那块石料的真正价值，而这个少年却可以，不由让他生出招揽之意。
“你想让我给你当手下？”
李无道微微怔住，旋即好笑地转过身，道：“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招揽我，或者说你能给我什么？”
“本皇子可以给你很多钱，月俸万两，不.......五万两白银如何？”
李昇认真道。
“很可惜，我现在已经对钱不感兴趣了。”
李无道轻叹了一口气。
对他而言，世俗的金银已经没有任何吸引了。
“那你想要什么？权势、女人、功法......甚至地阶灵器，本皇子都能给你。”
李昇蹙眉沉声。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李无道淡淡摇头，语气微顿，“你爹也给不了。”
忽地，他想起什么，将右手的那块石料丢了过去，“对了，这块石料便赠与殿下了。”
说罢，少年抬脚朝远处行去。
众人脸色微变，纷纷斥责其狂妄，竟连大虞皇帝都敢轻视，好大的胆子。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诋毁陛下？！”
几名护卫脸色阴沉，瞬时间拔刀上前。
“住手。”
李昇接过石料，制止了众侍从，目睹着少年的背影离去，脸色阴晴不定。
“这块石料莫非也有货？”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二皇子思绪翩迁之际，
杜鹏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李无道，连忙上前，“李公子，可算找到您了，大事不妙啊！”
“杜管事.........”
李无道眸子微闪，随口问道，“可是那几家找上门了？”
“公子料事如神。”
杜鹏苦笑道：“兵部尚书带了一千铁甲军围了御宝阁，叫嚣着要我们将李公子交出来，不过暂时被我给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