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我同意再去,现在不行。”
闫峥看她模样,只得妥协,“好,那过段时间。”
许思觉得男人心没死,“你要是敢偷偷去,我会生很大很大的气。”
“呵,多大?”男人被逗笑了。
许思说:“总之我说认真的,这是信任问题。”
闫峥正了神色,“好,我会先和你沟通。”
说到底这事是夫妻之间的事,他确实要考虑媳妇的想法。
见男人答应了,许思放了心,闫峥这么说就会提前告知她。
两人说着话,门被推开一点。
姚荟探进个头,悄声问,“咋了?闫峥你是不是又欺负小思了?”
许思忙从闫峥怀里出来,一抬头眼睛通红,“没有……”
“闫峥,你你你你咋回事,月子不好把小思弄哭的。”姚荟火冒三丈,“还敢让人坐地上,寒气进身体了。”
许思忙说,“不是的妈妈,我坐他腿上呢……”
她冲自家男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说两句的。
闫峥只弯腰把她抱起来,“没欺负,我带小思洗洗。”
“诶,别着凉啊……”
“晓得了。”
闫峥抱着媳妇回了房,许思忍不住要洗澡,好说歹说他终于答应了,下楼去提热水。
回来澡是亲自帮着洗的,一点没让她着凉,头发也给洗了,用老式吹风机吹了半天。
许思舒舒服服被放到床上,芽芽也被抱回来了。
她这会儿心情又好了,看着闺女怎么都可爱,等闫峥洗澡出来已经揽着闺女睡着了。
……
闫峥轻声走到床边,屈一条腿跪在床沿俯身去看她。
许思没睡死,迷糊说:“快睡吧……”
男人低头亲了她一下,把闺女抱出来放到床边的小床里拉好小被子,顺手摸了下没尿。
芽芽睡眠水平堪称雷打不动,小手晃了晃继续睡。
闫峥回到床边,“你睡,我给你敷下眼睛。”
他把热毛巾拿来,许思已经睁开眼侧身看他,“没事,也不疼。”
“明天会肿,”闫峥把人拉着躺好,指骨分明的手把毛巾叠好盖在许思眼睛上。
温热的毛巾十分舒服,敷得眼皮微微热乎。
许思手动了动就被男人自然握住,“要什么?”
“不要什么,拉着你。”
说到底才结婚一年多,换做谈恋爱都还在热恋期呢,许思自然是黏他的。
听到他轻笑了下,唇就被吻住了,遮住的眼睛放大所有的感官,男人身上刚洗过澡的香皂味把许思笼住,她面孔热起来。
闫峥亲得温和,许思不由自主伸手环上他脖颈,唇角溢出轻哼。
一点声音便让男人浑身都紧了,大手托着她后颈把人往怀里扣,舌尖抵进她微张的口中,温柔的亲吻变了味引得呼吸粗重,黏糊的声音投入忘情。
“咿……”
小床里的芽芽睡梦中哼唧了声,闫峥听着了,深入唇舌稍退出,安抚亲了两下才停。
抬头去看小床,闺女还在睡。
男人无言叹口气,脑袋靠近她白皙的颈侧闷声说:“以后让钟姨带去睡。
“不行,跟我们睡。”
“思思,不方便的。”
许思才回过味来,抬手捶他一下,“想什么呢,我才生完……”
“我知道,”闫峥帮她眼上的毛巾取下来,看她水雾蒙蒙的双眼,咬咬牙说:“亲你不方便,你爱出声。”
许思:……
还没等她小发脾气,闫峥已经撑着床起来了,转身把毛巾挂到架子上。
暖灯下挺阔的肩背流畅又蕴含力量,挂好毛巾回到床边半躺下。
许思跟他没完,趴到他胸口,“你亲太用力了,怪你。”
“怪我,”闫峥反手拉了灯,黑暗中抓着她手放唇边亲了亲,“嗯,能从我身上下去吗。”
“不!”
“思思,媳妇……嘶。”
手又被抓出来握住,闫峥把人放回被子里裹紧才老实了。
“等着,张主任说歇个半年。”
许思:……
……
第二天中午。
饭桌上没了炖的鸡汤、猪脚汤,只有清淡的青菜蛋花汤。
许思看一眼,倒是觉得昨晚自己矫情了。
“钟姨……今天没烧汤了呀。”
钟姨端糯米藕上来,看看说:“阿荟讲不炖汤了,你想喝再炖。”
“哦,好。”
许思刚问完,姚荟就就从外面回来了,她刚在蝶梦教完舞。
“妈,吃饭了。”
姚荟讲,“好嘞,我洗个手去。”
许思乖巧跟了上去,贴着她一道汰手,“妈,闫峥说不要炖汤吗,我……”
“妈晓得,炖那些汤不是要你喂芽芽的,是怕你身子弱,妈都忘了天天喝哪有不腻的,别说我闻着都腻了,”姚荟拿毛巾擦手,“小思,妈妈疼芽芽是因为她是你和闫峥的孩子,那首先你要舒心自在咱再去想孩子的事,千万不要有压力。”
许思心头一松,笑起来,“我晓得了,只是第一次养孩子心里还没转过来……”
“那多正常啊,我生完闫峥那会儿看到他都烦,恨不得丢了,闫振华那时候还不是这死出,我天天拿他撒气哩,”姚荟拍拍她手,“我们小思尽管心情好好的,孩子皮实怎么养都能长大。”
“好,不过我可舍不得把芽芽丢了,”许思有心情开玩笑了,想到闫峥小时候被姚荟嫌弃的场景忍不住一点。
“笑就对了,乖啊,要怪就怪闫峥,你都还小呢就要当妈了。”
“就是,怪闫峥。”
婆媳俩凑一起讲闫峥坏话,反正不在家听不着。
午饭菜色清淡,许思心情好反倒多吃了些。
……
转眼过了一个月。
出月子这天家里办满月酒。
满月酒芽芽还小,许思觉得在家办就成,等到百天再去和平饭店订几桌。
大早上属许思最高兴。
起床就先舒舒服服洗了澡,换了条鹅黄色的裙子穿一件白色毛衣,温温柔柔气色又好,一点不像刚生了孩子。
“闫峥,等会儿吃了早饭我就要出去吹风!”
她在家闷了一个月,真的要发霉了。
秋天都快过去,再过几天桂花都落完了。
闫峥上前,帮她系好衣服上的丝带,“行,只能待一小会儿,还是要注意。”
“老古板……”许思小声嘟囔。
闫峥当没听到,认真嘱咐说:“听到没?天凉了会感冒。”
“听到了听到了。”
中饭前。
许家人都来了,徐桂芳、大哥大嫂、小木,连在学校的许向阳也请了假过来。
谁来了看到芽芽都移不开眼,小丫头长了一个月白白嫩嫩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看着人时候可人疼。
几人里属林玉珍最喜欢,“小思,芽芽真乖啊,这么多人围着都不怕不哭。”
许思笑道:“那可不,回来那会儿舞蹈团的丫头们都来了,你不晓得她们有多咋呼,芽芽也不怕。”
“性子真好,长得更好,你和闫队长的好样貌都有了。”
林玉珍性子温和,还叫闫峥闫队长。
“嫂子叫妹夫呀,”许思笑,“都是一家人,等你肚子里的出生肯定也可爱。”
林玉珍想到脸上露出笑容,“健健康康就行。”
“那是的,芽芽就能吃能睡。”
“那我得多看看,给弟弟沾点福气。”
“好呀。”
男人那边,许多成帮忙处理鸡去了,另几个在聊天。
许向阳比起从前稳重许多。
闫峥说:“思思说你修了两门专业?”
“嗯,电子工程。”
陈书记扶扶眼镜,带了几分欣赏,“这专业倒是蛮好,我记得之前在京城军区的很多仪器维修、使用,还是请你们那教授来指导的。”
“您说得是冯教授吧,他是我的老师。”
“对,就是老冯,蛮好蛮好,学好了将来能给国家做大贡献,要我说啊将来咱们社会发展还是得看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
许向阳笑笑,他晓得陈书记,也十分敬佩。
闫峥说,“前些天还听说几条航线的货船要检,到时候八成也要你们帮忙。”
许向阳挑眉看看他,“我才读两个月呢,去也是打下手。”
“没事,年年都要检,以后还得靠你了。”闫峥三言两语就把许向阳划了进来,一点不客气。
换做以前,许向阳得跟他呛几句,但现在目标一致,愈发了解这些工作后他反倒佩服起闫峥。
才说了几句,许向阳听到小妹叫他。
许思把他叫到窗边,觉得还是得把姗姗出国的事告诉二哥。
这些天她给姗姗打过电话,那边总说人不在。
许思想,姗姗应该还没整理好心情。
她会一直打,直到那丫头肯接电话。
“二哥晓得姗姗出国了吗?”
许向阳的反应比许思想得更冷静,青年眉头皱了皱看着窗外,顿了几秒才说,“蛮好的,彭家出了这么多事,她出国也许更好。”
“她肯定考虑全面了,才会走的。”
许思说:“二哥说得也是我想的,我只是觉得要告诉你一声。”
“嗯。”
兄妹俩说完,那边叫许思过去。
“二哥读书也很辛苦吧,今朝好好休息。”
许向阳点点头,许思便先去了厨房。
窗外风吹过,金黄的银杏叶落了满地。
许向阳想起来,隔壁蝶梦也有很多银杏树。
……
孙女的满月酒,闫振华是卡着饭点前过来的。
难得文澜姿不在家,最近她常常跟赵蕊出门说是找别家太太吃茶搓麻将。
闫振华不管,出去是好事省的在家胡思乱想找麻烦。
来时客厅里正热闹,饭菜也上了桌。
姚荟瞪他几眼只嘲讽说了句:“你蛮会挑时间。”
闫振华讲,“等到白天我安排。”
“这你问思思。”
许思正好从厨房出来,叫了声爸让大家开饭。
芽芽今朝穿一身红色小衣,手上红绳绕的小镯子挂了铃铛,一晃就发出声响,她自己发现了晃着小手小脚跟自己玩。
许思把她从摇床上抱出来,“该营业了芽芽!”
一家人把桌子围满,满月酒嘛当然要收红包的。
姚荟第一个递上来,红包里包着六百六十六的钞票,是给芽芽的,“我们芽芽收了往后一生顺遂,健健康康长大。”
许思握着她小手去接红包,“好呢,谢谢奶奶!”
芽芽回头看看妈妈,听不懂,笑一下算了。
小手晃起来莫名兴奋。
“哟,喜欢呢这是喜欢呢。”姚荟高兴了,掏出个更厚的红包塞给许思,“这是给小思的,我姚荟这辈子得了个万里挑一的好儿媳。”
许思大大方方说:“谢谢妈。”
她收红包,闫峥就把芽芽接过去抱。
姚荟是想得很周到的,还给了许思身边的苗苗和小木。
“还有我们小苗和小木上小学了,也要收个大红包。”
苗苗还好,甜甜说‘谢谢奶奶’接过来交了给小婶婶。
小木却是赶紧摆手躲到许向阳身边,“我……我不能收的。”
许家把几个孩子都教得很好,礼貌懂事,不会轻易收别人给的东西。
姚荟说:“这孩子,桂芳你赶紧让孩子收了,只是个意思好兆头。”
徐桂芳有些犹豫,“诶,小木是小思弟弟,论着不好收的……”
“讲这些啥用,才七岁呢都是孩子。”
许思笑笑说:“小木拿着吧,说谢谢。”
闺女说话徐桂芳这才让孩子接着。
小孩性子,真的收到红包小脸上还是藏不住得开心。
接着是陈书记给芽芽红包。
许思微讶,“陈叔,你都给芽芽买过礼物了。”
“那不一样,这是我给小丫头的满月礼呢,平安健康。”
有陈德清这样的人给孩子祝福,属实是好的。
许思接过来感激道:“谢谢陈叔。”
接着徐桂芳、大哥、二哥挨个都给了芽芽礼物,连着钟姨都做了一条冬天的小盖被,心意满满。
最后转到闫振华那了。
他腰杆笔直,送东西这种事那不是他最拿手的,“港市过来我手底下有固定两条船,我想来想去划一条给小丫头,小思替她收着就当是我这个爷爷给小丫头的满月礼了。”
一条货船什么概念,航运不是有钱买得起船就能做的,有运货的资格是要几番申请才能通航。
闫振华就这么给了许思。
等于给她通了港市和沪市的航线,以后不管是华新还是做别的生意,走得就是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