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臂男人走远,石榴立即闪离了赵小健的怀抱,
“小健,这人怎么这样啊……”
“嗨,这行当就这样,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赵小健耸耸肩,试图让气氛轻松些,甚至半开玩笑地接了一句
“石榴姐,要不以后你就当我女朋友算了,我罩着你,保准没人敢骚扰你。”
“别闹了,”
石榴没心情和赵小健开玩笑,急声道:
“大雁在卫生间吐呢,你快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没事吧……出酒的话,吐出来就好了啊。”
赵小健不以为然,但石榴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他前年酒精中度过,就是喝酒喝的,我怕他再出什么问题……”
“哦,这样啊……”
赵小健一听,神色也紧张起来,迅速转身推开男卫生间的门……
不一会儿,他半扶半抱着万雁鸣走了出来。
万雁鸣几乎直不起腰,整个人软软地挂在赵小健身上,头垂得很低。
“大雁,大雁?”
此时,万雁鸣的脑子还残存着一丝清醒,他一把拉着石榴,嘟囔着让她不要离开……
石榴的眼泪都出来了,柔声安慰着,
“我不走,肯定不走,我在这儿陪你。”
赵小健看着万雁鸣的样子,不太放心,
“要不……送医院?”
“不用,不用,我提前吃了护肝片……回去歇歇就好。”
“真不用?”
“真不用,不要去医院,回房间,石榴,你跟我回去……”
万雁鸣拉着石榴就要离开,可自己连站稳都做不到。
赵小健叹了口气,他自然不能撒手不管。
石榴和他一左一右,几乎是将万雁鸣的全部重量架在身上,艰难地挪进电梯,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五楼的房间,安置到床上。
折腾这一路,万雁鸣的醉意似乎更深了。
刚一沾床,沉重的眼皮便彻底合上,陷入昏睡。
林石榴在床边坐下,凝视着万雁鸣因醉酒而苍白的睡脸。
她想起前年他酒精中毒住院时,她也是这样守在他的床前……
酸涩的疼,蔓延开来。
她心疼的帮他按揉太阳穴,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
万雁鸣在混沌中感知到这份熟悉的温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嘴唇翕动着,发出模糊的呓语:
“石榴……别走……我想你……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然而话未说完,他猛地翻身朝着床边,一阵剧烈的呕吐声骤然响起,污物不可避免地溅了一些在石榴的袖子和裤脚上。
“对不起……”
万雁鸣难受中还不忘道歉,石榴根本顾不上自己,轻缓地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心疼:
“没事了,没事了,吐出来就好了……慢点……”
赵小健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而这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似乎也耗尽了万雁鸣最后一丝力气,他很快又沉睡过去……
好在他的呼吸平稳,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赵小健叫来保洁打扫房间,看着一身狼狈的石榴,他贴心的嘱托着,
“石榴姐,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换衣服,这一身味儿多难受啊。”
“嗯……”
石榴点了点头,正要去洗澡,忽而又觉得不妥。
“小健,要不你先下去忙吧,要不你爸找不到人,又该着急了 ……”
“你一个人能行?”
“没事,吐完这一波,他估计能消停会儿了。”
“成,”
赵小健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了一句,
“有事立刻打我电话,别硬撑。”
“知道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再跟我客气,我可不走了啊……”
赵小健开着玩笑,有些恋恋不舍。
此时,保洁也清理完毕,两人这才一起离开……
——
送走赵小健,石榴关好房门回到床边。
她静静的观察着万雁鸣,见他呼吸逐渐平稳,这才放心地走进浴室。
热水冲去一身疲惫与污秽,等她洗好擦干身体时,才想起自己的行李箱还留在赵小健的车上。
怎么办?没有换洗的衣物了。
她不愿再为这点小事打扰赵小健,只得打开万雁鸣的衣柜,取出一件他的深色睡袍裹在身上。
睡袍上残留着他的气息,宽大的布料将她纤细的身躯完全包裹,带来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石榴又去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洗净晾好,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万雁鸣睡得很沉,酒精带来的痛苦似乎暂时离去,眉头舒展开来,只是嘴唇还有些发干,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抿了抿。
昏暗的夜灯柔和地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他的眉骨、他浓密微卷的睫毛、他挺直的鼻梁、还有他总是带着一丝倔强弧度的唇角……每一处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看得石榴心尖发软。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他随着呼吸微微滑动的喉结上,忍不住伸出指尖,极轻地触碰了一下。
那处皮肤的触感和记忆里一样,带着温热的生命力。
她忽然想起从前两人嬉闹时,她曾在那里留下的“草莓印”……
回忆让她的脸颊悄悄漫上一层绯红,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爱怜与柔情。
她忍不住倾身,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微干的唇上……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躺回他身边,将自己蜷进被他气息笼罩的范围里。
倦鸟终于归林,心下无比安稳。
连日奔波的疲倦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她也沉沉睡去。
这一夜,无梦好眠。
次日清晨,万雁鸣是在口干舌燥里挣扎醒来的。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感官却先一步捕捉到臂弯里一份真实而柔软的重量。
他怔了片刻,彻底清醒过来,猛地低头——
林石榴正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沉。
她身上穿着他的睡袍,领口微松,露出一小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和精致锁骨,黑发如云般散落在他的枕畔。
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安静的睡颜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思念入骨的人,此刻正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怀中,呼吸清浅,气息交融——这景象美好得近乎虚幻,像一场不敢惊扰的梦。
万雁鸣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终于确认这不是宿醉后的幻觉。
所有的不适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一股更原始、更炽热的冲动从他心底窜起,迅速席卷全身。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一股独属于她的幽香沁入心脾,瞬间让他心神大乱。
万雁鸣再也按捺不住,小心地、温柔地,却又带着一丝贪婪的渴望,将细密的吻依次印在她的额心、眼睑、鼻尖,最后流连在那两片柔软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