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天,约定树的枝头又开了些新花,一半是奶白色的,一半是淡蓝色的,花瓣落在地上,连成一条小小的彩虹路。
奶猫族长送来了个银制的猫爪铃铛,摇一摇,就能听见草原的风声;人鱼女王赠了串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里都藏着一段鱼歌,戴在身上,像把湖的温柔揣在了怀里。
“我们会常来的。”马嘉祺的知更鸟衔来片羽毛,放在桥中央的石碑上,“就像约定说的,永不相忘。”羽毛刚落下,就和石碑融为一体,上面的字又清晰了几分。
白龙马的龙鱼在河面上绕了个圈,激起的水花在空中拼出个笑脸:“我会把这里的故事告诉东海的伙伴,让他们也知道,水岸是可以相接的。”
孙悟空的山猫最后看了眼约定树,突然纵身跳上枝头,摘了颗最大的两岸果:“这果子,俺要带回去给师父尝尝。”果子在他爪心闪闪发光,像颗浓缩了整个思鱼乡的小太阳。
当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小猫们和小鱼们还站在桥边挥手。约定树的叶子轻轻摇晃,把他们的笑声、歌声、说话声,都织成了片透明的云,飘在思鱼乡的上空,像个永远不会散去的拥抱。
后来啊,听说约定树长得越来越高,树枝真的跨过了彩虹桥,在两岸结出了更多的果子。每个果子里,都藏着一个新的故事——关于理解,关于勇敢,关于那些跨越了“岸”的约定,和那些,永远不会结束的童话。
思鱼乡的日子还在继续。彩虹桥的栏杆上,新的图案不断增加:有人类带着书本回来给小猫们讲故事,有鱼群托着贝壳信笺送到对岸,还有山猫和龙鱼并肩跃过水面的剪影——那是孙悟空的山猫偶尔回来时,总爱和白龙马的龙鱼玩的游戏。
奶猫族长的银铃铛被挂在约定树的最高处,风吹过时,草原的风声混着思鱼乡的鸟鸣,像在一遍遍重复“永不相忘”。人鱼女王的珍珠项链则被分成了许多小段,串在彩虹桥的锁链上,月光照下来时,每颗珍珠里的鱼歌都会流淌出来,在河面上织成银色的网。
有天,一只背着行囊的小奶猫问族长:“那些离开的朋友,真的会回来吗?”族长摇了摇银铃铛,指着约定树新抽出的枝条——那枝条上的新叶,形状竟和马嘉祺的知更鸟羽毛一模一样。“你看,”族长说,“他们把思念种在了这里,怎么会不回来呢?”
河底的玲珑鱼们发现,“记忆鳞”里的画面越来越丰富:人类的舞台上,有人唱起了思鱼乡的调子;草原的篝火旁,山猫正给其他动物讲彩虹桥的故事;东海的珊瑚礁上,龙鱼在教鱼群跳思鱼乡的舞蹈。年长的玲珑鱼笑着说:“原来约定不是绑住彼此,是让每个地方,都变成思鱼乡的模样。”
又过了许多年,约定树的枝桠真的跨过了彩虹桥,两岸的果子压弯了枝头。摘果子的不再只有小猫和小鱼,还有从远方来的人类、草原的鹿群、东海的虾兵蟹将。他们捧着果子咬下去,尝到的味道各不相同:有人尝到了草原的风,有人尝到了湖水的甜,有人尝到了舞台的光,还有人尝到了拥抱的暖。
这天,桥中央的石碑突然发出微光,上面的字渐渐清晰,最后变成了一行新的字:“所谓约定,从不是等待重逢,是带着彼此的印记,把世界走成同一片风景。”
风吹过约定树,新花簌簌落下,又铺成一条小小的彩虹路。路的尽头,似乎有熟悉的身影正在走来,带着远方的故事,也带着那句藏在时光里的话:
“我们,回来了。”
而思鱼乡的云,依旧飘在天上,像个永远敞开的怀抱,等着所有记得约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