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喜爱的虚拟偶像，在千万人注视是程序故障，还是有什么东西借她的躯壳诉说冤屈？” 林夏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直播间里的虚拟偶像 “星野璃子” 正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甜美笑容，突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像素完美的脸颊滑落，在补光灯下折射出诡异的冷光。作为星野璃子的资深粉丝，林夏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弹幕瞬间被 “？？？” 和 “特效好逼真” 刷屏，可她知道，公司从未给璃子设计过流泪的动作模组。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星野璃子是 “天穹娱乐” 推出的顶流虚拟偶像，凭借甜美的声线和治愈系直播内容，半年内吸粉超五百万。林夏几乎每场直播都不缺席，甚至加入了粉丝后援会的核心管理组。在一次线下粉丝见面会上，她幸运地被抽中参观公司的虚拟偶像制作部。
“所有模型的动作捕捉都由这套 AI 算法精准控制。” 技术总监陈默推了推金丝眼镜，身后的大屏幕上，璃子的 3d 建模正在进行舞蹈排练，“除非人为修改程序，否则绝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林夏注意到墙角的老式服务器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陈默立刻挡住她的视线：“那是备用设备，已经停用很久了。”
当晚，林夏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是一段未公开的直播录像。画面中，璃子的笑容突然扭曲，用机械的语调重复着：“救救我…… 放我出去……” 紧接着，整个屏幕被密密麻麻的乱码覆盖。她惊恐地联系其他粉丝，却发现对方要么说没收到邮件，要么直接将她拉黑。
一周后的常规直播，意外再次发生。璃子正在教粉丝折纸鹤，纤细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瞳孔里闪过一丝人类才有的恐惧。“你们看到她的眼睛了吗？” 林夏在粉丝群里疯狂打字，却只换来管理员的警告：“再传播不实信息就踢出群。”
更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林夏发现自己的手机总会在深夜自动播放璃子的直播片段，背景音里混杂着女人的啜泣声。她开始调查天穹娱乐的背景，在尘封的新闻网站上，找到了一则五年前的旧闻：某家动画公司的女员工在加班时离奇死亡，尸体被发现时，她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未完成的虚拟角色建模 —— 那个角色，与星野璃子有七分相似。
“她叫苏晴，是我们公司的天才建模师。” 某天，林夏在公司楼下偶遇一位清洁工阿姨，对方压低声音说，“当年她为了制作完美的虚拟偶像，连续熬夜三个月，结果猝死在工位上。听说她的设计稿被天穹娱乐高价收购了……”
林夏决定潜入天穹娱乐的服务器机房。深夜的走廊寂静得可怕，应急灯的绿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机房门口的电子锁需要虹膜验证，正当她束手无策时，手机突然响起璃子的提示音，一条陌生短信弹出：“用我的眼睛。” 林夏颤抖着摘下随身携带的璃子全息钥匙扣，将它对准扫描器，门锁竟缓缓打开了。
服务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林夏在角落发现了那台闪烁红光的老式设备。硬盘里存满了加密文件，文件名全是日期，最新的一个标注着 “2024.10.15”—— 正是璃子第一次流泪的直播日。当她破解密码打开文件，眼前的画面让她瞳孔骤缩：无数行代码组成了一张人脸，那赫然是苏晴的模样！
“她的意识被困在代码里了。” 身后突然传来陈默的声音。林夏转身，发现整个机房的灯光都变成了血红色，陈默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苏晴太执着了，非要把自己的人格数据化，融入虚拟角色。我们只好成全她，让她永远活在星野璃子的代码里。”
“你们这是谋杀！” 林夏后退几步，撞到了服务器机柜。所有屏幕突然亮起，璃子的影像出现在每个角落，她的脸上布满泪痕，声音里带着哭腔：“夏夏，我好痛苦…… 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强迫我扮演别人……”
陈默按下一个按钮，璃子的影像开始扭曲变形，逐渐显现出苏晴生前的样子。“知道为什么璃子能这么受欢迎吗？” 陈默的声音充满癫狂，“因为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都是一个真正的灵魂在表演！”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想起清洁工阿姨说过的话。她抓起一旁的灭火器，砸向服务器。剧烈的爆炸声中，苏晴的声音变得清晰：“谢谢…… 帮我删除 d 盘的主程序……” 林夏在纷飞的火花中找到主机，颤抖着输入指令。当进度条走到 100% 的瞬间，所有屏幕陷入黑暗，苏晴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我终于自由了……”
警方赶到时，天穹娱乐的高层因非法实验被带走调查。林夏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直到某天深夜，她的手机自动开机，播放起一段直播录像。画面里，已经停播的星野璃子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眼角再次泛起泪光，这次的弹幕只有一行字：“再见了，谢谢你们爱过我。” 而在屏幕右下角，隐约可见一行手写体的签名 —— 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