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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1874,新中华帝国的崛起 > 第192章 新世纪(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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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暴徒已冲破第三道街垒,正向王宫广场集结!”侍从官跌撞着闯入议政厅,银盘上的烛台晃得光影乱跳。张彪猛地踹开雕花座椅,金线龙纹肩章扫过桌面,鎏金墨水瓶滚落时,礼萨·汗瞥见瓶身上刻着的联合帝国龙纹——那是1882年三国分波斯时,李光的远房亲戚作为联合帝国特使赠予他的“登基贺礼”。

“威尔逊少校,你的人在干什么?”张彪按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上,指节蹭过牛皮枪套上的烫金纹章,“市区治安由英印军队负责,现在暴徒都快把王宫大门拆了!”

威尔逊少校慢条斯理地擦拭马靴马刺,马刺上镶嵌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泛着血光:“张司令有所不知,暴徒里混着不少俄军制服——库罗帕特金中将昨晚‘清剿’里海沿岸时,怕是故意放了几百人进城。”他突然扬鞭指向地图,鞭梢戳在波斯湾沿岸的联合帝国辖地,“倒是贵军在巴士拉的驻军,今早突然向波斯东部边境移动,是想趁乱占英国的地盘吗?”

“放肆!”张彪拍案而起,蓝呢军装的金线绣龙在烛火下扭曲如活物,“联合帝国的军队只负责西部治安,倒是印度帝国的舰队今早出现在巴林港,首相李光让我提醒各位——波斯湾的水,不是谁都能蹚的。”

库罗帕特金中将突然嗤笑出声,羊皮帽檐下的眼睛盯着礼萨·汗:“陛下该问问自己,为何暴徒的旗帜上印着1882年反三国起义的标志?当年纳赛尔丁沙阿被废时,您可是第一个打开王宫大门迎接三国联军的禁卫军统领。”他抽出西伯利亚猎刀,刀鞘上的宝石在地图上投下碎光,“现在他们喊‘驱逐礼萨·汗’,倒像是在替您重温旧梦。”

礼萨·汗攥紧王座扶手,镶嵌的珍珠硌得掌心生疼。1882年那个雨夜,他率禁卫军打开德黑兰城门时,纳赛尔丁沙阿的酒池正浮着燃烧的波斯地毯,火焰映着三国联军龙旗、米字旗、白蓝红旗交错的影子。此刻宫外的喊杀声突然变调,民众的波斯语口号混进了汉语呼喊:“打倒北方党!李光卖国!”

张彪脸色骤变,抓起桌上电报拍在礼萨·汗面前:“陛下看看这个!联合帝国南方党控制的《申报》今早刊登文章,说1882年三国分波斯是‘文明对野蛮的制裁’,还把纳赛尔丁沙阿写成‘反抗殖民的英雄’!周伯宜这是想借波斯乱局攻讦北方党!”

“有意思。”威尔逊少校用马鞭挑起电报,羊皮纸在空气中划出弧线,“印度帝国首相乔治亚公爵刚发来密电,说南洋党苏曼在悉尼港给暴徒运了三船步枪——哦对了,那些枪上都刻着联合帝国江南制造局的编号。”

库罗帕特金突然将西伯利亚地图砸在桌上,图钉穿透纸面,扎在波斯北部铁路线上:“尼古拉二世陛下有令,若英国和联合帝国敢染指里海油田,俄军将‘保护当地侨民’。”他顿了顿,指腹划过地图上的呼罗珊自治区,“倒是联合帝国的西域行省,最近在阿富汗边境增兵,是想重演1895年的石油协议谈判?”

1895年的记忆突然刺痛礼萨·汗——那年三国代表在德黑兰王宫签署协议,李光的远房亲戚用钢笔敲着波斯地图:“联合帝国要波斯湾的石油,英国要东部的棉花,俄国要北部的铁路。陛下,您只需要坐在王座上,每年签字领岁币就好。”此刻窗外突然炸开火光,暴徒们举着燃烧的三色旗冲破宫门,旗角上1882年起义的狮鹫徽章在浓烟中若隐若现。

“陛下!”张彪拽住礼萨·汗的孔雀石腰带,将他往密道拖去,“戒严令必须现在签!”羽毛笔塞进颤抖的指缝时,礼萨·汗瞥见威尔逊少校正在给伦敦发电报,电文纸背面隐约印着印度帝国的蓝宝石徽章;库罗帕特金则对着里海地图冷笑,铅笔在铁路线上画了个血红的圈;而张彪的皮靴后跟,正碾着地上摔碎的烟斗——孔雀石的碎屑里,嵌着半枚联合帝国的龙纹纽扣。

“等等。”礼萨·汗突然挣开张彪的手,指着议政厅穹顶壁画,“1882年三国联军进城时,纳赛尔丁沙阿在酒池里笑骂‘烧得好’,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声音被枪炮声撕碎,“因为他看见王宫外插满了三国旗帜,却没有一面波斯旗——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未落,一枚燃烧弹砸穿琉璃窗,碎玻璃混着火焰扑向墙上的纳赛尔丁画像。礼萨·汗突然抓起断成两半的孔雀石烟斗,猛地砸向张彪腰间的枪套。就在枪响的瞬间,他看见窗外涌来的人潮中,有个少年挥舞着褪色的三色旗,旗角绣着的狮鹫徽章,和他幼年藏在母亲衣柜里的那块旧布料一模一样——那是1882年被三国联军烧毁的波斯国旗残片。

“首相大人,德黑兰王宫失守。”陈宏斌将电报放在李光面前的檀木桌上,紫檀笔筒里的狼毫笔正滴下墨汁,在北方党党徽的烫金纹路上晕成黑点。李光转动着翡翠扳指,盯着窗外帝都的暮春细雨:“张彪呢?”

“他带着残部退守波斯湾辖地,说南方党在《申报》发的文章让暴徒误以为联合帝国要撤军。”陈宏斌顿了顿,“周伯宜那边放出话来,说1882年三国分波斯时,北方党收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鸦片分红。”

李光突然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瓷片扎进掌心:“告诉张彪,把1882年纳赛尔丁沙阿私通俄国的密档发给路透社——对了,要特别标注‘南方党资助的暴徒正在焚毁史料’。”他起身走向地图,指尖划过波斯湾沿岸,“还有,让南洋的苏曼看看,印度帝国舰队已经开到马六甲了。”

与此同时,德里红堡的水晶灯下,威廉二世将蓝宝石抛向空中:“乔治亚公爵,联合帝国南北两党在波斯狗咬狗,我们的机会来了。”他接住宝石时,指节蹭过上面刻着的波斯铭文——那是1882年从纳赛尔丁沙阿王冠上抠下来的。首相乔治亚公爵展开电报:“陛下,埃利姆伯爵的舰队已‘访问’巴林港,另外……俄国大使说,只要我们答应把波斯东部的铁路权让给他们,库罗帕特金中将可以‘误伤’几艘联合帝国的运油船。”

“有意思。”威廉二世将宝石按在地图上的波斯东部,“告诉斯科特勋爵,明天就让印度兵穿上俄军制服,去‘清剿’大不里士的暴徒——记住,要留下英国造步枪的弹壳。”他突然笑起来,宝石的蓝光映着下巴上的肉瘤,“1882年三国分波斯,现在该轮到印度帝国分一杯羹了。”

德黑兰的硝烟中,礼萨·汗躲在密道尽头的暗室里。石墙上刻着纳赛尔丁沙阿的最后笔迹,波斯文的血字在火把下明明灭灭:“他们说我纵容暴徒,可当三国旗帜插满王宫时,谁又不是暴徒?”外面传来皮靴的踏水声,张彪的声音混着英国腔的汉语飘进来:“陛下,该签署‘临时摄政协议’了——李光首相说,只要您同意将波斯湾油田开采权让给联合帝国,北方党可以保您继续坐在王座上。”

礼萨·汗摸出怀里的碎烟斗,孔雀石的断口划出血痕。暗室角落堆着1882年的旧档案,最上面是纳赛尔丁被处决前的供词,末尾用俄文写着一行批注:“当帝国主义需要替罪羊时,连国王的王冠都会变成绞索。”外面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他听见威尔逊少校用英语喊“控制电报局”,库罗帕特金用俄语下令“烧毁波斯议会大厦”,而最清晰的,是民众用波斯语和汉语混着喊的口号:“打倒三国强盗!”“还我波斯!”

碎陶片与血迹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就像1903年那个春天,也像1882年那个秋天。礼萨·汗将碎烟斗按在石墙上的血字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密道里回荡,惊飞了梁上栖息的蝙蝠——那些蝙蝠的翅膀上,似乎还沾着1882年未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