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大街的大叔碰了碰我的腿:“孩子,别在这儿睡啊,醒醒。”
我揉揉眼睛站起来,看了一眼外边,天才刚刚微亮。
走出过街通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想着回家吧,兜比脸干净,连路费都没有。
而且就这样回去,我死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一定要让董茂山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我能联系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再次潜入了那栋大厦附近,这周围安保还挺严的,我转了一圈发现不开车的话,在众目睽睽下我根本溜不进去。
于是我改变了策略,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天中午我们去的那个小饭馆。
然后在周围找了一处居民楼,一口气爬到了楼顶,这里有个天台正好可以看到小饭馆的入口处。
我就这样盯着来来往往的人,趴在那里一直到中午。
终于,在太阳最晒的晌午头,看到了那天中午一起吃饭的女同事,她今天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我看了看四周,想找一个趁手的工具,没错,我就是要下去劫持她,然后逼她联系董茂山。
我从破裂的墙缝中抽出一根断掉的钢筋,比划了两下,就揣进衣服里准备往楼下冲。
因为一直在太阳下晒着,眼睛冷不丁进入楼道里有点不适应,我闭眼睛的功夫,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道歉,以为是撞到了这栋楼的居民。
谁知那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敢肯定你现在下去一定会被抓。”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根本看不清这个人,只能任由他抓着语气慌张的问:“你是谁?”
等到我的眼睛适应了楼道里的光线后,我才看到这个人戴了一个黑漆面具。
面具遮挡了他的上半张脸,而他的下半张脸居然是人类的骨骼,没错,是已经风干没有肉,发黄的头骨轮廓。
我的汗毛直竖,因为我在猜测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人,还有他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吃东西?
可能察觉到他的样子有点吓到我,他不自觉的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
然后他转过身背向我:“跟我走吧,与其待在这里,还不如跟我出任务去。你的事我听说了,现在管你的人不在总部,等他回来我会想办法让你们俩见面的。”
说完他直接搭上扶手,一个飞檐走壁,从7楼跳到了5楼。
听他这样讲,我猜他肯定是749局的成员,现在我确实无路可去,于是立马跑下楼去追他。
他身手很快,不一会就消失在前边的拐角处,我刚跑过去,一辆比亚迪就开了过来,他摇下来车窗,机械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上车。”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北京市区,我对他简直太好奇了,可是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就这样直白的问。
一直开到了天黑,他在一个服务区停下来,扔给我100块钱,然后把头转向窗外:“去,吃口东西,我在车里等你。”
“你不吃吗?”我脱口而出,问完这句话我简直想给我自己一个嘴巴子,他都那样了,应该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吃东西吧。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拉开了我面前的储物箱,一大堆注射器显露了出来。
“我比较喜欢自己解决进食问题,难不成你不和别人一块吃饭就吃不下吗?”
他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好再留在这里,拿了钱我就快步跑进了服务区。
服务区的吃的真是贵啊,我转了一圈最终还是买了泡面加一根火腿肠。
就在我端着泡好的面往回走时,看到他放倒椅子静静地躺在车里闭目养神。
我就寻思我还是别进去了,他开车这一路太辛苦,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让他多睡会,然后我就找了一个路边蹲下吃我的泡面。
吃好后我也没动地方,直到他休息好起来招呼我,我才又坐回了车里。
“你是不是很怕我啊?”他突然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才怕打扰你休息。”我连忙解释道。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我的代号叫重明鸟,你也可以叫我哥。”
“好的,鸟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额……好的明哥。”我挠了挠头。
为了缓解尴尬,我又立马拍上马屁:“我听说过你的大名,他们说你老厉害了,就没有你处理不了的任务,我很敬佩你。”
旁边冷笑一声:“你认识我?你才来多长时间啊,我之前可没有见过你。”
“我是听别人说的,说你出任务成功率百分之93,说真的,我特佩服你,你一定挣了不少钱吧,我从小家里就特别穷,我也想早日挣上佣金!”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行啊,我可以带你出任务,不过你的任务百分之70的佣金都得给我,而且我不白带人,你还要尊称我一句师父。”
“好的,没问题,师父,我能请问一下,你说话为什么是这个动静吗?”
他看我改口到快,于是把我这边的椅子也放倒了:“你也看到了,我下半张脸全毁了,当初伤的太严重,破坏了声带,现在代替我发声的是人工智能。”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装作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重明鸟从后边拽出来一件大衣,丢到我身上:“你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可能去住宾馆了,我们就在车里对付一宿。”
说完他又丢给我两个小袋子,正好扔在了我的膝盖上:“把它贴在脚底,不然你睡着了腿冷再抽筋。
我拿起来凑到车棚上的灯前照了照,这才看清那是两张暖宝宝贴。
按他说的照做,果然暖和了许多,慢慢的我放松了警惕,再加上脚底非常暖,不一会我就进入了梦乡。
等我醒来时,车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了。应该是刚加完油不久,车上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汽油味。
我呆呆的望着远方的公路:“明哥,我们要去哪?”
“哀牢山。”
他只回答了我这三个字,便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