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这事你不能以点概面,人家喜欢个小狗当宝贝一样,你们趁着人家不在就给送人了,关键还死了。
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这是不尊重人权的问题,不是说当了父母孩子就是你的奴隶,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喜爱,你们也应该尊重!”小娟子大道理一堆堆的。
付英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了“奴隶”两个字,又开始歪曲意思“天天吃好的,喝好的,冻不着碰不着,到头来变成奴隶了?见过这么舒服的奴隶吗?”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跟你们无法沟通!”小娟子不想继续纠缠扭身回去了。
付英也是无力,仿佛又走了娘的老路,眼看着家庭不和谐却没有办法聚拢人气。说谁谁不愿意听。各个唱反调。
卖春联这个生意越来越难做,都知道赚钱,于是亲戚拉朋友,一个拉几个,结果卖画的比买画的人还多。
小娟子没办法只好推着车子上街去叫卖!
城管这几天到处绕,见了就追,就抢,话不多说直接扔到车厢里开车走了。
那是钱,是命,很多人不得已后头追着要,有的甚至大打出手。
小娟子一边卖一边瞅,提心吊胆的赚钱。
“哎呦,今年真是要命啊,市场乱死了!看到街上有人卖都去街上了,大厅里头没剩几家了!”付英念叨。
王彬因为小昭的事情一直不顺气,爬炕不起消极怠工想给孩子们点颜色看看,小娟子无所畏惧一个人扛起了大旗。
晚上吃过饭,小昭屋里看电视,外屋王彬睡着,厨房里,付英唉声叹气:“你看,我就说别惹你爸,别惹你爸,都不听,看看他这几天啥也不给好好干,以后日子咋过?”
小娟子眉头一挑:“不用他干,你一句也别去劝说,我看他能拖延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了,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哎,你说说,你们爷们这点聪明劲都用自己家了!”
“攘外必先安内”,没有权谋的人当了道只有受不完的委屈和走不完的弯路,我也让他知道一下,地球离开谁都能转!而且转的更好!”
付英听到小娟子的话有了定心丸,儿女长大了,自己也就不用老是讨好着男人,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小娟子起早贪黑,东奔西走,摸清了城管的工作时间和规律,她轻松应对,从来没有撞到枪口上。
每天回来,她都大声报出自己今天收获的钱数,这与王彬最初的意愿背道而驰,他有些按耐不住。
他本来是想拿捏一下,反而把政权给丢掉了。如今自己变得可有可无处境更加被动。
三十儿那天,小娟子破天荒的上千了,她人生最辉煌 一天。
付英看着家里这根顶梁柱在王彬撂挑子的时候就这么水灵灵的崛起了,心头畅快。
人也变的强硬起来,王彬再想说小娟子的不好,付英直接打断。
三十儿晚上,大鱼大肉满满一桌,听着屋里欢声笑语,闻着香喷喷的饭菜,王彬撑不住了,他不得不妥协。
王彬刚想起身,正愁着没借口,手机响了。王彬接通手机躺下。
“嗯,”
“四叔!”志忠哭唧唧的。
“咋啦?”王彬当时心头一惊以为大哥完蛋了!他打开速效救心丸吃了几颗。
“帅帅,他借了高利贷!你快来一趟吧!”志忠长叹一口气。
“啥玩意?高利贷,他咋能碰到这事呢?咋就让人家麻缠上了?”王彬急忙坐起身。
付英听到有动静,开门探出头,听着。
“哦,行,那我过去一趟!”王彬挂了电话下炕。
“谁?”付英问。
“志忠,说是帅帅借了高利贷!让我过去想办法!”王彬找不到袜子。
他抬头问:‘我袜子呢?’
付英打开衣柜找了一双红袜子扔给他。
“出主意归出主意,借钱就免了,孩子们开学都要学费呢!”付英知道肯定是要借钱。
“知道!高利贷咱们房子卖了也不够!”王彬穿好外套出去了。
王彬走了以后,付英表情沉重进里屋。
“咋啦?”小娟子看出付英不对劲。
“你大哥儿子,你侄儿帅帅,借了高利贷,估计 严重了,不严重你大哥自己就办了!”
“高利贷?我的天啊,就是电视里头那种不还钱剁手跺脚的那种黑社会吗?他们家今年是怎么了,一茬子事,一个接一个,怕不是要灭门了!”小娟子眼睛瞪的老大,筷子没拿稳掉地了。
“闭嘴,胡说八道!”付英不想听也不敢听,担心殃及池鱼。
王彬没吃饭,骑车有点飘,一路急忙来到志忠家。
志忠租的房子,两间房独门独院。
开门进院子,积雪没人扫,冰化水水结冰,撒上一层薄雪正好打滑刺溜,王彬心急没站稳一个趔趄摔了个四仰八叉,后脑瓜子嗡嗡响。
“我艹你奶奶的,一家子没一个有手的,就不知道清理一下。”
王彬起身揉了揉尾椎骨,叉着腿开门进屋。
一屋子的人愁眉苦脸,烟雾直冒,地上烟头子两层。
“他四叔来了!”眼镜抬头打招呼。
昨天,眼镜跟大哥来到志忠家。
王彬没搭理她,上次电话里头她口口声声嚷嚷说断绝关系了,如今有事又换上笑脸。
王彬径直走到里屋,帅帅躺在那不说话,任凭志忠怎么骂和打,一动不动如同烂泥一滩。
“咋回事?”王彬用手捂着冻红的耳朵。他的胡子上都是冰霜。
“这个牲口玩意!”志忠说着又踹了帅帅一脚。
王彬坐下,志忠气喘吁吁过来点了一根烟递给王彬:“听他说是十月份有个女孩子过生日,他身上钱丢了,答应给女孩买个手机买不成,自己怕丢面子吧,就跟一个叫黄毛的人借钱。
那人说的好听,一个月内还清就行,这个怂货也想着有了下个月生活费就可以抵消。
他把身份证和手机都抵押给人家那了。看也没看还签了借条。
刚一个星期,人家就开始要钱了。
还是利滚利。两千多。
他这时候傻眼了,说啥也晚了。
人家咬定一个星期还,就是一个星期还,白纸黑字的。
他当时不信邪还跟人家闹挺,结果把他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