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盗洞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方形石室出现在梦菱、璃玹以及吴三省面前。八道湍急水流推动机关齿轮‘咔咔’作响。
每道水流都裹挟着海水的咸腥,在冷光探照灯映照下折射出幽蓝磷光,将三人的影子在石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吴三省举着狼眼手电扫过四周,只见石室四壁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八根盘龙石柱顶起刻满星图的穹顶,而那些直径丈许的齿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咬合转动,带动着地面暗格里的铁索发出沉闷的拖拽声。
“这里就是解连环找到的活水驱动的永动机关,当年就是在这里找到底一丝龙气”吴三省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指节因攥紧工兵铲而泛白,“解连环当年就说这个机关能推动整个海底墓所有联动石室。”
璃玹在这时指着一边的刻有龙纹的石壁道:“那边龙纹石壁上在‘渗血’?”
梦菱和吴三省转头顺着璃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盘龙石柱的龙鳞缝隙间,正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柱身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朝着齿轮组中央的凹槽汩汩淌去。
“不是血。”吴三省蹲下身,凝视着那暗红色的液体,眉头微皱。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沾了一点液体,然后将手指凑到鼻尖,嗅了嗅。
“是朱砂混了水银……这是观山一脉的‘镇魂水’,当年我们在这里并没有看到有这东西。”吴三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梦菱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暗红色的液体,突然说道:“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后来出现的?可是,这朱砂的成色明显是 500 年的帝王砂啊……这情况更像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璃玹便迅速接上:“封印腐蚀,这龙纹壁后面应该是封印着什么。”
吴三省听了,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向梦菱,问道:“小祖宗,你是说这石室后面有着当年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梦菱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没错,这里一定有机关能打开这龙纹石壁。”
璃玹和吴三省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走到龙纹石壁前,开始仔细地摩挲着石壁,寻找可能存在的机关。
他们的手指在石壁上缓缓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凸起或凹陷。然而,找遍了整个石壁的各个方向,他们却没有丝毫收获。
这边梦菱、璃玹、吴三省三人寻找机关暗道,另一边吴邪、张小官、王凯旋与阿宁带着的十几个褪下潜水服全副武装的外国人在一条狭长的通道里小心翼翼的前行。
“这些人应该不是考古队的吧!宁璇!”吴邪突然指着阿宁身后那十几个金发白肤的人,满脸狐疑地问道。
阿宁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轻声说道:“没错,他们并不是考古队的成员。”接着,她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其实是一家全球性的海洋生物保护研究公司。”
吴邪听了阿宁的话,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他觉得阿宁的解释有些牵强,而且她的表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然而,在被这十几个人高马大、手持手弩和冲锋枪的人团团围住的情况下,再多的猜测和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吴邪决定暂且放下心中的疑虑,不再与阿宁争论。
就在这时,阿宁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吴公子,您的三叔就是在这里失踪的,难道您就不想找找看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吴邪心头一紧,他当然想找到三叔的下落,但眼前的状况让他感到有些无奈。他定了定神,回应道:“找,怎么不找?”说话间,他的目光开始四处打量,试图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一些线索。
经过一番观察,吴邪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十分特殊。他们似乎是被一股强大的水流卷入了这个地方,然后又被另一股水流冲进了一条暗道。可以说,这里就像是一个起点,一切都还充满了未知。
潮湿的石壁上,壁画暗沉剥落,像一张浸了血的旧皮。画中人物身形扭曲,面容模糊却透着怨毒,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伸展,指尖几乎要抠进石壁里。
他们的衣袍褶皱里藏着细小的、蠕动般的纹路,细看竟像无数纠缠的发丝。飞天仙女悬在壁画上端,衣袂似要飞出壁面,飘带边缘泛着诡异的磷光,面容姣好却无一丝生气——眼眶是两个黑洞,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死寂的暗,连光都似被吸了进去。
她手捧的莲花,花瓣边缘焦黑,像被火燎过,莲心处却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圆点,不知是颜料还是别的什么。
壁画下方,祭祀场景更显狰狞。石台上捆绑着牛羊猪狗,还有几只形态扭曲的禽类,脖颈低垂,前肢被粗绳勒出深痕,皮毛纠结成块。
本该有神采的眼睛处,如今是两个不规则的凹洞,颜料在此处剥落得格外彻底,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壁,像一个个永不闭合的伤口。
最左侧的山羊,一只前蹄抬起,似要挣脱,可那空洞的眼眶却正对着壁画中央——那里,一个身披兽皮的祭司正举着骨刃,刃尖滴落的“颜料”是粘稠的暗红,顺着石壁蜿蜒,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深色的渍。
空气里似有若无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壁画上的所有目光——那些没有瞳孔的空洞,那些扭曲面容的怨毒,那些祭祀牲畜的死寂——仿佛都在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也许是这场景太过离奇和诡异,以至于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就在这时,突然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声音。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两旁的石壁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缓缓地打开了,露出了两个幽暗深邃的门洞。
从那黑洞洞的门洞中,缓缓地飘出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影的出现,就如同幽灵一般,让人毛骨悚然。他们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轻飘飘地悬浮在半空中,仿佛随时都可能随风飘散。
更让人惊恐的是,这两个人影的头发如同海蛇一般在空中蠕动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而他们的面庞则苍白得如同白纸,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双眼竟然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空洞的白色,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和恐怖。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头顶直窜到脚底,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吴邪突然大喊一声:“禁婆!”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王凯旋闻言,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禁婆?”他显然对这个词并不熟悉。
吴邪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眼前的那两个飘着的就是禁婆!”他的手指着不远处,声音有些颤抖。
就在吴邪话音未落之际,只听得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原来是阿宁身后的壮汉们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手中冲锋枪的扳机,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子弹似乎对禁婆毫无作用。它们就像打在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被直接弹开,形成了一道道流弹。更糟糕的是,这些反弹的子弹竟然像有生命一样,四处乱窜,反而让那些开枪的人遭受了池鱼之殃。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好几个壮汉被反弹的子弹击中,身上的皮肉被刮下了些许,鲜血四溅。他们痛苦地呻吟着,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倒在地。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那两个被吴邪称为禁婆的生物以惊人的速度直接缠上了受伤的外国壮汉。禁婆那原本就诡异的长发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自行蠕动着,迅速钻进了壮汉的伤口里。
只见那长发在伤口里疯狂搅动,仿佛在吸食着壮汉的血液和生命力。没过多久,原本强壮的外国壮汉就变得干瘪如柴,成了一具没有血液的干尸。
吸收了壮汉生命力的禁婆变得分外妖娆起来,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地,更为浓密,如同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一般,阴森、冷漠、残忍。
突然,禁婆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声,那声音犹如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耳膜,让人痛苦无比。张小官眼见吴邪和王凯旋捂耳倒地,一脸痛苦神色,他心中一紧,二话不说,手中长刀猛然出鞘,寒光一闪,如闪电般劈向那向着吴邪和王凯旋方向延伸的头发。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如蛇般蜿蜒的头发应声而断,断发如雨点般洒落一地。张小官顺势一挥长刀,刀势连贯且凌厉,如疾风骤雨般砍向禁婆的脖子。
然而,禁婆反应极快,脑袋一偏,长刀只砍下一绺长发。禁婆愤怒地嘶吼,更多长发如利箭般射向张小官。张小官灵活闪躲,同时不断挥刀格挡。
吴邪和王凯旋趁此机会,如闪电般迅速从地上跃起,仿佛他们的身体早已被训练成了一种本能反应。
吴邪紧紧地拉住王凯旋的手,两人像一阵风一样躲到了一旁,避开了可能的危险。
“这玩意儿咋整啊!”王凯旋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和无助,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禁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张小官手中的长刀在手臂上迅速一转,如同舞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一般,动作优雅而流畅。
随着长刀的转动,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张小官的手臂上飞溅而出,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直直地洒落在那把泛着哑光黑的长刀上。
长刀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张小官毫不犹豫地挥动长刀,带着他自己的鲜血,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斩断了一只禁婆的头颅。
头颅与身体分离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这股香气既不像是花香,也不像是香料的味道,让在场所有人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