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两人继续多交流几句话,山道两侧的树林里突然传来枝叶摩挲的轻响。百里菱抬眼望去,只见十几个穿着统一的劲装的人出现在眼前,百里菱立刻警觉起来,握着折扇的手紧了几分……
百里菱眉头微蹙,身形已悄然侧过,将受伤的宫尚角护在身后,折扇轻摇,指节微微弯曲,力求能够随时出手一击毙命。
“宫主……属下等来迟,望宫主恕罪!”领头的男人身材魁梧,他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半跪在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惶恐和自责。
宫尚角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这与你们无关,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才会遭此埋伏。”
他边说边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百里菱面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小公子,他们都是我宫门的人,是来接应我的。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宫尚角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正面刻着“宫门”二字,反面则是一个“角”字。他将玉牌递给百里菱,说道:“这是我宫门角宫的信物,持此物者,可让角宫上下为您办一件不违背道义的事情。”
百里菱接过玉牌,入手温润,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牌,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和质感以及那若有似无的体温,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在下不过是适逢其会,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另外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百里昭,见过宫先生。我姓百里,如此宫先生还要送我角宫玉牌?”
听到眼前这个武功高强、气质不凡的少年竟然是皇室贵胄,宫尚角的眼眸中立刻闪过一丝警惕。
这个少年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让他不由得对这个救命之恩产生了怀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猫腻。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论如何,这个救命之恩他都必须承认。宫尚角定了定神,缓声道:“百里公子,您多虑了。您救了在下,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宫门虽然只是江湖草莽,但也懂得什么叫做知恩图报。玉牌既已送出,就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收回。”
百里菱凝视着眼前这个换了肉身的张日山,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她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交织缠绕。
在这短暂的瞬间,百里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笑容让宫尚角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还没等宫尚角回过神来,百里菱突然一个纵身,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跃上了旁边的树梢。
她的动作迅速而敏捷,只留下了一抹粉白色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后会有期!”百里菱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不羁。
摇曳的灯火在风中微微颤动,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宫尚角的面庞上,勾勒出他那深邃而冷峻的轮廓。
他静静地坐在桌前,面前摆放着一叠厚厚的关于百里昭的资料,这些纸张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谜团。
宫尚角凝视着这些资料,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无数的困惑。他的目光在文字间游走,试图从这些密密麻麻的信息中找到一些线索,但总觉得今天他所见到的那个俊美少年与资料中的描述有些许的差异。
他再次仔细端详起那份资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随着对资料的深入了解,宫尚角越发确信他所见到的这个百里昭绝非等闲之辈。
他今天的出手相救,绝不仅仅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么简单,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目的。
宫尚角的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冲动,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去满足对方的要求。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割裂感,仿佛他的理智和情感在这一刻产生了冲突,使他无法冷静地思考。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来,要不是他早就仔细探查过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否则他真会以为自己被百里昭下了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宫尚角像往常一样,趴在床上小憩。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显得如此虚幻而又真实。他看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面庞,被一层薄薄的面纱所遮掩,但那面纱却无法掩盖住她那绝美的容颜。她就像是从天上降临凡间的仙女一般,身姿婀娜,气质高雅。
宫尚角凝视着这位神秘的“仙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而就在这时,“仙女”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仙女”缓缓地向宫尚角走来,每一步都轻盈而优雅。当她走到宫尚角面前时,停了下来,轻声说道:“我愿与你共度一生,永不分离。”
宫尚角被这句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呆呆地望着“仙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就在他想要回应“仙女”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响动将他从这个奇异的梦境中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趴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宫尚角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从那虚幻的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异常疲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
夜凉如水,浸透了锦被。宫尚角猛地睁开眼,帐顶的缠枝莲纹在昏暗中模糊成一片墨色,心口却还残留着梦里的灼烫。又是那个梦。
他坐起身,窗外的月光恰好漏进一缕,照亮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的玉佩。那玉佩是上好的墨玉,是两个多月前百里昭掉落的,自从与百里昭见了一面之后,两个月来他经常梦见那面纱‘仙女’,如今他终于看到了面纱下的面庞,居然就是百里昭~
“百里昭……”他下意识低唤出声,帐内却只有自己的回声。
宫尚角重重喘了口气,额角已沁出薄汗。他披衣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夜风带着露水的潮气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心头那抹挥之不去的荒诞感。
梦里那双眼睛,清亮得像盛着一整个星河,望过来时,他整个人都要溺毙在那温柔里。
“荒唐。”他低声斥了自己一句,却忍不住又闭上眼。
梦里的梨花又开了,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间,落在他心上。
这一次,他好像看清了她的唇形,她在说……日山。
宫尚角猛地睁开眼,心口的悸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这边宫尚角正迷茫的不知所措,另一边百里菱以百里昭的名义横扫钦州、淮州这两处的江湖帮派、山贼匪患,以点破面,两州治安得到了有效改善。
百里菱在两州的一系列行动犹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各方的广泛关注。这股风浪自然也吹到了宫尚角的耳畔,他听闻了关于‘百里昭’的种种事迹,心中不禁一动,对那位面如冠玉的小公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渴望能再次与他相见。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宫尚角决定略施小计,让这场邂逅看起来像是一场偶然。于是,在他的精心策划下,百里菱与宫尚角在钦州一家颇负盛名的酒楼不期而遇。
这家酒楼以其精美的菜肴和优质的服务而闻名遐迩,是当地达官贵人常去的地方。当百里菱踏入酒楼的那一刻,宫尚角的目光便被他吸引住了。
只见百里菱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衫,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气质高雅。
宫尚角连忙起身相迎,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后,他们一同走进了酒楼的隔间,相对而坐。
隔间内的布置典雅精致,古色古香。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百里菱和宫尚角一边品尝着酒楼的招牌菜肴,一边谈笑风生。
百里菱还特意从自家王府的酒窖中取出了一坛珍贵的御酒,与宫尚角一同分享。
这坛御酒口感醇厚,香气浓郁,让人回味无穷。在美酒佳肴的映衬下,两人的交谈愈发投机,气氛也变得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百里菱面带微笑,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问道:“你此次前来,可是特意来找我的?”
宫尚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回答道:“正是。听闻百里世子仅用两个月时间便肃清了两州山匪,实乃大功一件。如此一来,我这做生意的人也能顺利许多,所以特来见你一面,顺便再次谢谢世子的救命之恩。”
百里菱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谦逊地说道:“身为皇室百里一族,让下辖百姓安居乐业本就是我们应尽之责,实在不足挂齿。”
宫尚角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里菱,忽然开口问道:“不过,我看百里世子对江湖势力似乎颇有微词啊?”
百里菱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回答道:“不错,我对江湖势力确实有所不满。所谓‘侠以武犯禁’,这些江湖人士仗着自身武艺高强,往往肆意妄为,并不都是侠肝义胆之辈。
更多的时候,他们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徒,以所谓的‘江湖道义’为幌子,行不义之事。在我看来,这所谓的江湖,实则是一颗阻碍百姓安居乐业的毒瘤。”
宫尚角面沉似水,冷哼一声说道:“毒瘤?那贪官污吏又算什么?这世间,欺压百姓的官吏比比皆是,数不胜数!”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愤恨和无奈。
百里菱闻言,脸色一正,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欺压百姓自然有朝廷的法度来惩处,江湖并非法外之地!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锋’竟敢袭杀我大乾的三位知府,血洗七个县衙,如此恶行,难道不该被连根拔起吗?”
宫尚角眉头微皱,辩解道:“我宫门对‘无锋’同样深恶痛绝,早已与他们势成水火。然而,朝廷此时插手此事,显然是想将我‘宫门’与‘无锋’一同剿灭。可我‘宫门’乃是名门正派,行得正坐得端,岂能与那等恶势力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