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色尚未破晓,博源已立于阳台。桩功沉气,他如古松般扎根地面,呼吸间与晨光同频;太极十三式行云流水,招式间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幻影身法展开时,身影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只余下衣袂翻飞的轻响。这套晨练功课,他已坚持了十余年,既是强身,亦是定心。
七点整,早餐的温热还残留在胃里,眼前便准时浮现出半透明的词条。博源扫了一眼:前期获得模拟能量6000,消耗模拟能量8000,结余……数字跳转间,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宿主信息】
模拟宿主:博源
宿主身份:高级导师
核心权限:接收处理系统信息和合理操作系统
【能量体系】
模拟能量点
【模拟场景】场景技能融合矩阵
模拟洞察术融合矩阵:
特别功能:出现数字1表示当下是一类学渣(学业表现差且行为习惯恶劣),出现1 - 1以前是一类学渣;数字2表示当下是二类学渣(学业成绩尚可但品德存在问题),2 - 2以前是二类学渣。
模拟击技术融合矩阵:
模拟体艺术融合矩阵:
模拟古医术融合矩阵:
模拟美育术融合矩阵:
模拟反追踪融合矩阵:
模拟基因链解析矩阵:
【模拟商场】
商品分类:消耗品\/装备类\/技能书
兑换机制:支持能量兑换
已兑换:1. 一件纳米级防刺背心;2.一对电击指虎;3.神经毒素检测仪;4.微型追踪器;
【任务与奖励】
完成任务可获随机奖励
任务失败:扣除20%当前能量
滥用系统:触发「权限降级」机制,限制部分功能使用。
博源正思忖间,新的词条毫无预兆地弹出:放平心态对待一些事情……
博源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温热的茶水晃出杯沿,烫在虎口上竟未察觉。放平心态?这系统向来只发布任务、显示数据,从未有过这般近似规劝的话语。他眉峰蹙起,脑海里瞬间翻涌出近半年处理的桩桩“师渣”事件:
刘老师在办公室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将不及格的试卷甩在学渣脸上,骂声隔着三层楼都能听见;张老师更甚,指着学生的鼻子骂“猪脑子”“活着浪费粮食”,逼得那孩子偷偷在厕所哭了整节课。王老师组织的那场期末考,从选择题答案到作文提纲,竟由三名老师分工“透题”,只为班级平均分能压过隔壁班。赵老师推销的教辅资料,定价是市场价的三倍,学生家长私下塞给他的购物卡,厚厚一沓被模拟洞察术捕捉得清清楚楚。
还有陈老师,靠着伪造的公开课视频评上特级教师,领奖台上的笑容刺眼;林强在采购名单上做的手脚,单是一批投影仪就虚报了近十万;周老师用戒尺抽学生手心,美其名曰“严师出高徒”,直到有孩子手腕肿得握不住笔才被发现;学校巧立名目收的择校费、校卡费,甚至盖个章都要收“手续费”,那些皱巴巴的零钱里,藏着多少家长的无奈?
最让他心头发沉的,是陈老师那群人。模拟基因链解析矩阵捕捉到的生理反应数据不会说谎,那些被他们叫到办公室“单独辅导”的学生,心率骤升、肾上腺素飙升的曲线,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提交的举报材料里,附带着用模拟洞察术固定的证据,每一个字都浸着寒意。
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在刀尖上行走?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得罪的又岂止是一两个人?
7点50,博源准时出现在省教育厅门口。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颈间的领带微微晃动。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办公室小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博处长,徐副厅长让您上班前过去一趟他办公室。”
“好的。”博源挂了电话,抬头望向办公楼顶层。徐副厅长的办公室在八楼,窗帘常年拉得半掩,像一双总在审视的眼睛。
该来的总会来。他深吸一口气,脚步沉稳地走向电梯。电梯上面的数字跳动着,1、2、3……每一层都像在回放那些被处理的师渣的脸。是因为陈老师背后的关系网?还是林强牵扯出的采购链触到了谁的利益?或者,是那些被压下去的乱收费背后,站着更难缠的角色?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神经毒素检测仪,屏幕上的绿灯平稳闪烁。公文包里的电击指虎硌着大腿,提醒着他凡事留一线。系统的词条再次闪过脑海——放平心态。可他胸腔里翻涌的,分明是不甘与警惕。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八楼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徐副厅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博源站在门前,手指悬在门把手上,突然想起刚上任时,老厅长拍着他的肩膀说的话:“教育这行,干净最难,守住干净更难。”
他推门进去时,心里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或许是停职检查,或许是调去闲职,甚至可能被罗织些莫须有的罪名。但无论如何,那些被记录在系统里的证据,他早已备份发送给了更高层级的纪检部门。
“博源来了?坐。”徐副厅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博源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刚开始。
徐副厅长端起紫砂杯,杯盖与杯身相碰发出轻响,氤氲的茶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最近基础教育处动作不小啊,”他慢悠悠地开口,目光落在袅袅升起的热气里,“光是实名举报就收到了十七封,匿名信更是塞满了信访箱。”
博源脊背微挺,指尖的力度不自觉加重:“都是依规核查,证据确凿的案件,处理结果已同步抄送纪检组。”
“依规?”徐副厅长抬眼,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你处理陈老师那案子时,用的什么‘证据’?纪检组来问我,说你提交的视频片段角度刁钻得不像监控拍的,倒像是……”他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倒像是有人贴身跟拍。”
博源心头一紧。模拟反追踪矩阵录下的画面,他特意处理过角度,没想到还是被看出了破绽。他不动声色地回道:“是学生家长偷偷录的,怕打草惊蛇才没提前报备。原件已交由技术部门鉴定,没有篡改痕迹。”
“学生家长?”徐副厅长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一叠照片,“那这个呢?林强办公桌抽屉里的追踪器,总不是家长放的吧?纪检组的同志说,这玩意儿的型号,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照片上的微型追踪器泛着金属冷光,正是他用模拟能量兑换的物品。博源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开口辩解,却被徐副厅长打断:“你当厅里没人懂行?这追踪器的芯片技术,比咱们厅里的反窃听设备还先进。博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组织?”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几片落叶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博源忽然想起系统那句“放平心态”,此刻才品出几分警告的意味。他摸了摸贴身的防刺背心,布料下的纳米材质传来微凉的触感——那是用模拟能量兑换的,此刻像一层无形的铠甲,却护不住他加速跳动的心脏。
“徐副厅长,”他缓缓抬头,目光迎上对方的审视,“所有处理结果都经得起复查。如果因为工作方式有争议,我愿意接受组织调查。”
徐副厅长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忽然叹了口气,把照片放回抽屉:“上周省委巡视组刚入驻,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