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扬在电话那头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好的裴书记,我现在就赶回来。”
裴靖泽稍稍愣神,他都太不习惯隋风扬的改变了,按理来说隋风扬哪怕不骂一句狗日的,起码也会喊一句靖老二,但对方偏偏说了一句裴书记,这个风格让裴靖泽不适应到感觉自己有些汗毛竖立。
裴靖泽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直接挂断了电话,既然他看不懂现在的隋风扬,那肯定也必须要让隋风扬看不懂现在的自己才行。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敌人对自己了如指掌,自己却对敌方一无所知,那就离死不远了。
“他怎么说?”胥思远着急地问道,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裴靖泽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裴靖泽也皱着眉头说:“他说他现在就赶回来,但他竟然称呼我为裴书记。”
胥思远脱口而出:“他不应该叫你狗日的吗?”
“我也纳闷啊!”裴靖泽惊呼出来,“连你都知道他平常是怎么叫我的,结果他狗日的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老子怀疑多半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指点过!”
隋风扬从小嘴里就不积德这件事在整个京城世家三代里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什么狗日的和杂种这种又可以骂人又可以是爱称的词语在他嘴里从来没有断过。
他生气的时候你这个狗日的就是纯真的狗日的,你这个杂种也就真是杂种,但当他爱你的时候狗日的和杂种就变成了他独属的充满爱意的昵称。
几十年养成的讲话习惯是不容易轻易改变的,特别是对于裴靖泽和隋风扬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兄弟来说更是如此,哪怕是潜意识里面隋风扬也应该喊出那句狗日的,但他偏偏叫了一声裴书记,这种能够不让潜意识作祟的自控能力属实有些吓人了。
关键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原有风格的自控肯定不是发自隋风扬的内心,一定是在他临行之前有了高手给他指点的这条明路,这个人可能是正副导演、可能是隋老爷子、可能是总编剧,也可能直接就是总导演的手笔。
为什么这一次要在千河省上演这么一出大戏?为什么又是在千河省上演一出大戏?为什么把千河省当成了戏台?
这三个问题在裴靖泽的脑海中萦绕不断,他觉得必须要找到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才行,否则自己永远都在两眼一抹黑的当瞎子,看不到一点明亮的灯光去找寻出路。
“你打算怎么做?”胥思远扶着额头问道。
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已经精疲力尽了,钟鸣山和杨泰熙来势汹汹,又有各方大佬在背后给他们撑腰,而胥绪这段时间为了明年的事情忙得抽不出一点身来顾及千河省的事情,马国发也屡次被叫去谈话,裴华清远在沪市鞭长莫及,唐德明直接被总导演贴上了禁言贴不敢多说一句话,胥思远独自支撑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他毕竟刚刚接手千河省,连蜜月期都还没有过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把他手里培养的大部分人都给弄走了,而他培养的剩下的一大部分人还全都留在了锦都市,这让他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裴靖泽出声安慰道:“思远兄,天塌不下来!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人生大事,等我办完这件事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精力和这帮狗杂碎碰一碰拳头了,你等着,我会帮你报仇的!”
胥思远警惕地问:“人生大事?你不会还要再娶一个老婆吧?”
裴靖泽笑着说:“是娶老婆,但不是我娶老婆。就这样,你继续在省里面稳住,我先去把锦都市的工作安排妥当了再说。”
裴靖泽迈着大步离开了,他的回归让胥思远找到了主心骨,身上的颓废瞬间一扫而空,于是大家就又看见了那个神采奕奕的胥书记了。
坐在车上,裴靖泽拨通了锦都市委秘书长江群的电话:“通知市教育局我半小时后到二小调研,你跟着赶过来。”
“第二小学?我马上通知!”江群回了一句立马开始联系教育局的领导,自己也朝着二小赶去。
一路疾驰,江群终于在裴靖泽到达之前赶到了第二小学门口,等到裴靖泽的车一停稳他马上拉开车门问候道:“书记您可算回来了,怎么也不休息休息?”
裴靖泽说:“哪儿有休息的时间,直接开始吧。”
走进校园,裴靖泽一边调研一边听取市教育局和二小的汇报,他重点强调了食品安全和课间安全,对防止校园霸凌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他说校园霸凌是反人类行为,一旦发生霸凌情况无论施暴的学生家长有多么强硬的后台,只要学生本人没有充分认识到错误就不能返回校园上课。他还指示在法定区域内必须配备360度摄像头,必须确保学生的安全。
对于厕所特别是女厕所这种私密性非常强的地方,在课间安排女教师、教育工作者或者保洁阿姨待在里面,因为厕所一般都是施暴地点,这些地方必须要有人看守,以此防止施暴行为的发生。
在学生食堂,他亲自品尝了学生中午的饭菜,并玩笑着对教育局长和二小校长说:“我如果今天拉肚子了,希望明天早上能够看到你们二位的辞职报告。哪个人敢对学生的餐食动手,我就敢对他的帽子动手,希望大家不要连做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了。”
裴靖泽把校园逛了一圈,终于进入了他此行的重要环节——与优秀教师座谈!
会议室里,裴靖泽的座牌摆在正中间,已经升任市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副处长的邓萧就坐在裴靖泽的右手边,看着对面的座牌顺序不满意,裴靖泽当即对坐在他左手边的江群耳语了几句,于是大家就看到优秀教师张海霞的座牌摆在了邓萧的正对面。
会议开始,裴靖泽亲切地问候了教师同志,然后说:“张海霞老师,上一次在全市大会上咱们见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