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2月26日……………
距离保护伞被宣判有罪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了,瑞贝卡和周三卓暂时也轻松了不少。
至少,他俩现在是不需要再为保护伞什么时候又在暗地里作恶而担心了。
就在他整理着床铺准备睡觉时,她穿着舒服的睡衣走了进来、看起来就轻松自在。
“瑞,我正在整理床铺呢,我想让我俩今晚也能睡个好觉。”
“你真贴心,而且是一如既往。”
她说着就打了一个大哈欠,然后对他露出微笑,但她眼里似乎没有笑意。
他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只是又在实验室工作一天后有些累;看来就算再怎么热爱工作,也还是会累的。”
“是啊,你现在才发现吗?”
随后他俩躺到床上,她也自然地用手臂环抱住了他;但当她把他拉近时,却没有像平时一样抱得那么紧。
‘瑞今天一定有心事,希望跟我无关……’
“晚安,亲爱的。”他开口道。
她虽然也用亲爱的叫他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反而叫了对他的爱称。
“你也是,卓。”
既然她现在不想说,就说明她还没有准备好;于是他就将这件事暂时记下、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好觉。
次日上午…………
想起昨晚入睡前的事,周三卓决定主动和瑞贝卡聊一聊。
但是还没等他想问些什么,躺在身边的她就忽然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
“你有没有想过保护伞被扳倒之后的事?”
“嗯……现在还没有,毕竟我们都绷紧神经太久了,也是时候该放松一段时间了。”
她眨了眨眼:“是啊,确实是绷得太久了……但我最近总是忍不住在想以后的事。”
“你是在担心还会有更多像保护伞那样的组织出现吗?”他也无奈地笑着叹道。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病毒和生物武器本身;只要还有可以被发现并利用的这些可以‘强化生物’的病毒存在,就一定还会有人去想方设法地使用它们。”
“你说到点子上了,瑞!可惜我们不可能改变得了所有人的人心。”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至少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
又谈了一会,他俩都选择了起床洗漱;而且她还说要回实验室去加班,不过今晚回来后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他直觉地感到这件事一定很重要,就带着一丝担忧的心做起了整理公寓的家务,等着她晚上回来。
虽然周三卓对瑞贝卡倾注了所有感情,但也不会让一切都“完美”。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很困惑;直到现在,来到这个地球的事实偶尔还是会让他产生质疑。
自己到底做得够不够好?会不会突然就被送回原来的地球?他能跟她一起改变些什么吗?
人不可能永远都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能做的,也只有在做出决定之后不要后悔做出那个决定。
嗒!咿……咚……!
傍晚很快到来,这开门声一听就是她回来了;于是他在沙发上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
“嘿,欢迎回家!实验室的研究还顺利吗?”
她脱下鞋子和外套后说:“噢,很不错,尤其是对维罗妮卡病毒疫苗的进度。”
随后她一屁股坐到沙发、把头靠在他肩上。
“卓,你有没有见过养猫的人帮宠物泡猫薄荷水的场面?”
“呃……我应该要见过吗?”
“那我来跟你说说。猫薄荷的香气会让猫趋之若鹜;可如果变成液态,猫就会很难理解发生了什么。”
“所以最后猫会把脸伸进水里搅来搅去,或者把水直接全都喝掉!”
一想到那个画面,周三卓就笑了出来。
“听起来确实特别好玩。”
“是真的很好笑!我一定要找机会录下来给你看看。”
见瑞贝卡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也让他松了口气,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开心的表情。
她笑了一会后又说:“猫和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高贵、冷漠、会因为得到应有的爱而兴奋不已……”
“是猫和人,还是猫和你?”他露出一丝窃笑。
“你觉得我高贵吗?”
“我指的是‘冷漠’这部分。”
瑞贝卡玩闹似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好啦,你就喜欢逗我开心!不过我现在想先洗个澡再睡一觉,所以我需要我最爱的枕头。”
“那就睡吧。”
等她洗完热水澡后,他俩十指相扣走进卧室,现在又是他俩的二人世界了。
他俩靠着床头坐在床上后,他试着直视她的双眼,但她却在专心地盯着天花板。
“怎么了?”
他用指尖顺着她的手臂滑下,但是她就像没感觉一样。
“我知道你说你累了,瑞……但是一定还有其它事吧?”
“什么?你怎么会这么问?”
他苦笑了一下:“我想和你调情,但是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是平时,从我们两个进卧室开始,你少说也得诱惑我三次……可你现在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糟心的事都要一起分担吗?”
瑞贝卡随即面向他、全神贯注地说:“抱歉,卓!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只是在想我俩的事……”
她随后叹了一下,又严肃地看着周三卓。
“有你在的生活实在让我难以抗拒,我花了太多时间思考我想为你做什么、又能和你一起做什么。”
“原来这就是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原因吗?”他听见这话后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我要的不只是这样;我不想在这种还是可能出现生化灾害的世界里和你在一起,而且也想和你相知相爱一生……”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天我也在思考这些问题,没想到我俩又想到一起去了。”
“那太好了!这么说,我俩是不是该考虑下一步的人生规划了?”
他对她柔情一笑:“看来真的是时候了,不过现在还是让你先休息吧;晚安,瑞!”
“晚安,亲爱的!”
他俩互相把对方拉进怀抱,接着就一起甜蜜入睡……
其实让他因为自己而对他俩的感情感到迷惘从来都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自己也和他一样,偶尔会对他来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地球这件事感到一丝不现实。
………………
这天晚上,他俩神奇地做起了同一个梦。
在这夜晚的沙滩上、周围只有海浪和月光,以及无比浪漫的星空。
‘你不觉得这里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地方吗?你懂我的意思吧?’
从瑞贝卡对周三卓热情的眼神来看,他很清楚她的意思。
‘这会是一次刺激的体验,不是吗?在这样美妙的地方独处……’
‘海滩只不过是个地点而已,重要的是你跟谁在一起~既然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我就知道肯定会美妙无比~’
她凝视着他,他也忍不住对她眼中的热情着迷。
‘你已经让我的世界震撼不已了,瑞。’
‘还不止如此,你肯定会对这次的经验难以忘怀……’
同时,灰正从另一个名为「梦」的纬度观察着他俩。
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它在发现他俩的感情似乎出现某种重大变化后便主动安排了这场“梦”,让他俩能继续稳固住感情。
在他俩都听不到的现在,它永不停止奔腾的意识流里如此想着:
‘请使用者不必为此担忧,为了帮助使用者完成心愿、促进文明发展,我一定会严格遵守《文明协议》行事的。’
紧接着,它有了新的检测发现。
‘检测到使用者已具备了解超级人工智能全部信息的资格,将在下一个生化事件发生之前告知使用者。’
………………
没有了“保护伞”,原本被它的阴影遮挡住的恶鬼们便会从地狱中爬出。
迎接这些反生化斗士们的,将会是比过去更加残酷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