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蕙心里有些埋怨老伴儿,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自己商量,不放心地问,“那你一个人去吗?”
宋宣见她误会了,说道:“爹说让大哥陪我去,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章小蕙叹了口气,忧心忡忡:“你大哥也很少去县里,我怕你俩都走丢了。”
宋宣听到宋母这番话,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她对大哥毫无信任可言,安慰道:“怎么会呢?您多虑了。”
“我们可以问路,可以找公安,这么大的人了去哪都丢不了。”
“小宣,你就非去不可吗?把伤养好了再出去不行吗?是不是你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又来找你了?”
章小蕙心里仍然有些担忧,总觉得这只是他出去鬼混的借口。
过去小儿子想出门,就是找这些看似正经的理由。
“没有。” 那些人压根没露面。
宋宣觉得他们是怕来探望自己得送礼,所以他醒来以后,就没再见过原主那些酒肉朋友。
-
“……”
章小蕙狐疑地看着小儿子,若非如此,他为什么急着去县里?
宋宣心里清楚,要是不把话说透,宋母多半不会放行。
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娘,我真是去县里的农业局咨询些事情,不是出去干坏事,您就放宽心吧。
“大哥会跟我一起去,到时候我们回来,您让他给您汇报我们的行程,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那你路上小心些,别在外面惹麻烦。”
章小蕙见他出去的念头丝毫没改,拿他毫无办法,只能退了一步。
宋宣点头道:“娘,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我都记着呢。”
章小蕙又絮絮叨叨叮嘱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去帮宋宣准备明天要带去东西。
-
宋宣头天就把第二天出门用得上的行囊收拾妥当,布鞋也擦得干干净净,装着干粮的布袋也系得紧实,只盼着天一亮就能跟大哥前往县里。
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外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雨点声。
豆大的雨点落在屋檐上啪啪作响,转眼就成了倾盆大雨。
这场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整整三天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由于雨势过于猛烈,雨水漫过田埂,家里那几亩玉米地全都遭了大殃。
许多粮食都被浸泡在水中,面临着绝收的风险。
玉米地里,沉甸甸的玉米棒坠得秸秆东倒西歪,有些熟透的玉米粒还在雨里发了霉。
宋家上下忙得脚不沾地,宋宣自然也无法置身事外,不得不暂时放下出门的计划,跟着爹娘披着蓑衣在地里抢救玉米。
-
宋宣弯下腰扶起倒伏的秸秆,把霉变的玉米棒摘下来单独堆放,忙到天黑才拖着一身泥水回家。
等把玉米地的积水排干净、倒伏的秸秆都固定好,一家人又马不停蹄地去挖花生。
地里的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一锄头下去就能带出一串饱满的花生果。
宋宣双手麻利地抖掉花生根上的泥块,再把一串串花生整齐地摆放在田埂边晾晒。
因为连日大雨,学校也给学生们放了农忙假,让孩子们帮助大人一起抢收。
家里几个小孩全都加入了挖花生工作,就连第一次干活的姜祯,也干得有模有样。
谁也没心思歇着,大家手脚不停地赶工,就怕再有大雨降落。
等最后一垄花生被运回家晾晒,又到了收割晚稻的时候。
宋宣见孩子都在帮家里做事,只能默默地把去县里的时间往后挪了挪,投入到紧张地晚稻收割工作中。
一直忙到九月十五日,他们家的晚稻才全部收割完毕。
直到这时,宋宣才终于有时间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