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可是到了王三妞这里,统统不好使。
那叫一个,又响又臭!
小四捂着鼻子,惊恐回头:“阿娘,你,你也太不讲究了!”
虽然意料之中,但还是要谴责一番的。
“叉出去,叉出去!”紫宝儿在顾辞怀里踢蹬着小胖腿,叫嚣着。
“叉出去!”小五也是一手捏着鼻子,跟着叫嚣。
小一二三也跟着跳脚:“叉出去!”
侯雯涛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待看到自家弟弟笑得一脸张狂,也跟着嘿嘿笑。
然后,下一秒……
笑得一脸张狂的侯雯海也跟着“噗噗”放臭屁。
侯雯海:……
侯雯涛赶紧捂住自家弟弟的嘴巴。
如果不是马车人多,他都想直接堵住他的屁股。
他都忘记了自己这个傻缺弟弟刚刚也跟着众人“啊啊”地边叫边追着马车跑。
灌了一肚子冷风。
杨盼盼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阮泽灏也下去灌过冷风,此时他闭紧嘴巴,夹住屁股,像个木头人似的,僵硬地坐在那里,尽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
就怕自己也跟着“噗噗”放臭屁,那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算了。
王三妞半蹲着站起来,想要捶小四和小五。
没想到,一个用力,“噗……”
又是一连串。
还带拐弯儿的。
这下连顾辞都不得不捏住鼻子。
太臭了!
还带着瓜子味儿!
估计以后嗑瓜子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王三妞尴尬了。
坐也不是,继续捶也不是。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若无其事地坐下,继续嗑。
边嗑边叨叨:“谁还不放屁呀。”
“阿娘说得对,谁还不放屁。”
王三妞得意地看着自家儿子,虽说欠揍了些,但还是向着她这个阿娘说话。
“但是,放屁像阿娘这般臭的,也没谁了!”
王三妞一听还有“但是”,就觉得不妙。
想站起来阻止,又想到刚刚就是因为用力过猛,才导致臭屁连连,只能原地坐着干瞪眼。
看着王三妞吃瘪的模样,笑得更大声。
“小姑姑都说了,‘灌冷风,放臭屁’,阿娘怎地就不想脑子?”小三也没良心地怼着王三妞。
“对呀,二婶,”小一点头,“脑子是个好东西。”
可惜啊,对他们家二婶来说,大多时候只是个摆设。
紫大山裹着皮袄,坐在车辕上,听着里面的笑声,也咧开嘴,又立马合上。
摸了摸,嘴巴上堵着围巾,才又放心地咧嘴乐。
一路欢笑着,很快就到达北城门。
紫大山站起来,看了看前边排队等候进城的人,一眼望不到头。
乌泱泱的一片。
知道的是来观看行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组团来打劫的呢。
轮到紫大山他们进城时,已经是午时初了。
前面的两辆牛车早跑没影。
顾辞怕孩子们饿着,就让小一小二带着杨盼盼和王三妞去展家买些大肉包子。
“多买一些,”顾辞递给杨盼盼一个荷包,“别忘了,给宝儿买个素包子回来。”
“知道了,阿奶。”小一小二应得干脆。
侯家兄弟和小三四五也想下去,被顾辞拦住。
“你们没怎么来过镇上,今儿个人又多,待下次专门带你们来逛。”
几个皮小子这才罢休。
……
胡大和胡二腰上别着喇叭在城门口溜达,帮忙维持秩序。
兄弟俩几乎同时看到紫大山,胡大给胡二使了个眼色。
胡二拔腿就往镇守府方向跑去。
……
小一小二四人熟门熟路地来到任家包子铺。
“展家阿爷,”小一踮着脚尖,“给我们来一屉大肉包子,哦等会儿。”
“大伯娘,咱们买多少?”
展鹏萧刚从一位客人手中接过银钱,就看到又有人过来,心里乐得不行。
他家生意啥时候都火爆啊!
客人一个接一个的。
听到小少年叫他“展家阿爷”,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在铺子里帮忙的展武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从铺子里探出头来。
“小一小二,”展武清蹦跶出来,“真的是你俩啊?”
“大嫂、二嫂。”
“阿爹,”展武清冲着展鹏萧喊道,“快点儿,给紫家大嫂装包子。”
“好嘞。”展鹏萧立马拿出几个油纸包。
“怎么今天过来?”展武清拉着小一小二问道。
“咱们都来了呢,过来看行刑,你不去吗?”
说话的功夫,展鹏萧和房惠把刚出锅的三屉包子全部给包好,又单独包了五个素包子,一并递给杨盼盼和王三妞。
杨盼盼掏出两串铜板。
夫妻俩死活不收,杨盼盼只能放到案桌上,带着几人跑远了。
当然,一起跑远的还有展武清。
“阿爹、阿娘,我也一起去西街口。”大风吹来展武清的声音。
西街口位于北元镇西北角。
本是一片荒芜之地,片草不生。
不知从何时起,成了抛尸之地,也就是俗称的乱葬岗。
后来有罪大恶极的犯人都会在此行刑,没有家人收尸的,也方便直接抛入乱葬岗。
场地四周歪歪斜斜插着两米多高的原木,大约一两亩地的样子。
中央有一座陈旧的高台突兀而立,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
高台上还有三根大柱子,捆绑犯人用的。
许是常年的血腥之气,多了几分阴森可怖。
平时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今儿个却有点人声鼎沸的热闹感。
紫宝儿他们到的时候,正中高台的左右和正前方已经围满了人。
马车也只能停靠在稍远的地方。
紫大郎抱着紫宝儿和顾辞一起坐在车厢顶上。
这个时候,紫家人不得不感叹,紫二郎做的这个车厢太好了!
杨盼盼和王三妞则带着皮小子们去了现场。
午时两刻,胡大在前,胡二在后,中间是衙役押解的向奎。
此时的向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不可一世,面如死灰,双腿发软,几乎是两个衙役拖着走。
周围围观百姓看到他过来,手里准备的臭鸡蛋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扔。
衙役虽然不能幸免,但也没有制止。
一位腰身佝偻的老爷子,颤颤巍巍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砸向向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