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展开明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北元镇梧桐村村民紫大山,性格刚毅、果决,与人为善,让利于民,又有从军之经历,北地环境特殊,特封紫大山为北元镇镇守,享从七品官职,钦此。”
凌三毕竟是有内功在身,再加上有喇叭的辅佐,声音极具穿透力,在梧桐村上空回荡。
村民们不是想长跪不起,而是惊呆了。
完全忘记起身!
圣旨呃,他们梧桐村接的圣旨呃。
紫大山举起双手道:“草民接旨,叩谢陛下隆恩浩荡。”
紫大山的内心也是波澜起伏。
这多天过去没有动静,他以为县令大人已经有了新的人选。
甚至以为当初跟他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玩笑之语。
怎么也没想到,县令大人会专门为他请来圣旨。
众所周知,镇守,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官职。
只是如同村长一般,是个职务罢了。
不用参加科举考试,只由县令大人推举任免即可。
而现在,他的任免不但有了皇帝的圣旨,还有了官职。
也就意味着,他这个镇守是可以继续往上升迁的。
据他所知,这也是整个东陵国的独一份了!
刚刚还一本正经颇为严肃的凌三,一脸的笑意,把圣旨双手放入紫大山手中。
“镇守大人,快快请起。”
“大家请起。”
“谢陛下隆恩。”
“谢大人。”
凌天也笑眯眯地走过来,对紫大山说道:“镇守大人,今天时候不早,明天可要早点去镇守府交接。”
他这个重担终于是可以卸下了。
以后,有了紫大山坐镇北元,他会更加省心!
更加放心!
他又可以躲懒了,啊呸,他就可以多多去巡查其他的镇子。
“是,大人。”
赵光耀也是愣愣地看向紫大山。
中午,他还在和紫大山探讨新的镇守人选。
睡一觉起来,他紫大山,就是新的镇守了。
天呐,这不是做梦吧?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哎哟喂,还真的疼啊!
他们梧桐村真的出镇守了。
哈哈哈……
直到凌天的马车离开梧桐村,大家伙儿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消化着刚刚圣旨的内容。
他们梧桐村,圣旨!
紫大山,镇守!
“哇哇哇……”不知道是谁,边叫边鼓起掌来。
于是,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天际。
紫大山抬手压了压:“天儿太冷,大家都请回吧!”
“回,都回去。”赵光耀激动得都有点口吃了。
哈哈,兄弟做镇守,不也约等于≈他做镇守嘛!
“哇,哈哈哈……”
赵光耀这么想着,也真的笑出声来了。
一路走,一路笑。
“今儿个咱们梧桐村呀,真也么真高兴啊!”
瞬间,梧桐村上空飘荡着这首欢快的调调。
再应景不过。
……
钱大丫家。
赵江河一个人回来了,曾莹莹没有回,也不让他带孩子回来。
说是怕孩子沾染上穷不抠搜的病。
赵江元和朱宛也在。
小夫妻俩根本就没有搭理赵江河。
还是赵江元出钱买了一副棺材,将赵老根和钱大丫合棺。
天气太冷,泥土太硬,根本没有办法下葬,只能把棺材暂时放在倒塌的院子里。
好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坏掉。
赵江元和朱宛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就听到空中传来“接旨”的声音。
接着就是凌三一连串儿的“奉天承运”。
俩人懵圈的同时,也忘记起来,一直跪着听完全程。
直到空中飘过“今儿个梧桐村呀真高兴”,俩人才回过神来,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
膝盖处冰凉冰凉的。
赵江元吓得,扭头看了看朱宛的脸色,小声问道:“阿宛,你怎么样?”
都是他的错,他忘记朱宛还有身孕在身,怎能跪那么长时间。
还是在冰冷的雪地上。
朱宛摇头:“没事。”
她穿的多,知道今天逃不掉要跪,早就垫上厚厚的护膝。
赵江元和朱宛的懵圈,是为紫大山高兴,也为他们梧桐村高兴。
有紫大山这样一位好镇守,怎么着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赵江河也同样懵圈。
只不过他是气的。
赵江河都要气疯了,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指尖泛白。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运都集中在紫顾衽一人身上。
侥幸考中县试案首不说,他的父亲又成了北元镇的镇守。
还是整个东陵国唯一一个皇帝亲下圣旨册封官职的镇守。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赵江元跪拜完父母,就准备带着朱宛回家。
他一转身,就看到赵江河那张阴森的脸孔,不由恼怒起来。
“大哥,爹娘已经不在了,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
家里吃糠咽菜,供他读书,好不容易考中童生,却又作没了。
有那么好的岳丈,有妻还有女,好好过日子不好嘛!
“你懂什么?”赵江河见到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弟弟也能教训他,怒不可遏。
“是,”赵江元也不生气,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老实本分。
而不是狗苟蝇营。
“你倒是读书多,结果呢?”
赵江元扶着朱宛走出院子,回头见赵江河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于心不忍道:“你,好自为之吧!”
终归是兄弟一场。
而紫家,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办个满月宴都要到处借银钱的紫家。
与此同时,北元城,镇守府门前的公告栏上张贴着一张醒目的公告。
公告栏前已经聚了不少人。
公告上那醒目的大红印章格外显眼。
“小伙砸,”一个老大爷眯着眼睛盯着公告栏问道,“上面写的什么呀?”
“俺也识不得几个字,”被问的青年尴尬地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只认得“大山”俩字。
“谁认字,来,念念。”一个壮汉粗着嗓子问道。
“让让,”一个身着粗布棉衣的年轻后生从后面挤了进来,“我来给大家念。”
后生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