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苑已经鸡飞牛跳,小鸟儿叽叽喳喳地乱飞乱舞。
乌泱泱的一大片,遮天蔽日的感觉。
说一句群魔乱舞,也是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虽然,崽崽爹和鸡们、牛马们已经比较熟悉,但是,来自森林之王的威压,却是与生俱来的。
人多齐动手,不多会儿一个大雪球就滚出来了。
又滚了一个小雪球,放在大雪球的上面。
小三还从牛棚里捡来两根枯草,一边一个充当胳膊。
小四从大棚里现场拔出一个胡萝卜,安在小雪球上,充当鼻子。
“小四好棒!”紫宝儿拍着小手赞扬着。
紫宝儿想要解下自己的小斗篷给雪人穿上,被紫五郎制止了。
“妹妹,不能脱,小心着凉。”
“要喝苦苦的药哦。”小五也皱巴着一张小脸吓唬紫宝儿。
午食之前,紫大山果然回来了。
跟着回来的是凌四,凌五留在镇守府衙门坐镇。
一个劲儿地叮嘱凌四,别忘给他带好吃的。
紫宝儿也知道凌四和凌五是凌天留给她的。
但是,她现在着实用不上,就暂且还让他们俩跟着紫大山。
“阿爹。”紫宝儿歪歪扭扭地在雪地里走着。
紫大山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小闺女,举了好几个高高。
紫宝儿就板着小脸,配合着叫的“哇哇”的。
饭厅里,十八道大菜已经上桌,热气腾腾的。
只等着主人落座。
顾辞让下人们自行去吃饭,不用在饭厅守着。
男人们喝了点小酒,女人和孩子这边则是红酒和蜂蜜水。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
大人孩子一个个吃得肚子溜圆,瘫在竹椅上直哼哼。
吃完午食大餐,全家人也只是稍微歇息了一会儿。
杨盼盼就带着她们几个又去了厨房,准备晚上的年夜水饺。
因其形状类似元宝,寓意着财源滚滚来,成为年夜饭的餐桌必备。
大人们在厨房忙叨,孩子们则是开始玩游戏,吃零嘴儿。
小一二三四五又带着侯家兄弟和阮泽灏去放炮仗,出去疯闹。
这还是紫家人第一次放炮仗呢!
紫家门前,一长串足有几十米长的炮仗,被紫三郎高高地挑在竹竿上。
“阿爹,”小五蹦跳着上前,“让我来挑。”
紫三郎毫不客气地把儿子给扒拉到一旁,嘴上也不闲着,说着让人手痒痒的话。
“你个地蹦子,还没个萝卜高,挑什么挑?”
小五:……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小身子。
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被内涵到的紫宝儿也下意识地低下头,同样看着自己比小五还要“地蹦子”的小身子。
打了个抖,心里直哼哼,哥哥什么的,还是挺烦人的。
旁边围观的众人看到两小只的反应,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最终,小五还是没能达成所愿。
挑炮仗的竹竿被紫大郎固定在墙头上。
炮仗捻子直直得竖起来。
皮小子们私下里早已排好了顺序。
小二拿着点燃的香,第一个出场。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炮仗捻子,左脚前右脚后,小手明显地颤抖着,当香头触及到捻子的刹那,小二迅速后退。
围观的人赶紧堵住耳朵。
然而,预想中的“噼里啪啦”声并没有响起,只有一缕青烟缓缓升起,捻子灭了。
“哈哈哈……”
围观诸人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二哥胆子小。”
小五嘚瑟着,早就忘记刚刚还被人嘲笑“地蹦子”的时候,哭鼻子了。
小二也不好意思地“呵呵”两声,自觉地把香交到排在第二位的侯雯海手中。
侯雯海一看就知道是放炮仗的老手。
他先是吹了吹手中的香,同样的姿势,只不过手更稳当。
香头接触捻子的刹那,火苗舔舐着捻子,一点点快速燃烧起来。
“快跑。”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侯雯海火速后退。
“噼里啪啦”的,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在天空中骤然炸响,瞬间打破了梧桐村的平静。
围观诸人捂耳朵、抱头鼠窜的,上蹿下跳的,啥都有。
很快,“噼里啪啦”的声响从村子里的其他地方接二连三地传扬开来。
以紫四郎和紫五郎为首的皮小子们,每人举着一个大喇叭,眼睛盯着紫四郎的手势“三、二、一”。
大家齐声喊道:“炮…仗…响…岁…岁…安。”
一连串的回应,伴随着炮仗声响彻云霄。
“炮仗响,岁岁安!”
大宅院内的人听着这炮仗声、孩子们的喧闹声,确实心安。
紫家厨房里。
安夏和安秋系着围裙,在案板前剁馅儿,“咚咚咚”的声音,一听就是喜庆的节奏感。
倍儿带劲!
梅兰竹菊几个在旁边和面,熟练地揉着面团。
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得欢乐。
紫大山和凌四是带着包好的水饺,放到外面冻上,回镇守府,回去自己煮着吃。
厨房大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可劲儿地翻滚着,水蒸气弥漫升腾,模糊了窗户。
也模糊了里里外外忙碌的人。
吃完饺子天已经黑透了。
无论是后世,还是这个时代,除夕都是有守夜这一说的。
家家团圆,驱邪避祟。
顾辞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在堂屋里发放。
每人都有,就连新来的下人都有份。
紫宝儿也拿了一个。
最大的。
“今儿个晚上睡觉前,要把红包放到枕头底下,知道吗?”顾辞温声叮嘱着。
皮小子们哪有不应的。
“为啥呀?”小五就是那十万个为什么。
他长这般大,这还是第一次收压岁钱呢。
能不激动嘛!
“留住财神爷。”
紫宝儿自然是没有坚持到守夜就呼呼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就是大年初一。
紫宝儿虽然睡得比旁人要早,但还是起得比旁人要晚。
最后,顾辞狠狠心,就把她从被筒里挖出来。
大年初一要祭祖,原则上家中的男丁,无论大小,都是必须要去的。
女人则不需要参与祭祖。
“阿娘,咱家祖宗是谁呀?”
顾辞:……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还真把她给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