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漱，找正在发呆的三月七，一模一样的剧本。
已经是第八次了。
只是从第二次开始姬子不再做饭，而是将三人笑着赶出列车扬言不到晚上不许回来——不用问，被幕后黑手微调过了。
白光一闪，借助界域定锚三人再次来到罗浮，不出意料，是星槎海中枢。
“今天咱们痛痛快快玩一天！先去不夜侯，最后到的请客喝仙人快乐茶！”
“一模一样啊……”
三月七一声令下，拉着穹撒腿就跑，穹回头确认，丹恒跑步的姿态速度和之前七次也是一模一样。
他卡关了。
这种低配版花神诞祭让穹感觉浑身不自在：所有人都按着既定的剧本行动，一切都是已知的，一点未知和期待都没有，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这样的场景会反复出现。
穹不喜欢这样，他不愿意反复观看一场被编排好的戏码，他受够了。
既然不愿意接受「无尽的三月七」，那他只有两个选择了：一啥也不做，等琪亚娜他们把自己叫醒；二完成这场无聊漏洞百出的第一场试炼，离开这里。
凭心而论，穹更倾向一，因为他不想让某个搞永生推销的诈骗犯得逞。但不妨假设一下，如果这场试炼其实是火星特产影子力量的「结合」……
已知自然状态下，挣脱「结合」要现实世界的上百年，这「结合」的半衰期是两千五百年，还是六百多日的火星年……
且不说琪亚娜能不能叫醒自己，就说万一来个现实一日梦中一年，他睡八小时不得在这循环的试炼中待六个月（火星一年十八个月）？六个月的循环，这才第八天，他会疯的……
那还是选二吧。
主意已定，纵使不情愿但穹还是认真考虑如何把「智慧」的杯子装满——就从打破预设剧本开始吧！
想到这里，穹手一甩，给自己刹住了车。
“穹，你怎么不跟本姑娘跑啦？你想请客吗？”
穹顾不上回应仍然在往前冲的三月七，而是等待丹恒小跑到身边聊天。
“丹恒，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丹恒一脸平静的看着穹，没有说话。
看丹恒毫无反应，穹挠了挠头。
看来这既定剧本里的角色可能除了三月七都不太智能？居然连他的突发提问都答不上来。
不管了，行动吧！
拉住还在小跑的丹恒，穹向三月七大声喊话。
“三月，咱们别去不夜侯了，换个地方！”
听到穹的声音，还在继续往前冲的三月七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穹和被他拉住的丹恒。
“啊？不去不夜侯？为什么？你俩该不会是跑不过本姑娘不想买单吧？先说好，换地方可以，但得你俩买单！”
“我没意见。”
“嗯。”
丹恒依旧沉默，但这次他点头以示赞成——仿佛一个人机。
“行吧，那换哪儿？不对，本姑娘是寿星让本姑娘选！”
“好。”
穹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反正他想的只是打破预设剧本，只要不去不夜侯，去哪都行。
“那就去太卜司好了，咱们可以去找青雀打帝垣琼玉，她绝对有时间，走走走！”
白光一闪，三人就到了太卜司，只见青雀正在伏案工作……
等等，青雀，伏案工作？
“青雀，你这是？”
穹一出声青雀抬头，她眉眼间居然含着泪水。
“唉，别提了。今早效率高忙完了工作摸了会鱼搓了两把，被太卜大人算到我特别空闲，被她老人家逮到塞了一堆工作……”
“那……你现在还有空和我们打帝垣琼玉吗？”
三月七试探着问道，只见青雀兴奋的扔下了文书站了起来，然后又叹着气坐了回去。
“我倒是想，可这堆工作不做完，太卜大人说不批我的假期……那可是去匹诺康尼旅行的长假啊！”
以仙舟人的标准看，他们认为的长假那绝对够长，比起假期，这短暂的打牌之乐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这个女孩的声音真好听……】
见穹终于有了行动，娜赫拉也介入了试炼——虽然不该这么说，但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
跟她还是头小龙的时候起码有八分像。
“你又要干嘛？”
尽管已经打算快点通关结束试炼，但穹对这个幕后黑手仍然极为不满——有机会，看他不把这家伙揪出来好好「教育」一下！
【不必对我抱有敌意……对了，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你参与试炼，我帮你卜上一卦。】
“我可没求你这么做。”
【趋吉避祸的好事，你真的不要吗？不用透露你任何信息，我都知道……】
“你人肉我？”
穹突然感觉自己天灵盖到尾椎骨都有一股恶寒——那他不就是被这个幕后黑手给看光了吗？
【算是吧……你不反对吗？那请你稍等片刻，我也好久没有施展过了……】
穹下意识点了点头，对于幕后黑手非要给的占卜，他转念一想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就当被偷窥的一点小小补偿吧。
【结果出来了——咦？好乱……】
“乱？”
【再等等……】
……
娜赫拉没见过这么乱的卦象，时而平稳，时而大吉，一会大凶，一会危机。
她不明白，为什么占卜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种可能，直到穹三人与手痒难耐的青雀都打完了牌，她仍然没看穿穹的未来。
不过在无数可能性中，她找到了一个她不太理解的共通点：那是两个字，她看不懂的地球文字，不过通过穹的记忆，她还是能将这两个字念出来。
【商——鞅？】
再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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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神清气爽，连赢三把的她在符玄查到她之前结束了游戏，笑眯眯的收走了开拓三人组的筹码。
“各位兄弟姐妹，承让承让！可惜再打下去太卜大人就要发现了，不然我还真想和你们再打几把……”
看着青雀拿走自己钱包里的信用点，穹不由得悔恨交加：打牌这不还是赌博？远离赌博不懂吗？他不善赌！
还好是试炼的梦里，真实世界里他口袋里的钱一分没少——但都做梦了，还不让他赢？
一想到在梦里都赌不赢，穹就更郁闷了。
“哎呀，玩也玩了，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啊？”
三月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是三人里唯一一个没亏的，因为她的损失由穹和丹恒负责……
“去鳞渊境吧。”
一直不说话的丹恒开口了。
“丹恒，你确定？”
三月七一脸诧异，仿佛丹恒说了不可思议的话。
“我非常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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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前往鳞渊境的路没有使用界域定锚，也没有不知名的女人跑出来读旁白快进。直到搭乘上星槎，三月七和丹恒都没说一句话。
穹感觉氛围有点不对，这种时候三月七不应该像前面几次那样叽叽喳喳不停吗？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三月七和丹恒对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穹，看的穹摸不着头脑。
“穹，假如……咱是说假如。”
面露难色的三月七小声问道。
“假如有个人他永远生活在不断重复的同一天里，你觉得他会幸福吗？”
穹 ：！
穹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联想想起自己循环了一次经历，又想到他讨厌那种重复和无聊才决定参加试炼……
幸福肯定是谈不上的，不过三月七和丹恒怎么会问这个？他们是不是知道有关「无尽的三月七」什么？
“肯定不幸福啊！一直重复同一天，没有新的体验和变化，会让人发疯的。我想你们再喜欢一部电影也不会天天看不厌吧？你们怎么突然问这个？”
穹的反问没有得到二人的回答，星槎中唯有沉默。
星槎缓缓抵达鳞渊境，三人下了星槎，顺着龙尊雕像矗立的方向前行，朝波月古海而去。
按理说，虽说这里是持明的地盘，但因为种种原因丹恒应该不喜欢来这里才对，穹看向四周，周围没有任何持明族。
宁静的鳞渊境唯有潮水声不绝于耳，让一马当先的穹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氛围：希望不要有不长眼的丰饶孽物跳出来偷袭吧。
就在此时，三月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丹恒，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
丹恒打断了三月七的话。
“是时候了。”
平静的波月古海突然涌起巨大的浪涛，一头巨大的水龙凭空出现。
“这是……”
看着眼前的水龙，穹有些出神。
“丹恒，你怎么突然——”
“三月，趁现在！”
“啊？什么趁现在？”
“冻结吧！”
穹回头望去，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明明是巡猎三月七，但手里居然拿的是弓箭……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至爱亲朋三月七居然含着泪向自己射出了能冻结万物的六相冰？
“三月七，你干什么！”
就在冰箭即将射中穹的瞬间，穹下意识地侧身闪躲，冰箭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在不远处炸开，溅起一片冰晶。
但是闪避没用！丹恒没有任何吟唱无缝衔接变身饮月君，下一秒击云幻化成龙珠，饮月制造了大片莲花，还操控着水龙咆哮着朝他扑来，巨大的龙躯带起的浪涛将他狠狠冲倒。
“三月，丹恒，你们疯了吗！”
穹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死党会攻击他——哪怕是在试炼中也不应该啊！
超出认知的事让他感到愤怒，他怒吼着，挣扎着站起身。但还没等他站起，泪流满面的三月七又搭弓射出一箭。与丹恒?饮月一同将他冰封。
“穹，对不起……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对不起。”
三月七声音颤抖着，丹恒也脸色凝重。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穹满心疑惑与愤怒，就在此时，他的视角越来越低……
他变的很小很小，被三月七拿了起来？
“对不起，穹。其实你已经死了，在我们开拓翁法罗斯的第一天，你就死了。”
“列车坠机摔死的，那天你七窍流血，我和三月想尽了一切办法为你止血，还呼叫列车组和本地人的支援……但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对不起……”
穹震惊地瞪大双眼——虽然此刻他双眼能看到的只有三月七那张泪流不止的脸。
他无法理解这件事。
“不可能啊？我明明还活着，还能思考，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这是忆庭的力量，黑天鹅小姐和星期日用忆质强行维持住了你的记忆，并让你陷入了这个虚假的循环之中……其实你的身体就在真正的鳞渊境中，你现在只是一个逐渐消散得了认知障碍的灵魂……”
就在穹还在消化这些信息时，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不要怪丹恒，丹恒之前跟你说要用化龙妙法救你，但你说景元将军他们不会答应的，我们又不能强迫你的灵魂——”
“那刚才你们……”
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自己已经被架在了惨不忍睹被冰封的“穹”面前。
“饮月，你把他变成持明有把握吗？景元那家伙……”
“点刀叔？”
穹试着扭头，但他只能听到声音，什么都做不了，也发不了声。
“这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穹迷迷糊糊地听着二人的对话，然后画面一转，他看到了丹恒?饮月——他眼里满是痛苦、坚决，还有一丝疯狂。
怎么会，这种情绪不应该在丹恒身上……
丹恒身旁，是双手抱胸的刃，与之并排的是其他三位星核猎手，他们无不面色凝重……等等，三月七在哪？
“穹，你一定要回来啊……丹恒，我们会成功，对吧？”
三月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来自己是被三月七手持了？
“三月，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毕竟，我不是他。”
“少废话，快开始吧。景元随时可能会过来。”
刃低沉的声音是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然后，世界一片漆黑，没了。
“……”
“……”
“……”
“这是哪个大天才写的剧本啊？！”
一片漆黑之中，一缕金光出现了——是金杯？
与金杯一同出现的，是那个声音。
【人类将自己的智慧化为蜜酒，用以倾进金杯，又以情感化作橄榄叶，点缀其上……】
“不是，你不觉得这个剧本破绽百出还bug巨多吗？这种连游戏demo都算不上的东西作为试炼是不是太草率了？”
然而穹的吐槽没有得到回应。
【——以此来证明金杯恰好溢满，我既已得见你的智慧，其足以索求永恒的馈赠，便将第一凭证至于此处，放在不朽的天平之上……如此，第一试炼就此落幕。】
“什么玩意嘛！这哪里展示了半点智慧吗？！”
看着被金杯照亮的路，穹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这种只有九台压路机缺一台（八个压路）才能写出来的剧本，怎么能作为试炼呢？
穹一边吐槽着，一边顺着金杯照亮的唯一的路往前走。没走多远，眼前出现了一扇车门。
车门缓缓打开，除他之外所有列车组成员都在这里。
“星穹列车？我都完成一个试炼了你还不让我醒过来？”
【为表歉意，我想帮你看到尘封的记忆……】
娜赫拉有点心虚，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旅行家，她居然也有看不懂的卦象，本着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做不到要表示歉意并补偿的原则，她只能助穹看看尘封的记忆了——顺带为下一次试炼整点素材。
【之前说帮你卜卦，但我不太理解卦象……】
“就这？你是不是不行啊？”
既然对方不行，那就别怪穹抓住机会发泄不满了。
【也许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卦象是什么，两个字，商鞅。】
“商鞅？你认真的？”
穹皱起眉头，这个的名字他印象还是有的……是谁来着？
哦，商鞅变法那个商鞅……等等，商鞅？
“那个，你卜卦准不准？”
穹的脑子突然嗡嗡响：众所周知，商鞅到了现代除了他成功的改革，剩下的只有那个惨不忍睹的知名酷刑结局了：车裂。
换个词描述，那叫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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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kx坐牢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