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装的众人于舰桥集结，所有人在姬子面前站成一排，等待其下达指令。
“都准备好了吗？”
将火红长发束起的姬子身上已不再是寻常的教师制服，而是那套名为融核装?深红的女武神装甲——在休伯利安上，没有姬子老师，只有正牌舰长，无量塔姬子少校。
姬子扫视众人，眼神不似往日温和，带上了些许严肃。
“接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我就是你们两个小队集训实战磨合的教官！不过考虑到你们当中有人还是第一次实战……
姬子竖起一根手指，神色庄重。
”既然是第一次，作为你们的教官，我必须提醒你们：任务结束后，返航后第一件事必须要……”
“是吃饭补充体力对吧！”
自以为知道正确答案的琪亚娜双手叉腰，她笃定姬子接下来肯定要说好好休息吃饭补充体力之类的。
“对，就是吃……吃什么吃！”
被打断的姬子很快反应了过来，并揪住了琪亚娜的耳朵。
“啊疼疼疼！姬子阿姨，我要疼死啦！”
其余五人看着不断哀嚎的琪亚娜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大家都不太想触碰姬子的霉头……所以琪亚娜没人帮忙，只能自己受着了。
“虽然上课没强调，但是我应该有好好说过吧？是去做身体检查！琪亚娜你的脑瓜子里怎么成天就想着吃？上课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讲？”
“姬、姬子阿姨，我知道错了，不要再揪我的耳朵啦！”
“在这里叫我少校！”
咆哮中的姬子再次用力扯了扯琪亚娜的耳朵，疼得琪亚娜嗷嗷直叫，直到姬子松开了手。
“实战中你们必然会接触到崩坏能，结束后必须第一时间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防止崩坏能侵蚀。执行任务时也要时刻关注同伴额状况，因为她们不仅是为你提供支援的战友，也有不幸成为怪物的可能……”
对姬子的发言琪亚娜缩起了脖子，还吐了吐舌头。
其实吧，这点她还真有发言权，想当初布洛妮娅突然失控还有芽衣律者化可是把她跟穹坑的老惨了。
但那又怎么样？他们不还是从长空市一起逃出来了？
而当姬子提到“不幸成为怪物的可能”时，芽衣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芽衣站得笔直，紫色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姬子，但若细看便会发现，她垂在身侧的手正悄悄收紧握拳。
战友变怪物，也许没人比芽衣更清楚这句提醒后面的后果——那个律者的力量曾在他们同行后苏醒，差点将她的三个朋友雷的外焦里嫩……
当琪亚娜在一旁试图跟她眼神交流时，芽衣下意识朝穹的方向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昨晚似乎睡的还不错的男朋友。
芽衣悄悄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记忆重新压回心底——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的心脏处安装了炸弹保险，退一万步说还有穹，穹制服了那个律者不止一次！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彻底压倒她，按姬子老师说的那样完全掌握第三律者的力量！
“每个女武神在战斗中都面临着这样的风险，我们利用崩坏能获得强大的战斗力，但也随时可能遭到反噬，丧失理智，成为想要破坏一切的怪物……”
姬子的表情肃穆如铁，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庞——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除了穹那小子。
“这不是危言耸听。只要你们还在以女武神的身份战斗一天，就要有所觉悟，准备好面对这个最坏的结局。”
姬子的声音低沉下来，她曾亲眼见过优秀的女武神，在任务执行中突然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紫色的纹路——前一秒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下一秒可能就会被崩坏能侵蚀太深无药可救，以至于……
而那时，她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女。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战友因为崩坏能失控，你们必须毫不犹豫结束她的生命……”
舰桥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布洛妮娅不自觉地摸了摸重装小兔的炮口，安娜也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武器。
“等等，我有问题！”
打破沉默的是琪亚娜，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如果失控的是姬子老师……我们也要动手吗？”
“当然。”
姬子没有丝毫犹豫。
“没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算是我，你也绝不可以犹豫。这是女武神的使命，也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
有些无法接受的琪亚娜不自在的动了动，终究还是认可的姬子的发言。
“我……明白了。”
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琪亚娜又跟了一句。
“要是有一天……我也……我是说如果，我失去控制，姬子阿姨你一定要……”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姬子话锋一转，声音重新变得铿锵有力。
姬子的目光在大家身上短暂停留，那眼神既严厉又包含着深意。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
姬子挺直脊背，扛起了大剑。
“我会确保你们每个人都能平安归来，这是作为指挥官的责任。”
姬子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
“如果这次实战还过得去，你们回来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姬子选择将目光避开琪亚娜。
“我请客，食堂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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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市，这里曾经是极东重要的港口城市，但是第三次崩坏的爆发导致这里化作一片废墟。
现在城市里除了到处横行的崩坏兽，就剩一直徘徊的死士了，崩坏爆发一开始的丧尸要么死士化，要么归于尘土……既然如此，长空市边缘地带作为女武神实战训练的场地也就十分合理了。
根据姬子的要求，五六两支小队将分开行动清理崩坏兽并用通讯器保持联系，一旦有队伍需要帮助，在休伯利安上用无人机保持监控的她和另一支小队就会火速赶往支援。
「报告，c4区域清理完毕！只有零星死士未发现崩坏兽！」
布洛妮娅冷静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递到了姬子耳朵里，伴随着重装小兔19c的嗡鸣，又有几个死士被炸成了碎片。
「报告，b2区域只有少量游荡的死士和几只蚊子一样的突进级崩坏兽，已经处理掉完毕！」
穹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还向半空中的无人机比了一个“耶”。
姬子站在休伯利安号的观测窗前，俯瞰着这座没有生机的（其实是有的）城市，微微颔首。两支小队的初期表现还算合格，琪亚娜与布洛妮娅，穹和安娜都有相当程度的实战经验，这四个人清理低等级威胁的效率不错。
就是学龄不够的插班生希儿还有基本没参与过实战的雷电芽衣……
姬子的目光扫过监控屏幕，用无人机重点关注着芽衣和希儿这两个没太多实战经验的孩子——说真的，要不是有圣痕，希儿?芙乐艾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会被授予c级女武神，更不会进入本学年的队伍……
可谁让德丽莎着急，还念叨什么“要跟逆熵抢生源”呢？
真不知道那胸小无脑的学园长大人到底怎么想的，逆熵还能跑到圣芙蕾雅学园里挖人不成？
透过摄像头，姬子发现芽衣的动作依旧和上课时一样精准，太刀划出紫色的残影，将一只镰刀死士劈成两截。但姬子能看出，她有些过于紧绷了，每一次挥刀都仿佛倾注了全部的心神。
姬子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松开了。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头一回有准备的上战场，全神贯注精神紧绷都是正常的，如果有必要回头给她做一下心理疏导好了。
“嗯？穹小子在干嘛？”
本打算把视角转向希儿的姬子的眼睛被穹给吸住了，那小子还是那副样子，战斗风格谈不上什么章法，脸上也没什么紧张感，倒像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清理工作，现在甚至通过公屏叫两个队友在此不要走动，他去冲锋一次回来再说？
“穹小子！保持警惕，不要松懈！随时可能出现的崩坏兽最喜欢打的就是你这种不跟大部队的女武神了！”
姬子通过试图提醒某个要抛下队友自己先冲一阵的蠢蛋，目光依旧锁定着屏幕。
「可是姬子姐姐，安娜和芽衣已经没力气了啊！」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太阳已经挂在了头顶的正上方。
第五小队内，安娜和芽衣同时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安娜扶着膝盖喘粗气，她实在没想到作为一名合格女武神的自己，现在的体能竟然会差到连高强度清理后正午都过不去的程度……
只是连续清理了区区方圆数公里的敌人就能让自己感到疲惫，那么下午的行动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吧？
看来她要加强体能方面的训练了啊，不然怎么冲击A级？
而相对省力的芽衣则是在又刀了一个穹刻意留下的漏网之鱼后呆在了原地，她深刻感觉到了战斗力的差距。
她知道，穹已经达到了A级女武神甚至S级丽塔的水平，男孩子的体能也会比女孩子强一些，但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穹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续航能力，偏偏立志要跟上穹步伐的自己，如今又不肯提一个“休息”的建议……
她不想变成拖后腿的那个。
芽衣的刀尖微微垂下，汗水沿着她的额角滑落，浸湿了战斗服下的发丝。她看着前方那个依旧挺拔，甚至呼吸都未见明显急促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钦佩？不甘？也许都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打算以成为配得上站在他身边的战士为目标而努力着，可现实却残酷地告诉她，差距远比想象中更大。
“芽衣，你还好吗？要休息吗？”
喘着气的安娜声音带着关心，她自己的消耗也不小，但或许是有经验的缘故，她的恢复力似乎比芽衣要好一些。
“不用，我还能坚持！”
芽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握紧了手中的太刀。她不能在这里示弱——尤其是在穹面前。
可是穹已经发现了她们的无力，甚至提出自己先冲一波等她们恢复的提案……
然后准备出击的穹就被姬子给按住了。
「第五小队，原地休整二十分钟！穹小子，你给我收敛点！小队不是你个人的表演秀，团队行动讲究的是协同！你再想等队友脱力后自己往前冲，那下次出任务你就给我留在休伯利安上写报告！」
“姬子姐姐，我先上去清理一部分不好吗？早点清理早点收工啊！”
穹挠了挠头，对着无人机镜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嗯？」
“我是说全体都有，休息时间到！”
安娜和芽衣如蒙大赦，几乎是一步一挪地跟着穹走向一处大楼的阴影。
休伯利安上，姬子揉了揉眉心，既然第五小队暂时休整了，那就将视角切换到第六小队那边吧！
此时此刻，琪亚娜正活力四射地嚷嚷着要跟布洛妮娅比赛谁清理的死士多，而布洛妮娅则用毫无波澜的声音音提醒她注意体能消耗和战术队形……看来光看作战这点，琪亚娜和穹更相似。
两个力气用不完的愣头青。
“差距很明显啊……”
姬子自言自语着，第五小队个人实力不弱，尤其是穹，简直是个超规格的存在，但团队协调性却是个大问题。穹似乎更习惯于依靠个人能力解决问题，而芽衣和安娜则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无法跟上他的节奏。
“得想办法让他们更配合才行，不然……只能把琪亚娜和芽衣换个队伍了。”
姬子思考着，目光再次投向第五小队的监控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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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芙蕾雅的办公室里，瓦尔特正在伏案工作。
说是工作，但其实他也乐在其中。繁重的逆熵工作部分已经交给爱茵和特斯拉，押送渡鸦的任务交给齐格飞，学校课程也随着放假结束……现在是第三次崩坏与第四次崩坏的战间期，他只有几件小事要做（毕竟按理说他现在本来应该在和凯文当狱友）比如画吼姆漫画，画阿拉哈托漫画，跟进一下月光王座战舰的进度，还有……
按自己之前所想，准备把那段经历拍成动画。
而现在，他正忙着画列车组众人的设定图。
看着自己画的图，老杨表示很满意。
首先，当然是老成稳重，十分可靠的自己了！之后是如动画主角般闪闪发光勇往直前的穹，还有活泼可爱天真烂漫想象力丰富的三月七，以及沉默寡言身世神秘基本不用他们家长操心可靠的丹恒，不能忘了如玫瑰般的领航员姬子，她是个值得托付身家性命的同伴……
还有列车长帕姆，很多动画作品中常见的角色，一个看似可爱但实际背景深厚力量强大的生物。
“好了！”
瓦尔特放下画笔，凝视着铺满桌面的设定图露出欣慰的笑。
忽然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盟……瓦尔特老师，你在吗？”
扭扭捏捏的八重樱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带微笑的丽塔。
“瓦尔特老师，打扰了。”
丽塔微微欠身，双手交叠在身前。她今天穿着女武神制服，却依然保持着女仆特有的优雅姿态。
“八重老师，还有丽塔小姐？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迅速将桌上的设定图整理成一叠。
奇怪，丽塔没有回天命总部吗？而且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来找自己？
“瓦尔特老师，您果然在这里，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呢……”
八重樱犹豫地看了眼丽塔，后者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听说……您……和穹同学特别好？”
瓦尔特深感不解，八重樱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确实如此。”
瓦尔特点头，示意她们在对面坐下。
“那……您能不能……”
八重樱双手紧张地交握，狐狸耳朵微微抖动。
“帮我问问穹同学，现在放假了，他什么时候有空？”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八重樱那头柔顺的粉色长发上停留片刻。
“就为了这个？”
难道八重樱还没有放弃？
“这、这对我很重要！”
八重樱急切地向前倾身。
“您看，我欠了穹同学一条命，我觉得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瓦尔特老师，八重小姐只是知恩图报而已～”
丽塔适时地接话，嘴角带着优雅的弧度。
“作为一名专业的女武神和女仆，丽塔研究过律者的心理学，如果不解决八重小姐心中的亏欠，那她很可能会有一天再次失控……为了八重小姐的心理健康和未来总部不派出女武神再来抓捕，丽塔由衷希望您提供帮助……”
瓦尔特一时语塞，合着八重樱带丽塔来是给他架上道德高地摆一道求他帮忙啊？
老杨的目光在八重樱写满期待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一旁保持着完美微笑的丽塔。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整理好的设定图放进抽屉。
“八重老师，我理解你的心情。”
瓦尔特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试图再次对八重樱进行劝诫。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可是，我必须提醒你。报恩是一回事，执着于某件事又是另一回事。穹救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让你被这份恩情束缚——天涯何处无芳草？”
八重樱怔住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我明白您的意思，瓦尔特老师。但我只是……”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样吧，瓦尔特老师。如果您愿意帮助八重小姐，丽塔愿意以个人的名义向您提供一笔小小的赞助……”
丽塔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巧妙力道，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商量的口吻。
“我听德丽莎大人说，您其实还是吼姆的作者？您考虑过把吼姆漫画系列全部变成高质量的动画吗？天命旗下恰好有几家经营不错的动画工坊，无论是资金，还是顶尖的制作团队，或许都能为您提供一些便利……当然，这纯粹是出于丽塔代表天命对艺术创作的支持。”
瓦尔特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他看向丽塔，对方依旧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微笑。这已经不是道德高地了，这是贿赂啊！
如果他不是逆熵的人，这还真是个非常好的提议，可问题是，他是逆熵盟主。
要是吼姆动画项目给天命做，猜猜看特斯拉会不会骂死他？对逆熵不算比较了解的八重樱不会以为这是在帮他吧？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
八重樱的神情有些失落，丽塔却并未气馁，依旧微笑着。
“瓦尔特老师，还请您再考虑考虑，这对八重小姐真的很重要。而且我相信再没有比天命能更好实现您的作品动画化的组织了……”
嗯，考虑到德丽莎以及其他人对吼姆的热爱，天命的文娱产业做吼姆其实真不算亏——用琥珀大人的话说，那就是反正比一直重做《卡莲幻想》赚钱。
瓦尔特皱了皱眉，脑海里正想着怎么拒绝丽塔？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条缝。星探进半个脑袋，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杨叔，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咦？这么多人？”
话音未落，星注意到八重樱和丽塔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由得后退半步。
“呃……丽塔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八重樱立刻站起身，几步走到星面前，面带微笑，狐狸耳朵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小星对吧？你好啊，又见面了。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重樱，你称呼我樱姐姐就好了！我跟你哥哥——”
星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在八重樱说完前一个箭步冲到了老杨的身后，用瓦尔特并不宽阔的身躯阻挡八重樱炽热的目光。
“杨叔，我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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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音？随缘吧！
主要是叶瞬光的声音，这比胡桃还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