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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大力金刚门 > 第241章 暗涌可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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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敦城。

牛大力一行五人分批潜入城中,顺利抵达西辽军秘密巢穴落脚。马大宽安顿好众人后,便与牛大力外出活动、打探消息。

刘星雨凑近楚少羽,压低声音:“你看老马待真姐,是否格外不同?”

“马大哥性情敦厚,待人赤诚。只是……”楚少羽望向不远处正细心为童真拂去肩头落雪的马大宽,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真姐心中另有牵挂,怕是难有旁骛。”

他轻叹一声:“乱世飘萍,儿女情长终究奢侈。能护得彼此周全,已是万幸。”

刘星雨煞有介事道:“话虽如此,可你看马大哥那眼神,跟护着自家珍宝似的,藏都藏不住。真姐若能得他真心照料,也算安稳。”

楚少羽微微摇头:“情之一字,强求不得。且看缘分吧。眼下要紧的是摸清西辽军的布防,莫因旁事分心。”

刘星雨苦笑:“也是。这看似平静的可敦城,暗处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但愿马大哥……别在紧要关头乱了方寸才好。”

刘星雨走到西厢童真房外,叩门道:“真姐?”

“进来吧。”童真的声音传来。

刘星雨推门而入,压低嗓音:“真姐,方才见马大哥对你那般上心,莫不是……”

童真肩头微颤,低斥道:“星雨休得胡言!马大哥古道热肠,待谁都如此。”

刘星雨促狭一笑:“哦?那他怎不将羊皮袄子披在我这兄弟身上,偏巴巴地送到你跟前?”

童真微愠:“你这嘴越发没个遮拦!再这般打趣,我便不理你了。”

刘星雨告饶:“好好好,我不说便是。只是马大哥这般实诚人,若真对谁上了心,定是掏心掏肺的。”

童真白了他一眼:“轮得到你这毛头小子操心?我们同生共死,是过命的交情,莫往歪处想。”

刘星雨叫屈:“天地良心!我只是觉得,马大哥这般人,与你倒也……嗯,相配。”

童真神色一黯,幽幽道:“如今身陷险境,朝不保夕,哪有心思想这些。能活着离开可敦城,便是佛祖保佑了。”

刘星雨叹道:“唉,这可敦城戒备森严,西辽军的底细,怕是不易摸清。”

童真沉吟道:“西辽在此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岂容我等轻易窥探?唯有步步为营,相机而动。”

刘星雨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牛大哥那边能探得些风声。”

童真微嗔:“姐姐我走过的桥比你行过的路还多,这点事还应付不来,莫要愁眉苦脸。”

马大宽的声音自厅堂传来:“真姑娘,星雨兄弟,快出来,我带了好酒好菜!”

楚少羽已端坐桌前,正夹起一块肉。两人闻声入座。

刘星雨问道:“牛大哥呢?”

马大宽道:“牛大哥说去军营附近转转,看能否寻机混进去探探动静,让咱们先吃,他晚些回来。”见众人神色有异,奇道:“怎么了?可是有事烦心?”

刘星雨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下一步如何行事。这城里看似平静,暗桩只怕不少。”

马大宽朗声道:“嗨,兵来将挡!小心些便是。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办事,来,尝尝这可敦城的烤肉!” 他忽然压低声音,“方才回来时,瞧见西辽军营外增派了不少巡逻,瞧着像是精锐,莫不是有异动?”

楚少羽放下筷子,眼神一凛:“看来他们对城防看得极紧。这般调动,若非防备强敌,便是有要员将至。”

马大宽点头:“我也这般想。要不我再去探探?兴许能碰上牛大哥。”

童真蹙眉道:“不妥,你方才已露过面,再去恐惹人生疑。还是等牛大哥回来,他虽性急,行事却有分寸。”

马大宽忽而问道:“说来有件怪事。江湖传言,你二人知晓匈奴单于宝藏下落,是真是假?”

刘星雨奇道:“马大哥从何听来?我们从未听闻此说。”

马大宽道:“前些日子在关城酒馆,听几个走镖的闲聊,说得有鼻子有眼,还道你们因此结下了不少梁子。”

楚少羽插言:“纯属无稽之谈。我等从未接触过什么匈奴宝藏,定是有人造谣生事,欲借刀杀人。”

马大宽道:“我也觉得古怪。匈奴湮灭多年,何来宝藏?若真有,你们早寻个世外桃源逍遥去了,哪会在此地涉险?”

刘星雨忍不住笑道:“正是!真有那泼天富贵,我早拉着少羽游山玩水去了,还打打杀杀作甚?”

马大宽拍桌大笑:“哈哈,此言不虚!看来江湖传言信不得,多半是闲人嚼舌根子!”

楚少羽冷然道:“造谣之徒,无非想借宝藏之名搅动风云,其心可诛!”

刘星雨浑不在意:“管他真假,咱们行得正立得直,由他说去。若有不长眼的撞上来,正好让少羽练练手。”

马大宽欣然道:“正是!兄弟齐心,何惧宵小!”

此时牛大力推门而入,坐下便道:“探着了!炸鱼帮余孽今晚在城西码头聚集,鬼鬼祟祟,怕是要生事。”

马大宽叹道:“潘大鱼都被太子殿下连根拔起,这群余孽还不死心?”

刘星雨奇道:“他们敢在可敦城作乱?不怕西辽军清剿?”

马大宽沉声道:“听说西辽暗中给了甜头,许他们在城里制造混乱,好趁机转移咱们的视线。”

刘星雨哂道:“雕虫小技!正好一锅端了,永绝后患!”

马大宽苦笑道:“可西辽军既与炸鱼帮勾结,必有防备。咱们人手单薄,硬拼恐难占上风。”

刘星雨一惊:“西辽军竟与这等江湖败类沆瀣一气?不怕引火烧身?”

马大宽点头:“乱世之中,唯利是图。炸鱼帮熟悉城中水道,西辽军要借其搅局,自然一拍即合。”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如约而至。除马大宽留下接应,其余四人换上粗布短打,扮作搬运工挤入车内。颠簸中,车帘缝隙透进的残阳,将众人凝重的脸庞染上一层血色。

刘星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银针,低声道:“选在黄昏交接,倒是便于浑水摸鱼。”

楚少羽按住腰间佩剑,目光如电:“越是寻常,越藏凶险。对方既敢邀约,必已布下罗网。”

牛大力攥紧金刚伏魔棒,指节发白:“管他什么网!敢耍诈,俺一棒子砸烂他的窝!”

童真将袖中短刀握紧,轻声道:“稍安勿躁,且看虚实。马大哥在外,若有异动,自有援手。”

马车忽停,车夫粗声吆喝:“到了,下来!”

四人交换眼色,敛去锋芒,鱼贯而下。眼前是一座码头仓库,大门虚掩,内里传出杂沓的脚步声。

一人笑容满面地迎上:“刘兄、楚兄、真姑娘,久候了!”

童真又惊又喜:“江大哥!你怎会在此?”

来人正是江海泷,他侧身引众人入内:“奉县主密令,暗查炸鱼帮勾结西辽的实证,恰与诸位相逢。”

牛大力疑道:“江兄弟不是随县主在关城?怎会孤身至此?”

童真道:“江大哥行事机敏,定是县主忧心此处,特遣他来相助。”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牛老弟!”

“甄老?您老也来凑这热闹?”牛大力见甄不羁从仓库阴影处踱出,一脸诧异。

甄不羁抚须大笑:“热闹岂能少了老夫!炸鱼帮这帮兔崽子,当年在运河上劫过老夫的药材,这旧账该算了!再说,有你们这帮后生打头阵,老夫敲敲边鼓,岂不快哉?”

江海泷无奈苦笑:“牛大哥,老头子执意要来,我拦不住。他说熟稔炸鱼帮门道,能帮上忙。”

刘星雨眼中了然,笑道:“有甄老在,那可真是如虎添翼!这仓库里的机关暗格,怕是瞒不过您老法眼。”

甄不羁得意挑眉:“小子有见识!当年老夫‘借’他们账本时,这帮蠢货还在做梦呢!他们那点看家本事,在老夫眼里如同虚设!”

楚少羽亦点头:“甄老经验老道,有您相助,事半功倍。只是此地鱼龙混杂,务必谨慎。”

甄不羁收起玩笑,正色道:“放心!老夫手脚干净得很。先摸清仓库布局,找出他们与西辽往来的铁证,再一锅端了这群杂碎!”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向仓库深处。

潘文安忙不迭地躬身作揖,连声告饶:“诸位英雄息怒!误会,天大的误会!小的只想借诸位之力,挣脱太子掌控,绝无半分加害之心啊!”

刘星雨语带讥诮:“哦?潘公子这算盘打得精妙。自家基业倾覆,便想拉我等垫背?你那点心思,隔着八百里都闻得到腥味!”

楚少羽冷笑:“勾结西辽,祸乱边城,这笔血债尚未清算。如今倒扮起可怜人,摇尾乞怜?”

潘文安愕然:“你……你们如何得知西辽之事?”

刘星雨目光如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父子盘踞运河,恶贯满盈,如今竟敢通敌叛国?今日便是你伏诛之时!”

潘文安一副逆来顺受模样,叫屈道:“冤枉啊!是西辽以家父性命相胁,小的实是身不由己!炸鱼帮虽有过,却从未伤及无辜百姓性命,求诸位高抬贵手,给小的一条生路……”

童真面露不忍:“他所言,似有几分苦衷……”

江海泷接口,语气冷静:“真姑娘莫要心软。潘氏父子何等人物?岂会甘受胁迫?他这般示弱,不过是为拖延,伺机脱身罢了。”

潘文安急道:“绝非虚言!西辽使者与白鹿部交易的密信内容,小的尚能记其大概!只要诸位肯放我一条生路,小的愿将所知和盘托出,助诸位拿到铁证!”

牛大力金刚伏魔棒一顿地,粗声道:“量你也不敢耍花招!若有半句虚言,俺认得你,俺这棒子可不认得!”

不多时,潘文安引众人至一僻静厢房,介绍道:“这位肖大姐,乃西辽安插在此城的眼线,专司消息传递。她手中有西辽与炸鱼帮往来的信物,还有一份详录交易的账册。”

话音未落,厢房内转出一位身着青布裙的中年妇人,眉眼间带着警惕,打量众人:“潘公子这是何意?带这么多生面孔来,不怕坏了上头的规矩?”

潘文安陪笑:“肖大姐莫慌,都是自己人。眼下情势有变,咱们得同舟共济才是。”

刘星雨目光扫过妇人腰间一枚样式奇特的玉佩,笑道:“肖大姐这玉佩好生别致,不似中原之物。”妇人闻言,手下意识按住玉佩,脸色微变。

酒过三巡,潘文安道:“西辽使者明日将在城南荒庙交接一批火器,此乃他们暗中囤积的重器,若能截获,便是铁证如山。”

刘星雨对潘文安殊无好感,皱眉道:“空口无凭,谁知这是否又是引我等入彀的陷阱?”

肖大姐娇笑道:“刘小哥多虑了。潘公子如今与咱们同在一条船上,怎会欺瞒?那荒庙周边的布防图,妾身这里倒有一份。”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图纸铺开。

潘文安叹道:“事已至此,小的哪敢再有异心?只求诸位功成之后,依约放我远走,从此隐姓埋名,再不涉足江湖。”

江海泷沉声道:“此事我自会禀明太子殿下。若你所言属实,且能助我等截获火器,或可酌情减免罪责。”

“多谢江兄弟!小的定当竭尽全力,绝无半分懈怠!”潘文安起身,对着江海泷深深一揖,姿态卑微至极。

牛大力随口问道:“漠北三族,除了寒狼部和白鹿部,还有个啥部来着?”

潘文安不假思索道:“是克烈部。此部游牧于肯特山与杭爱山之间的鄂尔浑河与土拉河流域,曾是辽金时期漠北最大最强的部族之一。”

江海泷分析道:“如今白鹿部被灭,寒狼部元气大伤,克烈部便成了西辽在漠北最大的倚仗。若能争取克烈部倒戈,西辽在漠北的根基必将动摇。”

童真闻言,沉吟道:“克烈部久居漠北腹地,素少与中原往来。我童家堡镇守雁门,交锋的多是南下散部,确未与其主力交过手。”她指尖轻叩桌面,“只闻其民风剽悍,骑射无双,且内部派系倾轧,并非铁板一块。”

刘星雨接道:“如此说来,倒有隙可乘。若能寻得其与西辽的嫌隙,或可分化。”

楚少羽摇头:“谈何容易。克烈部与西辽利益纠缠甚深,贸然接触恐打草惊蛇。当务之急,是截下那批火器,余者容后再议。”

童真点头:“肖大姐所言不虚,克烈部实力雄厚,强攻非智。若能借其内斗,瓦解其与西辽之盟,方为上策。”

江海泷道:“脱里可汗年迈,诸子争位。西辽向来扶持其中一子。若能令脱里可汗疑心西辽欲操控其部族承继,以其多疑之性,必生嫌隙。”

牛大力赞同道:“这法子好!省得俺们费力去打,让他们自个儿闹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潘文安陪笑道:“诸位神机妙算,克烈部自然不足为虑。只是那火器交接,西辽派来的护卫皆是千挑万选的好手,还需慎之又慎。”

牛大力哼道:“再好的好手,能经得住俺这金刚伏魔棒?来多少俺打多少!”

潘文安苦笑道:“牛大哥神勇,自然不惧。只是听闻他们带了十数名神射手,百步穿杨,咱们须得提防冷箭暗算。”

江海泷道:“此事我会传信郑将军,请其暗中调遣一队弓弩好手,明日于荒庙外围策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可应对。”

刘星雨接口:“我与少羽可伏于附近民舍,以银针暗器牵制。真姐与牛大哥正面突袭,吸引注意。江兄与甄老伺机夺取账册信物。如此分工,应能周全。”

楚少羽颔首:“可行。然时机须把握精准,待火器现身再动手,切莫打草惊蛇。”

童真补充:“我与牛大哥冲锋时,会先发响箭为号。外围伏兵闻讯而动,以免过早暴露。”

甄不羁不知何时已从阴影中钻出,指尖一枚铜钱滴溜溜旋转,嘿嘿笑道:“夺账册信物这等巧活儿,交给老夫,保管比你们眨眼还快。那些个神射手若敢放冷箭,老夫不介意‘借’他们的弓弦松松筋骨。”

牛大力拍着胸脯:“放心!有俺在,定护得真姑娘周全,叫那些杂碎近不得身!”

潘文安忙道:“明日交接暗号是‘西风起,雁南飞’。届时我会在破庙东侧老槐树下等候,为诸位指认西辽使者。”

楚少羽环视众人,沉声道:“今夜各自安歇,养足精神。明日依计行事,切记,不可莽撞!”众人肃然点头。一张截获火器、斩断西辽爪牙的天罗地网,已在可敦城的暗影中悄然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