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文远吃完早饭,就带着邓飞去看武家兄弟,他们的小院就在时家院子的隔壁,这是时迁专门安排的,为的就是武松去江南以后方便照顾武大郎。到了小院外面,邓飞朝里面喊了两声,武松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见是他们二人,连忙上前一边开门一边招呼道,“三郎,邓兄弟,你们咋来了?”
张文远笑道,“今天没事,就过来看看,大郎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武大郎到了郓城以后,时迁就请了孙大夫来给他诊治,在他的精心调治下,他的身体大有好转,现在已经可以做些轻省的活计了。看到张文远来了,大郎就十分热情地道,“这一次多亏了时大官人和汪大郎,要是没有他们的帮衬,俺这条命恐怕已经没有了!如今又来麻烦官人,小人无以为报,只有给你磕头了!”
张文远连忙扶起他,笑道,“大郎切莫多礼,我与二郎肝胆相照,乃是至交好友,做这些事都是朋友之间应当做的,何须言谢?”
武松烧了一壶茶出来,给每人都倒了一盏,三人喝了会儿茶,又说了会儿闲话,张文远就问起了武大郎以后的打算,武大唉声叹气道,“俺一个废人,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蛮惨的,老婆没有了,门市没有了,蒸蒸日上的事业也中断了,连身体都垮了,人生已经跌到谷底了,刘大脑袋那首《从头再来》也激发不起他奋斗的勇气了。
感受到他身上浓郁的败犬男的气息,张文远连忙开解道,“你不是会蒸馒头吗?我的义学里面还缺个大师傅,要不你到里面去做事吧,我每月给你两贯钱的工钱,如何?”
武松连忙替他答应道,“大哥,这个差事好啊,比你以前每日挑着担子出去叫卖轻省多了。”
武大郎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居然摇头拒绝了,“大官人,非是小人不领你的情,实在是小人还是喜欢一个人挑着馒头在街上卖,挣多挣少都是俺自己的,俺心里踏实!”
我去,这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啊!
张文远有些懵,心说你刚才还说人生已经没有目标了,要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呢,怎么转眼就挑剔起来了?《水浒传》里没写你的性格特征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天生的生意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武松见场面尬住了,连忙开口劝道,“大哥,你每日挑着担子出去卖货,风吹日晒的不说,还容易与人发生口角,惹出是非来,依俺说还不如去义学的食堂里面去做事,每月两贯钱也不少了。”
武大郎本来还想坚持,但是一想到在阳谷发生的事就怂了,“那好吧,等俺好了之后就去食堂里做事,等地头熟一些之后再去做生意。”
张文远有些无语,心说你不做生意会怀孕,是吧?
“如此甚好!等你好了以后先去食堂做事,到时候我在食堂后面开个门,里间供学子们用餐,外间开饭店,赚的钱你们食堂的人分一半,剩下的一半上交到义学里面,如此一来还能为我减轻一些负担呢。”
义学食堂的背墙是临街的,可惜不是市中心,人流量不大,没有商业开发的价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学校开起来以后,那里的人气就满满地起来了,如今一到了放学的时候叫卖声不绝于耳。如果能在食堂临街的那面墙上开几扇门,把原来的仓库做成临街门面,不论是开餐馆,还是开书肆、篦头铺子(也就是理发店),都能挣钱。
听了这个主意,武大郎终于满意了,连忙拱手道,“中,中,就这样,等俺的身体好了就去食堂做事,俺一定把铺子开起来,好好地报答你的恩情!”
张文远哈哈一笑,“那就这样说定了,听说你的炊饼蒸得最好了,又大又白又蓬松,俺的食堂就缺你这样的高端人才呢!”
武大郎一脸懵逼,“俺这样的人也算人才吗?”
“算,算,当然算了!”
张文远信口开河,把个表面老实憨厚、内里却藏着一肚子小九九的三寸丁谷树皮忽悠得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
又说了一会儿话,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吃午饭了。武松却一脸纠结地道,“本来是要留你们在这里用饭的,可是俺大哥还病着,俺也不会做饭,咱们还是去酒楼里吃喝吧。”
张文远哈哈大笑,“酒楼也很好啊,我又不挑食!”
武松知道他又在开玩笑了,也没放在心上,当即大手一挥,“那就走吧,今天左右无事,咱们定要好好地吃喝一顿!”
三人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去魁星楼里面吃喝一顿时,时迁和焦挺一起走了进来,听说他们要出去下馆子,时迁就不乐意了,堵在门口,佯做恼怒地道,“你们哪里都不许去,俺家里已经备好了饭菜,都到俺家里去吃!”
张文远一想也是,他和时迁、焦挺已经很久没交流感情了,当即就带着武松和邓飞去了时迁的家里。
汪小娘子和王翠云几乎是同时怀的孕,此时已经不方便出来见客了,不过他这里可不缺做饭的,汪寅、汪铎、刘安等人正在准备开酒庄,他们的妻子刘氏、雷氏、冯氏都挤在这个小院里,看到他们来了,这些小媳妇儿们端菜的端菜,倒酒的倒酒,一桌佳肴很快就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到院子里这么热闹,张文远就忍不住调侃道,“迁哥,你的亲戚蛮多的嘛。”
时迁嘿嘿地笑了笑,“俺也没想到,讨个浑家把他们一个村的人都拉到城里来了。俺以前从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呢。”
张文远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看了一眼焦挺,“阿挺啊,迁哥都要当爷了,你也要加把劲才行啊。”
焦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我每天都在攒劲啊,也想早点儿当爷啊,可是我那浑家就是怀不上,我有什么办法啊!
但这种私密的事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他只得装作云淡风轻地道,“这事急不得啊,该来的自然会来的,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