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霍云霆的怒意已然攀升至顶点,却极力压制着,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回酒店别墅的路上,谢轻叫了好几遍他的名字,他却始终一言不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别墅大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谢轻突然伸手抓住霍云霆的手腕,“霆霆……”
指尖碰了碰他的掌心,“真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啊?”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股大力按在了玄关的墙壁上。
霍云霆终于垂眸看谢轻,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潮,“轻轻真的太不乖了。”
谢轻仰着脸,没有辩解,“是我不乖,是我的错。”
踮脚凑近霍云霆,亲吻他的眉心,“理理我吧……只要你能解气,做什么都行。”
霍云霆紧紧地盯着谢轻看,突然发狠似的吻下来,粗暴得近乎像野兽撕咬,谢轻尝到了唇齿间的铁锈味,却依然温顺地承受着。
当这个漫长的吻结束,他的唇瓣早已伤痕累累——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有的甚至冒出血珠。
谢轻舔了下肿胀的唇,声音有些哑,“现在,解气了吗?”
霍云霆亲完人,眼眶渐渐发红,泄了气般,将脸深深埋进谢轻的颈窝。
“轻轻总是让我提心吊胆……”
声音闷闷的,带着细微哽咽,“你明明知道,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此刻的他,哪还有半点刚才暴戾的模样,完全变回了那个委屈爱哭的小狗,紧紧抱着谢轻不松手。
“我以后再也不飙车了,碰都不碰。”
谢轻放软声音,手指轻轻梳理着他后脑的发丝,“我保证。”
霍云霆抬起头,被泪水浸透的睫毛凝成一簇簇的,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真的吗?”
谢轻心头又酸又软,擦干他脸上的泪痕,语气是从未过得认真,“真的,以后绝对不碰这类危险运动。”
前世的自己孑然一身,死了就死了,可这一世不同——他有了霍云霆,有了牵挂。
曾经那些他用来解压的极限运动,现在想来都是悬在霍云霆心尖上的刀——万一哪天真出了意外,这个爱哭鬼岂不是要当寡夫了?
霍云霆的情绪总算渐渐平息,就当谢轻以为这件事已经彻底翻篇时——深夜,霍云霆不知从哪找来许多飙车事故视频,一个接一个的给谢轻看。
谢轻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最后实在熬不住,无知无觉就闭了眼睡着了。
……
谢轻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慢悠悠地洗漱完毕,趿拉着拖鞋前往餐厅觅食,结果刚走到客厅发现大伙儿都在。
“轻轻醒了?”
霍云霆从文件中抬起头,眉眼间变得温柔,“午饭还要等会儿,我先给你拿些点心垫垫肚子。”
谢轻点头,当着几人的面毫不掩饰与爱人的亲密,在霍云霆脸上响亮地“啾”了一口。
霍云霆耳尖泛红,背影雀跃地朝厨房走,谢轻则抱着软枕窝进沙发,看向客厅里多出来的三个人,“你们怎么来了?”
司韫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懒洋洋地支着脑袋,“过来蹭饭,顺便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谢轻一点也不走心的“哇”了一声,“难得你还惦记着我。”
“不过,昨天是谁跑的比兔子还快来着?”
司韫|祁闲同时一僵:“……”
品茶看戏的白睿泽被逗得轻笑出声,片刻后才温声打圆场,“他们俩已经知道错了,你没事就好。”
司韫啧啧了几声,目光在谢轻颈间暧昧的红痕上流连——作为早年混迹情场的老手,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那是蚊子咬的。
挑眉揶揄道,“何止是没事啊,昨晚过得蜜里调油还差不多。”
实际上,那些都是第一天胡闹时留下的痕迹,只是还没消,不过谢轻也懒得解释,任由他们误会。
霍云霆端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回到客厅,瓷盘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早就有些饿了的祁闲眼睛一亮,朝点心伸出罪恶的魔爪——
“啪!”
祁闲“嗷”的一声捂着手背,委屈巴巴地看向霍云霆,“哥,你干嘛打我?”
霍云霆冷着脸把点心往谢轻面前推了推,“要吃自己去厨房拿。”
自从知道祁闲是带谢轻去飙车的罪魁祸首,他一整个早上都没给过对方好脸色。
祁闲半句话不敢多说,屁颠屁颠跑去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两碟点心回来。
司韫见状伸手去拿,祁闲却眼疾手快地把盘子一撤。
“没我的份啊?!”
司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祁闲把点心碟往白睿泽那边挪了挪,理直气壮,“这是我和睿泽哥的份,你想吃自己去拿呗。”
“……”
司韫:突然有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_。)>
*
谢轻和霍云霆在温泉度假酒店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每天清晨一推开窗,凛冽的山风裹挟着松木清香扑面而来,远处终年不化的雪峰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云海在山间缓缓流动,宛如仙境。
度假酒店的最后一天,司韫和祁闲终于履行“战败”承诺——换上女仆装,脚踩细高跟,在酒店迎客大堂瞎转。
司韫还好,本就留着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眉眼上挑,唇下痣性感。
修身的黑白女仆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裙摆下黑色吊带袜衬得双腿修长,一眼望过去活脱脱一个气质冷艳的高挑御姐。
“操,这tm什么破鞋,这么难走!”
——如果不说话的话。
相比之下,祁闲就显得滑稽——顶着一头叛逆的奶奶灰短发,虽长相俊美,但挺拔的身形和明显的喉结都昭示着这是个穿着女装的男人。
许多来玩的游客眼神奇怪盯着他看,估计在想这儿哪来的女装癖。
谢轻和霍云霆骑完马回来,刚踏入酒店大堂,顿时眼前一亮。
几步来到司韫面前,打量了几眼后由衷夸道,“啧啧……你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太合适了,毫无违和感!”
霍云霆看司韫几眼,若有所思。
祁闲踩着细高跟哒哒哒来到谢轻面前,“那我呢?”
谢轻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你离我远点。”
祁闲emo,祁闲难过,祁闲被伤透了心。
余光瞥见白睿泽进来,“嗖”地一下往对方身上扑,“睿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