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冈带着悲痛不已的慕容复去了皇城司,将慕容博重病不起的消息上报。
一路上慕容复这个傻小子哭的都不行了。
王冈也是叹息,慕容博这老匹夫怕慕容复年少藏不住事,把假死这事一直瞒着他,弄的这傻小子难过的,跟亲爹要死了一样!
到了皇城司将慕容博重病不起的消息一说,对方原本也不是太在意,生老病死原就是常事,对于处理这种事,早就有一定之规,按着流程办事就行。
将这事记录之后,正要把两人打发走,恰巧冯景路过,一眼便认出了王冈,于是画风突变,接待的态度顿时就热情了许多,不仅详细的讲解了各种流程,在两人离去时,还派了一名官员代表皇城司前去探望。
在探望了奄奄一息的慕容博之后,还神色悲痛的跟王冈等一众亲属道了一声:“节哀!”
送走了人之后,王冈回到病房中,抱怨不已。
“老匹夫你倒是快活,躺在床上装死,害的我跑来跑去!”
“这叫什么话!”慕容博不悦,压低声音道:“我是你姐夫,让你跑跑腿不是应该的吗!也就我这次是假的,若是真死了,难不成也用不动你!”
“那怎么能一样!你若真死了,我心中欢喜,办起事来也就不觉得的累了,可明知你假死,这种感觉比给你上坟还要悲痛……”王冈说着,忽然眼前一亮,道:“我说老匹夫,要不咱们来一出弄假成真,你让我痛快一回!”
“滚滚滚……”慕容博大怒,拿自己的命来取悦你,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出口的!
王冈笑了笑,却没有离开,反在床边坐了下来,叹口气道:“不过说真的,你这个时期挑的不好,我今年准备成婚来着,你这一假死却是连我婚礼都没办法参加了,还连累的姐姐和复儿也来不了,这多少有些遗憾!”
慕容博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有什么遗憾的,又不是没参加过!”
王冈勃然大怒,这叫什么话!
“你是不是舍不得出份子钱,这才特地选这个时间假死的!”
慕容博见他发怒,笑得更加开怀了,嬉笑道:“都给过一次了,你老要也不合适吧!喂,之前我送的贺礼,前弟妹喜欢吗?”
“老匹夫你信不信我让你真死……”王冈怒急,正要出言威胁,忽而眼珠一转,转怒为喜道:“老匹夫你这一死,我说我能不能把你的燕子坞给搬空啊!听说你这两年可是攒下不少好东西啊!”
“你要做什么!”慕容博神色大变,先是惊慌,后又故做镇定道:“你姐虽然疼你,却也是知道轻重的人,绝对不会把家底都给你的!”
王冈咧嘴笑道:“那你说我要是跟他哭穷,再说我在外面闯了祸事……”
“狗贼!我跟你拼了!”慕容翻身跳起。
王冈哈哈大笑跑了出去。
……
回到家中,刚一进门,老金便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官人,章小娘子来了!”
章若来了!
王冈心中一喜,暗自笑道这才几天不见,就按捺不住,主动上门了,当真是少女情怀啊!
哎,我这该死的魅力!
“人呢?”王冈举目四周看去。
老金乐呵呵的道:“清荷娘子陪着她往后院去了,想来是在园子中游玩!”
“好,我知道了!”王冈点点头,大步向后院而去。
进了院子就见章若正跟清荷、雪雁在廊亭中说话,看样子似的互相探讨女红技艺,这让王冈不由想到章若送给自己钱袋上绣的那只肥鸭子……
端的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来到近前,就听章若在侃侃而谈,讲述自己练习女红时的趣事和心得,其他二女也是频频颔首,时而露出恍然之色。
王冈有些无语,清荷女红手艺暂且不说,但雪雁是实打实自小跟姑苏绣工学的技艺,那刺绣的手艺,寻常店铺都比不上她。
现在却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估计心中不知该如何偷笑呢!
王冈不想看章若自取其辱,这种事迟早是会露馅的,那时再见雪雁,说不得就会记恨上她!
“哈哈……小若来了!”王冈大步上前,打趣道:“小若今日是来视察领地的?”
章若回身瞥他一眼,淡淡一笑,蹲身行礼,“世兄安好!”
王冈一冷,这又是闹哪出!
清荷和雪雁见两人这般模样,皆是掩嘴偷笑,留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悄然而去。
“小若今日来了,怎这般生分?”王冈上前去握章若的手。
章若却是往后一退,笑容淡淡道:“尚未成婚,世兄还请自重!”
王冈诧异笑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嘛!”
“呵,我看未必!现在断言,难免言之过早!”章若笑容依旧冷清。
王冈皱眉惊疑道:“何出此言啊!难不成小若你要悔婚?”
“也无不可,我只怕自己一意孤行,扰了世兄的好姻缘!”章若面色冷了下来,眼中也满是寒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冈惊诧不已,摆摆手道:“小若,有话你就直说,莫要跟我打哑谜!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是吗?”章若脸上又勾起清冷的笑意,淡淡道:“我且问你,昨日你去哪里了?”
“昨日?”王冈想了想道:“昨日我家姐夫突发旧疾,我一直在那边忙活,天黑方归!”
“哦,你姐夫重病,你忙到曹家去了!”章若面色一正,横眉冷对,冷声斥道:“那曹蒹葭是有绝世神药,还是能开方问诊!”
王冈这才想起昨日为林渔之事去找曹林之事,也就是那时见到的曹蒹葭!
看着章若那愤怒几欲择人而噬的目光,王冈知道这时候自己若是去解释也是也是徒劳无功。
他转而目光坚定的看向章若,淡淡道淡淡道:“所以你是找人监视我的行踪!
“呵,还需要我监视?”章若冷笑道:“有人亲眼见到,亲口转述于我,还能有假不成?”
“哈哈……”王冈仰头大笑:“章小娘子好生厉害,事不目见耳闻,仅凭臆断便给我定下罪名,当真是厉害!”
章若神色一变,冷声道:“你笑什么?”
王冈神色萧索道:“我只笑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罢了罢了,多说也是无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章若神色一变:“你便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王冈神色怅然:“信任的人无需解释,不信的人解释又有何意!”
“你……”章若神色骤然焦急起来,却未发现,转瞬间攻守易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