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明白长平之战后,朱媺娖又想到了自己的网上看到的事:“夫君,刘备白帝城托孤的时候真的埋伏刀斧手了吗?”
张彦来了兴趣:“人性论吗?”
朱媺娖点头:“嗯,人性自私嘛。”
张彦摇头:“刘备埋伏刀斧手的可能性基本等于没有。”
朱媺娖不解:“为啥?”
“因为刘备是一位政治家,他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最好的,如果埋伏刀斧手,反而会弄巧成拙。”
这触及到朱媺娖的知识盲区了。
“夫君,解释一下。”
“刘备败退白帝城后干了一些事,把鱼复县改名,改成永安县,并在白帝城修行宫,调集赵云等人带重兵驻守永安。”
朱媺娖不解:“为啥?”
“简单,刘备说要复仇,并且挑衅陆逊。”
朱媺娖一头问号:“还怎么复仇啊?”
“没错,蜀汉当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复仇,刘备作为蜀汉开国皇帝,他很清楚。”
朱媺娖更不理解了:“可这是为啥呢?”
“虚张声势,震慑东吴,毕竟当时还有曹魏呢,刘备这样做也是给曹魏看到,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蜀汉不行了。”
“哦。”朱媺娖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刘备知道自己不行了,修行宫也是为了准备后事。”
“至于改名字,永安,永世平安。”
“《鲁灵光殿赋》中就解释过这个词,然其规矩制度,上应星宿,亦所以永安也。”
“而且以当时的情况,能让蜀汉能平安的人只有诸葛亮。”
“这也是刘备把诸葛亮叫到白帝城的原因,在这期间,蜀汉和东吴的矛盾也得到了缓解。”
“而且刘备还赦免了投降曹魏的黄权。”
“从赦免黄权和同东吴和解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刘备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朱媺娖愣住了:“这之间有关系?”
“有,刘备这样做就是告诉蜀汉的大臣,他独自承担夷陵之战的错误,和其他人没关系。”
“普通人认错承担责任都是比较难接受的,更何况刘备还是皇帝,承担了差点让蜀汉灭亡的责任。”
“刘备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凝聚人心。”
朱媺娖不理解:“怎么凝聚啊?”
“别忘了,蜀汉刚刚成立就遭受到了一系列失败,荆州,上庸,夷陵。”
“一个新生政权都这样,那该怎么服众?让人怎么认为跟着你有前途?而且刚刚归降的益州士族该怎么想?”
朱媺娖愣了一下:“对啊,我把他们给忘了。”
“摆在刘备面前的只有两个办法,杀戮和宽松。”
“但一个人就算是再厉害,死之后的事,他也没办法掌控,就像你家太祖,杀了那么多人,结果朱允炆还是没坐稳皇位。”
“刘备如果选择杀戮,把诸葛亮弄死,那他仁慈的人设就会瞬间崩塌,同时也会寒了老臣的心。”
朱媺娖看向张彦:“所以刘备选择了仁慈。”
“对,刘备就是用仁慈拉拢人心,尤其是跟着自己入川的人的心。”
“就是告诉他们,不要被一时的困难难住,只要你们忠心辅佐,那他就把所有人当兄弟。”
“这也是刘备没有怪罪黄权,没有怪罪糜竺都是一样的道理。”
“刘备认为是自己的错误才导致黄权被迫投降,原谅他,还善待他的家人。”
“糜芳反叛和糜竺没关系,没怪罪糜竺,同样是展现宽宏大量。”
“他就是要让蜀汉老人看到,这些人他都不怪罪,等以后蜀汉再有起色,也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这也是刘备用自己的宽宏大量给刘禅铺路。”
“你想想,刘备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但凡是要点脸的大臣都会尽力辅佐刘禅。”
“而且当爹的这样,那当儿子的再差又能差到哪里?”
朱媺娖明白了:“刘备就是打的恩情牌呗。”
“对,恩情牌在这个时候比什么都有用。”
“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你想想,刘备如果真的是试探诸葛亮,他也不可能说这话。”
“因为但凡是个臣子,他都不会说一定,而是会说一生只为君上分忧。”
“这个野心没关系,只和智商有关系。”
“刘备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如果用这句话试探诸葛亮,那就说明刘备已经老糊涂了。”
朱媺娖不解:“那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简单,还是铺路,刘备把恩情打的越大,刘禅就越安全。”
“就算是司马懿,都要在这句话面前掂量一下。”
“老板怎么说是一回事,你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蜀汉的老臣可都看着呢,这些得到恩惠的老臣绝对会死保刘禅。
朱媺娖明白了:“这也是蜀汉老臣一生都尽忠职守的原因吧。”
“没错,所以刘备最后的嘱托非常成功,不过这也是运气,毕竟诸葛亮的人品没的黑。”
“如果换成司马懿,那可就难说了,那些话确实会让司马懿掂量掂量,但也仅仅如此。”
“蜀汉老臣还在,司马懿绝对会老实,但司马懿太能活了。”
朱媺娖笑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这样说也对,有的时候运气远比努力更重要。”
朱媺娖好奇:“如果当时太祖也打恩情牌呢?”
“你想多了,历史上有几个诸葛亮?就朱允炆那个傻孩子,用不了两年就把老臣的心伤透了。”
“刘禅是菜,但人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行,那就不添乱,老老实实当一面旗帜,给予诸葛亮全部信任。”
“你要知道,诸葛亮不止是能臣和忠臣,还是一个权臣,是一个总揽军政财的超级大权臣。”
“不要看诸葛亮的人品就忽略他的权力,就问历史上的皇帝,有几个能完全信任这种权臣的?”
“朱允炆能做到吗?他连耿炳文都不信,你家太祖为什么留下耿炳文你还不明白吗?”
“我去,那是太祖留给建庶人的托孤大臣啊。”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