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内,洛阳城的长史、司马、司仓参军、户曹参军、法曹参军……全部被抄家。
这些洛阳官员府上大门全部被封闭,所有家眷全部被管控在自己的府宅之内。
“家主,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不会被送去教坊司吧?”
洛州司马的府中,一个女子对着洛州司马哭哭啼啼。
洛州司马一脸烦躁,他现在自身都不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府中这些女子?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马上将两个儿子喊过来……”
他吩咐了一句。
很快,两个年轻人出现在洛州司马的面前。
“父亲,是否有解决的办法了?”
他们急切的询问。
洛州司马摇摇头。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刺史大人了……”
“可是,现在丽竞门封闭了我们司马府,我们也出不去啊。”
大儿子无奈的回答。
“大门出不去,那就跳墙……”
“你们俩个无论用什么办法, 必须要将消息传递给刺史大人,这样我们才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洛州司马沉声说道。
两个儿子一听,赶紧离开了。
洛州司马看着儿子的背影,他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想要在丽竞门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离开,那可太难了。
可是如果不将丽竞门出现在洛阳的消息传递给洛州刺史,一旦洛州刺史也翻船了,那洛阳的官场就彻底完蛋了。
洛州司马府后院的院墙,一颗脑袋缓缓的探出来,四下看了看。
看到四下无人,一个年轻人快速的爬了出来。
他松了口气,然后直接跳下了院墙。
可是他的脚刚刚落地,一柄长刀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统领有令……”
“任何敢私自逃出府宅之人,格杀勿论!”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前一秒还能跳墙的年轻人,下一秒他的脑袋就飞上了天。
接着,面前的黑衣人拎起尸体和脑袋,直接将人又丢回了洛州司马的府宅。
另一边,一个人半截身子探出洛州司马府的老树,一个年轻人已经爬到了树腰的位置,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就想要顺着老树爬到墙外。
他的身体刚刚离开老树,一道黑影就出现在院墙的外面。
一只脚还踩在院墙上的年轻人吓了一跳,他在最后的时刻,拼命的扯住了背后的老树。
墙外的黑衣人慢慢的抬起头,黑色的圆帽之下,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墙上的年轻人。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我,我只是看看,并未离开!”
墙上的年轻人紧张的解释。
“你已经有取死之道……”
墙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下一秒, 一道寒光闪过,长刀已经斩向了墙上的年轻人。
“噗……”
一条手臂飞上了天,然后无巧不巧的挂在了老树上。
“啊……”
断了一臂的年轻人惨叫一声,差点摔下墙头。
“这一次只是略施惩戒,下次再敢窥探……格杀勿论!”
墙外的黑衣人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的再次消失了。
很快,一具成了尸体的大儿子外加一个断了手臂疼的晕死过去的小儿子就出现在洛州司马的面前……
整个司马府的人都一脸惊慌,很明显,他们想要向外传递消息是在白日做梦。
“家主,这……这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是谁哭着问了一句。
洛州司马叹了口气,整个人无力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恐怕……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他的一句话,直接让整个司马府笼罩在绝望之中。
同样的情况也在别的被查封的洛阳官员府中发生,无一例外想要传递消息的皆被斩杀,到目前为止,洛州刺史府依旧是毫无察觉。
唯一察觉到异常的官员,居然是洛阳县令!
只不过他的面前已经站着一个年轻人了,这个年轻人还在冲着洛阳县令笑。
“县令大人,近来可安好啊?”
罗峪主动打了个招呼。
面前的洛阳县令可是整个洛阳城少有的没有和洛州刺史搅合到一起的官员了,甚至因为他反对洛州刺史的一些政令,导致被洛州刺史严重架空。
他这个县令现在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整个洛阳城的事务根本没有资格插手了。
“你是何人?”
“为何在这洛州长史的府宅之外?这封条是怎么回事?”
洛阳城县令审视着罗峪。
“丽竞门奉陛下旨意纠察洛阳官员,我乃丽竞门大统领……罗峪!”
罗峪自报家门。
洛阳县令直接吓的打了个哆嗦,任何当官的都不想听到丽竞门三个字,更不想见到这些索命鬼。
“统领大人,下官并无贪污违纪之事啊……”
他第一时间为自己解释。
罗峪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县令大人不必惊慌,如果你有事,那咱们见面的地方就不是这里了!”
“此乃陛下圣旨,县令大人可以一观。”
他掏出了李世民的密旨。
洛阳县令胆战心惊的接过圣旨看了看,然后赶紧还给罗峪。
“陛下终于察觉到洛阳的异常了……”
他长叹一口气。
“县令大人,你身为洛阳父母官,为何不早点将洛阳的真实情况上报朝廷?”
“反而任由洛州刺史染指原本属于你洛阳县衙的公务,这个失职的责任,你怕是要背不起了。”
罗峪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直勾勾的看着洛阳县令。
“统领大人明察啊,下官往长安送去的奏折没有十本也有八本……最终这些折子却全部都到了洛州刺史的手中!”
“如果不是门下省的魏相驳回了洛州刺史的罢官上奏,恐怕我这个县令早就被赶出洛阳城了……”
洛阳县令一脸无奈的解释。
罗峪微微点头,对于一州刺史来说,拦截几封奏本的确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统领大人,听说魏相来河南道视察民生,可是魏相为何没有前来我洛阳县衙?”
“下官有很多话想要和魏相面谈……”
洛阳县令疑惑的询问。
“别提了,你洛阳的父母官扛不动洛州刺史的大腿,魏相这个强龙自然也压不过洛州刺史这个地头蛇!”
“从魏相进入洛州刺史府的那一刻,他就被变相监视了,此时去见你,岂不是害了你?”
罗峪替魏征解释了一句。
洛阳县令一脸震惊,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