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坐吧。”
眼前一闪,张为人和孙承清已经来到了一座包间内,先前坐在藤椅上的人,此刻正坐在他们面前那张桌子的另一侧,自顾自的给面前的三盏茶杯斟上茶水。
两人坐向了身后的椅子——
孙承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假的……?”他诧异的挥手拂了拂凳子的虚影,连带着张为人屁股底下一起。是的,“坐着”的张为人现在是无实物表演。
“有意思,你是怎么看出这椅子是假的?”对面那人笑了笑,将一杯茶水推到了张为人面前。
张为人嘴角一抽:“我其实没看出来,我只是反应比较快。”
直到现在,他都不能接受那种“路边随便搭话的路人居然是最终boss”这样的设定出现在自己身上……什么?你说这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这个世界的平均水准?那就更厉害了,事情就变成“随便匹配的副本居然是最终boss”了。
“反应快吗……呵,我就暂且当是如此好了。说说呗,那一位给你的是左眼还是右眼?”
“……左眼。”
那个人的兴致肉眼可见的下去了一截。
“啧,不是隐藏款啊……”
“左眼和右眼有什么区别吗?”张为人好奇的问道。
“没有区别,但目前只有一个人拿到过右眼,而相比之下能拿到左眼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吧,所以我才说是隐藏款。”
“……”
“对了,还有这位。”那人动了动手指,孙承清突然起身坐在了椅子上……这次是真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边境管理局的?”
“是……”孙承清点了点头,“您知道我们?”
“我都说了咱们是老乡,我之后肯定是回家看过一眼的,想回去怎么都得和你们打交道。啧,扯远了。你们这个水平,又不是走正常游客渠道进来的……让我想想,无限空间那边的?”
“差不多吧。”
“那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副本宇宙,这里是真实世界。”
虽然已经有了很多猜测,但真的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张为人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举起手问道:“那个……兄弟,不好意思,我能在这里验证一个问题吗?”
“你都叫兄弟了还有啥好说的,搞就是了,出啥问题我兜着。”
张为人手背上顿时多出了一个印记。
然后他的手腕就被抓住,整条胳膊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是他原本就只有一只手一样。
“不是兄弟,”对面那人白了他一眼,“我说我兜底你真就瞎搞啊,这事是能乱来的吗?嗯?话说你这身子怎么这么虚……不对,你不是无限空间来的。”
说着,也不等张为人回话,他就用另一只手拿出了个人终端操作了几下,一边看一边点头。
“嗯,嗯,原来如此,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老家已经发展到全息科技了吗,有空回去玩玩……咳,既然这样的话,单独聊聊?”
孙承清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送去哪里了。而那人也松开了手,张为人重新获得了手臂的控制权,不过他倒也没有突然作死的念头。
“我要是这么做了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
张为人一愣:“不知道?”
“是啊,我都不知道的后果那能是啥好事吗?请相信长生者因为活得久闲得蛋疼的程度,但凡作了不会死的一定早就有人玩过了,剩下的都是试试就逝世的。”
很有道理,张为人无法反驳。
“我能问个问题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游戏角色’不能出现在‘现实世界’,可我现在明明出现在这里……我现在不是游戏角色?”
“那得看你怎么定义了,如果只是单纯把所有出现在游戏内的角色当成游戏角色,那我也可以算是游戏角色。但除此之外……是,你现在算是个真人,就是有点……虚?感觉像是消耗品,随时销毁重建的那种。我问下,你们这应该不是SAo那种吧,应该能下线的吧?”
“当然可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哦,那就合理了。”
张为人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他每次下线其实都要“死”一次?
“还真有意思啊……你现在这样子。”那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张为人,就像是在看大熊猫一样,“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含人浓度可以这么低的,顾洲航那家伙还真是搞出了一点了不起的东西啊。”
“等等,顾洲航?”张为人忍不住打断道,“这还有他的事?”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都不用问,和‘游戏’有关的基本都是他搞出来的。等等,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应该也不知道副本是怎么重置的?”
“难道不是因为时间回溯吗?”
“当然不是,虽然这样也能做到一样的效果,但回溯时间不会留下记录,那样就不算是重置了……不卖关子了,这是界主做的,被重置的副本,其实就是被他‘否决’掉了。”
“界主又是哪一位?”
“界主就是……等等,你这个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这是什么话,你当然应该知道啊。你总不能当人当的太久把自己原本是什么给忘了吧,边境管理局也不要求清除记忆啊。”
看着张为人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冒犯一下。”他举起手机咔嚓一下给张为人拍了张照,然后看着屏幕,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无信息……?怎么可能,难道说我看错了?不不不,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可能错,我一眼就看出你原本不是人!可既然是外来的,主脑内部又没有身份信息,那岂不是说……
“你其实已经死了?”
“啊?”
要不是打不过,张为人横竖得来一句“fnndp,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但对方并没有理会他那幽怨的眼神,只是在那自顾自念叨了一通张为人听不懂的东西,而这些内容最后总结成了一句话——
“你绝对不止见过时官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