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吉城灰蒙蒙的,就像是一个病危的病人,在那里咳嗽咳嗽,直到咳出一层层窒息的雾霾
小猫和奶奶挤在筒子楼最深处一间小屋,日子像生了锈的铰链,吱呀作响。
直到奶奶咳出的血,在洗得发白的枕巾上洇开刺目的花。
诊断书像块冰,砸在小猫心上。
“阿奶,莫怕。”小猫把脸埋进奶奶枯瘦的手掌,声音闷闷的,带着未褪尽的少年气,“钱,我去挣。”
他去工作了。无论标准是什么。
工地搬砖、深夜洗碗、替人跑腿……三个月的夜以继日,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当他摇摇晃晃把皱巴巴的救命钱和亮得晃眼的“吉祥”牌家用漫步机拖回家时,自己瘦得像根风干的芦苇,眼窝深陷,却咧着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阿奶,好了,都好了!钱够治病,这铁家伙,等你好了....”
奶奶浑浊的眼里滚下泪,颤抖的手一遍遍摩挲着小猫被砂石磨得粗糙开裂的手背。
日子似乎真的在向好。
奶奶的气色缓过来些,甚至能扶着那架闪亮的漫步机,在狭小的屋里挪几步。
小猫脸上的肉也慢慢养回来一点,只是眼神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噩梦。
兴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总爱坐在小凳上,看奶奶在“夕阳红”上慢悠悠地晃,暖黄的夕阳给老人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空气里是廉价但温暖的饭菜香。
小猫会凑过去,把头轻轻靠在奶奶腰侧,像小时候那样蹭蹭。
奶奶笑着,布满老茧的手揉乱他一头软毛,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好景不长,像肥皂泡被针戳破。
一个阴冷的傍晚,在小巷的垃圾堆旁,小猫被一个脸上带蜈蚣疤的壮汉吉祥止止堵住了去路。
“小崽子,找你十年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疤脸狞笑,拳头捏得爆响,
这次可能没有人来救自己
小猫瞬间被掐住喉咙,整个身子被缓缓提了起来。
压力锁死了小猫全身,空气粘稠得无法呼吸。死亡的阴影当头罩下!
“去死吧!”
就在小猫瞳孔涣散,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
“谁敢动我孙儿!!!”
一声暴喝,如九天惊雷在小巷炸开!垃圾堆里的蟑螂瞬间化为齑粉!
巷口,一个佝偻的身影,举着那架亮闪闪的“夕阳红”漫步机,巍然而立!
夕阳在她身后燃烧,将她的影子拉得顶天立地,宛如魔神降世!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彻底扭曲!
只见奶奶浑浊的老眼精光爆射,枯瘦的身躯肌肉坟起,将那架“夕阳红”漫步机单手捏碎,舞动间竟带起宇宙星云生灭的幻象!“宵小之辈!吃老身一记!”
她的声音不再是苍老的妇孺之音,而是蕴含了星辰崩灭、万古洪荒的咆哮:
“海!虎!惊!天!爆!裂!究极无敌破灭拳!!!”
没有花哨的光效,只有最纯粹、最暴力、最不讲道理的“力”!
一拳递出!小巷两侧的砖墙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粉尘!
疤脸壮汉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骇,他整个存在从构成血肉的原子到承载意识的灵魂粒子就在这超越物理法则的一拳之下,被彻底、干净、毫无残留地……
轰!杀!至!分!子!层!面!
连惨叫都欠奉!仿佛他从未存在于这方天地!原地只留下一片绝对的真空,连光线都被吞噬了一瞬!
奶奶缓缓收拳,周身那毁天灭地的气势潮水般退去,又变回了那个拄着漫步机、微微气喘的瘦小老太太。她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阿奶!!!” 小猫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不是恐惧的泪,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目睹神迹的震撼,更是对至亲最深沉的爱与感激!
他像离弦的箭,带着哭腔,不顾一切地冲向奶奶!
“乖孙!” 奶奶脸上的肃杀荡然无存,只剩下慈爱温暖的辉光,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她张开双臂,步履蹒跚却坚定地迎向小猫。
“阿奶——!”
“乖孙——!”
破败的小巷,回荡着祖孙俩带着哭腔、饱含深情的呼唤。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如同世间最温暖的画卷。
空气里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浓浓的亲情。
他们越来越近,张开的手臂即将紧紧相拥,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就在小猫的身体撞入奶奶怀抱的瞬间!
就在奶奶布满老茧的手即将落在他后背的刹那!
小猫脸上那至纯至孝的感动、狂喜、孺慕之情,如同被寒冰瞬间冻结!
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
邪笑!
他的右拳,早已蓄满了暗劲!
没有丝毫犹豫,如同蛰伏多年的毒蛇终于亮出致命的獠牙!
噗嗤!
令人心悸的血肉洞穿声响彻小巷!
那记凝聚了全部力量和全部隐忍的冲拳,毫无保留地捅进了奶奶的小腹!
“呃啊!” 奶奶身体猛地一僵,慈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剧痛与茫然,一口鲜血不可抑制地喷在小猫肩头。
小猫的脸紧贴着奶奶瞬间失温的脖颈,那冰冷邪异的笑容在阴影中放大:“老、东、西……”
他感受着拳头上传来的触感,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我当牛做马,累到吐血,演了这么久孝子贤孙……”
“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等你…霸拳魔尊…最放松、最得意、最毫无防备的这一刻!”
“我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亲手…把你从巅峰....打落尘埃!!!”
“记住我的名字,本大爷就是!嗜血!小!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