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环绝大多数都会作为给孩子益智的玩具出现。
它肯定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出现在两位成年人手中,两个人对着它讨论来讨论去的。
九连环的初始玩法白玄蔚很清楚,但他就是要薛墨讲解给他听。
薛墨求之不得,像一个在向长辈炫耀技能的小孩,讲的头头是道,那张让人看了就害怕的俊脸也被衬托出童趣来。
白玄蔚一边听讲解,一边时不时点点头。
实际上他的目光都在薛墨本人身上,而不是九连环上。
好像在发光呢,薛墨。
薛墨头一次被白玄蔚提要求,当然想要做到最好,九连环的一百种玩法都被他给总结出来了。
白玄蔚配合着:“原来是这样……”
薛墨开始带着他玩九连环,粗糙的大手握着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在九连环中不断穿梭。
“解开了。”
白玄蔚轻轻的笑着:“好厉害啊~”
薛墨呆滞了。
他发现,他好像是从来没有在白玄蔚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轻松的,愉悦的。
仿佛天上的清冷谪仙偶然听闻趣事,莞尔一笑。
比之前的冷笑更有温度。
薛墨听见了自己漏跳一拍的心跳,浑身都血液像发洪水似的沸腾起来,直往大脑冲。
好美,玄蔚对他笑了。
他好想留住这样的笑,要怎样才能留住呢?
白玄蔚的手在薛墨眼前晃了晃:“尊贵的陛下,怎么了?”
薛墨回过神来,抿了抿唇:“不用称呼我为陛下,叫我薛墨就好。”
如果能叫阿墨就更好了。
薛墨自然而然的换了“朕”这个自称,他终于有了一丝实感,那就是他不用强权去威压白玄蔚,白玄蔚也是会对他表达亲近的。
就像刚才那样。
原来只需要细心的和玄蔚做一件事情,玄蔚就会露出那么轻松的笑容。
白玄蔚勾住被拆成一堆的九连环,“好啊,那你继续跟我讲下一个玩法吧。”
薛墨:“好。”
小小的一个九连环,给两人带去了不少欢声笑语。
薛墨玩到最后,已经不准备干其他事了,喂白玄蔚吃完了饭,放下帘幕准备睡觉。
他今天的心情和以往截然不同。
薛墨是带着兴奋和高兴准备入睡的,要是每天都能和玄蔚这样亲近,就算不去做那方面的事他也很愿意。
白玄蔚却抬起脚,任由纱衣滑落,脚尖在薛墨的腹下一划。
“来吧。”
薛墨又呆滞了一瞬,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我可以吗?”
“结巴了?”白玄蔚轻蹬了他一下,“不来就算了。”
“来!”
薛墨疯了一样大喊道,事实上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直到他压在了温软的身子上,白玄蔚没有反抗而是仰头任由他亲吻,薛墨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以后要多听玄蔚的话!再也不凶人了!
薛墨兴奋的像长了一对狗耳朵一样,他的热情一点也不输于这种生物,摇着尾巴狂舔。
“你……”
白玄蔚恍惚间以为他搞错薛墨的物种了。
每一寸肌肤都被触碰。
薛墨还要不停的问他,这样舒服吗?这样可以吗?
当然要是白玄蔚说不可以,薛墨也不听。
这种事情上,薛墨的瘾实在太大了。
头一次得到白玄蔚的许可,不管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薛墨的情绪和体力都被调动到了极致。
白玄蔚到后面还是哑了嗓子。
薛墨喂他喝水,还没等水咽下去,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快到清晨,白玄蔚的脑子里刚浮现出这句话,下一秒就昏睡了过去。
薛墨次日没有去早朝,但也要去外面处理政务,最起码要在宫人眼前露个脸。
他晚上不在皇帝寝宫睡的事,只有陈云知道。
陈云跟了他其实才短短一年,但薛墨可以确保陈云是忠心的,并且绝不可能有二心。
因为陈云和他所有亲族的心脏里,都被他下了蛊。
能从上一任皇帝那种疯子手下活下来,薛墨会的东西只多不少,但他却不敢将巫蛊之术用在白玄蔚身上。
只要想到有一只虫子会住进他最心爱的人心里,进去的过程中白玄蔚还要遭受噬心之苦,薛墨完全不放心也不舍得。
哪怕那只虫子是他可以操纵的蛊虫。
白玄蔚不应该被除了他以外的任何脏东西污染,只能被他染脏,打上他的标记。
薛墨在白玄蔚的额上落下一吻。
他们昨天晚上,应该是可以被称作欢愉,这是平常夫夫之间才会出现的东西。
两人的心意,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相通。
他们的关系应该缓和了一些吧……
薛墨就伏在白玄蔚的枕头边,等着白玄蔚睁开眼睛,立刻就看到他。
他的手指有些紧张的揪住床褥。
玄蔚会和他说什么呢?会和他说话吗?
白玄蔚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刺眼的目光,发出一声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
“薛墨……”
薛墨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不是幻觉!
玄蔚真的喊他的名字了!
薛墨努力掩饰自己嗓音里的激动,假装镇定的“嗯”了一声。
但下床后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暴露了他。
薛墨将早已有人准备好的早膳喂给白玄蔚吃,光是看着白玄蔚吃东西,他的眼睛就连天塌了都移不开。
离开前,薛墨清了清嗓子,超绝不经意的提醒。
“这次想要我带些什么?”
白玄蔚差点忘了,多亏薛墨提醒,把自己早就想好了的东西说出来,也是一个主要给小孩玩的玩具。
“交给我,这很简单。”薛墨飞快的翘了翘嘴角,做出十分靠谱的样子。
白玄蔚笑道:“那我就等着薛墨的好消息了。”
薛墨的人生好像忽然有了目标。
他不忍直视的童年暂且不提,光说他会当上皇帝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上一任帝王折磨他到快要及冠之年,已经折磨腻了,准备取走薛墨的性命,而薛墨想要活命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杀了对方然后取而代之。
反正他也是皇室血统,骨子里流着他最厌恶的血。
就像他遇见心上人的做法是将对方囚禁起来一样,薛墨其实觉得自己和那个父皇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人渣。
可是现在,薛墨要在这个结论上画问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