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哗”的一下裂开了,森白枯骨的手臂就从那地缝里慢悠悠地伸了出来。那指尖啊,透着一种很诡异的青灰色,就好像是那种死了都不烂的残留的执念似的。
李太白一下子就觉得后背发凉,脚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呢,手里紧紧握着青莲剑,那手指关节都有点泛白了。
“师尊……”他声音低低地喊了一声,嗓子有点干巴巴的,“这就是您说的杀阵啊?”
傅子渊就站在他旁边,神色平静得很,眼睛却盯着那手臂后面慢慢爬出来的一具具白骨。那些骨头相互碰撞,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就好像是在黑暗里睡了上千年,好不容易等到猎物上门的妖兽一样。
“没错。”傅子渊很淡然地说,“这狐丘白骨阵呢,是千年前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为了守住秘宝才设下的。这个阵啊,是用死人的怨气来滋养阵眼的。要是破不了这个阵,那就得被困在这儿,永远都出不去了。”
李太白这人挺聪明的,可再怎么聪明他也是个修士的身子啊。看到眼前这场景,心里头不由自主地就冒出来一丝害怕。
他嘴巴张了张,想要问点啥,结果被傅子渊轻轻按住了肩膀。
“你是不是害怕了?”傅子渊问他。
李太白愣了一下,接着就咬着牙摇了摇头:“不害怕。”
“好。”傅子渊嘴角轻轻往上一挑,眼睛里有那么几分满意的神色,他说道:“这阵啊,是挺难破的,不过呢,也不是就破不了。我来负责主要的攻击,你只要顾好自己,可别让那些白骨靠近你就行啦。”
“好的。”李太白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踏实。
他低下头瞅着手里的青莲剑,剑鞘上那些古老的纹路在早晨的阳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辉,就好像在对他心里的波动做出回应似的。
他使劲吸了一口气,让灵力在身体里运转起来,想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哎,对了。”傅子渊突然开了口,抬手轻轻揉了揉李太白的脑袋,那动作特别温和,根本就不像个严厉的师父,他说:“别紧张呀,有我在这儿呢。”
李太白一下子愣住了,耳朵根子微微有点发烫。
他打小就孤孤单单的,在被傅子渊收作徒弟之前,从来就没有人这么亲昵地对待过他。
就算现在已经成了修士,心里那种渴望温暖的感觉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他嘴唇轻轻抿了一下,小声地回答:“嗯。”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森林突然就震动起来了,就好像地底下有什么东西醒过来了一样。
那些原本慢悠悠爬着的白骨一下子就加快了速度,朝着他俩扑了过来。
“来了!”傅子渊往前迈了一步,手里的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好几具白骨一下子就碎成了渣渣。
李太白也不敢耽搁,赶忙结印,一道淡蓝色的灵力屏障就在他周围升了起来,把扑过来的几具白骨都挡在了外面。可这些骨头跟普通尸体的骨头不一样啊,它们阴气重得很,还满是怨念呢。这怨念重得啊,居然能隐隐地穿过灵力结界,让他的法术都有点不稳当了。
“小心啊!”傅子渊大喊了一声,挥剑就把一个朝着李太白扑过去的骷髅头给砍掉了。
李太白的额头都冒冷汗了,赶忙调整自己的灵力,想把结界重新弄稳当些。
哪知道他这一分神的功夫,一只白骨手臂“嗖”的一下就从地底下冒出来了,直冲着他的小腿就去了。
好在他反应快得很,拿着青莲剑横着一扫,就把那手臂给砍断了。可怪就怪在,这断了的手臂没掉到地上,反而变成黑雾就散了,然后又重新聚到一块儿了。
“这是……怨骨吗?”李太白心里一紧。
“没错。”傅子渊一边对付着周围不断冒出来的白骨,一边跟他解释,“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尸骨,是以前被炼制成怨灵的人骨头。这骨头要是被打碎了,就会变成怨雾又重生了,得用净火来烧才能彻底消灭呢。”
“净火?”李太白皱着眉头说,“我可没带符咒啊。”
“你先把结界稳住。”傅子渊说,“我把它们引到一块儿去,你瞅准机会就动手。”
“知道了!”
李太白也不多啰嗦了,就一门心思地维持着灵力结界。他的修为虽然没有傅子渊那么高,不过在师傅的引导下,慢慢也找到了感觉,把一波又一波攻过来的白骨都挡在外面了。傅子渊就像游龙似的在那些东西中间穿来穿去,剑在他手里舞得跟风车似的,剑影到处晃悠。他每挥一次剑啊,就能干掉好几具白骨呢。而且啊,他好像是故意又好像是无意的,把更多那些怨骨往阵中间引过去了。
“就现在!”他冷不丁地低声喊了一句。
李太白马上就掐诀,手掌心里有一团灵力聚起来变成了个火球,正打算把火球打出去呢,却发现那火焰刚冒出来,就被周围阴森森的阴气给压得差不多要灭了。
他皱了皱眉头,咬着牙往里面强行灌进去更多的灵力,那火焰才好不容易维持住形状,朝着那群怨骨就扔过去了。
轰的一声啊,火焰炸开了,一下子就把几具白骨给烧没了。可其他的怨骨就只是稍微往后退了一下,很快就又凑到一块儿去了。
“不行啊……这净火不够厉害。”李太白咬着牙,脑门上的汗直往下流。
傅子渊瞅了他一眼。
他一边说着,手里的长剑唰地一下划出一道特别锋利的弧线,把最后那几具白骨给砍碎了,然后身子一闪,就回到李太白身边了。
“你干得挺不错的。”他小声地说道。
李太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一片,还没等松口气呢,突然感觉脚底下有那种很奇怪的蠕动的感觉。
他低下头一瞧,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就看见刚刚被他火焰打到的那堆尸骨里面,竟然有好些小虫子在爬呢。那些虫子啊,浑身黑得透透的,身上还透着一种特别诡异的红光呢,就好像是刚从尸骨堆里钻出来的一样。
这可把他给吓得不轻啊,更吓人的是,那些虫子根本就不把他的灵力结界当回事儿,就那么一点一点地朝着他靠过来了。
“师尊……您瞅瞅那些虫子。”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傅子渊一听,就转过头去看,那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这是尸蛊啊。”他小声地说,“看起来,这第一关才刚开始呢。”
李太白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把火诀给收回来,一边忙着修补那个眼看就要破掉的结界,一边朝着尸骨堆打出了手里最后一道火焰诀。
火焰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把那些虫子的眼睛都给照亮了。
可谁能想到呢,下一秒,那火光就突然灭了。
空气里立马就弥漫着一股特别刺鼻的腥臭味。
李太白的瞳孔猛地一缩,心里就像拉响了警报一样。
他抬起头看向傅子渊,傅子渊的眼神虽然看着挺平静的,可也能看出有那么一丝严肃。
“下面啊,才是真正难搞的考验呢。”傅子渊说道。
李太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青莲剑,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不管咋样,都不能在这儿被打败啊。
为啥呢?因为他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还有那个存在了千年的遗憾,正等着他去弥补呢。
李太白看着脚底下那些蠕动着的尸蛊,心里突然就揪紧了。那些虫子好像闻到有生人来了,一下子就朝着他围了过去,那动作又怪又快。
他的灵力屏障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火焰诀刚碰到地面,就被从尸骨里冒出来的黑雾一下子给弄灭了。
“怎么会这样……”他咬着牙,手心又开始聚起灵力,想把快要破掉的结界给修好。
可是灵力都快没了,手指头直抖,法术也使不出来了。
“师尊!”他小声喊了一句,眼睛到处看,却没瞧见傅子渊在哪里。
其实啊,在火焰炸开之后,傅子渊就偷偷地闪到阵眼那个地方去了,好像是在找破阵的关键呢。
但是李太白这时候可不知道这些,就觉得周围到处都是阴气,感觉整个世界都要把他给吞掉了。
他咬着牙,从腰上的储物袋里掏啊掏,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棵干巴巴的低阶灵草,这可是他身上带着的最后一棵补灵草了。
虽然这灵草的用处不大,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他想都没想就把灵草吞下去了,苦味儿一下子就在嘴里散开了,一股虽然很弱但是实实在在的灵流慢慢地流进了经脉里。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使劲让自己体内乱晃的灵力稳定下来。
就在他好不容易把结界维持住的那一刻,那些尸蛊突然都停住了,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个一个从地上退回去,变成黑雾在空气里消失了。就在这个时候呢,满地的白骨发出了一阵特别刺耳的咔哒声,然后就慢慢碎开、散掉了,最后都变成了尘土。
李太白在那儿站着,喘气喘得特别急,脑门上冷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他两条腿有点发软,差点就站不住了。
刚刚那一下子攻击虽说时间不长,可几乎把他的灵力和精力都给耗光了。
“这就完事儿了……吗?”他小声地嘟囔着,眼神都没什么焦点了。
他的意识越来越迷糊,看东西也开始有重影了。
他趔趔趄趄地走了几步,扶住旁边一棵枯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是呢,他身体里的灵力还没全恢复过来,灵草起的作用也不大,再加上之前消耗得太厉害了,他的身体到底是撑不住了。
眼前的世界开始打转儿,耳朵边能听到很轻的风声,就好像有谁在轻轻地叫自己呢。
“阿娘……”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小时候的事儿,那老远老远的山峰,那暖乎乎的院子,还有那个总是在早晨的阳光里给他梳毛的身影。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看到青丘山的样子了,山一座连着一座,雾在周围绕来绕去的。
而他呢,就像一只狐狸那样,慢慢地朝着那熟悉的小屋子走过去。
他想走近点,可是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他挡在外边了。小屋前面,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静静地站在那儿呢,衣服的边角随风飘着,就好像在等着啥似的。
“阿娘……”他又喊了一声,那声音听着又虚弱又满是渴望。
紧接着,他的意识一下子就全没了,眼前的天地就跟塌了似的,啥都看不见了。
等到最后一点灵力从他身上没了的时候,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在他昏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那模模糊糊的青山的样子。
就在他身后呢,本来已经散得不成样子的白骨堆里,不知道咋的,有一丝暗暗的红光亮了起来,就好像有个一直在睡觉的东西要醒过来了。
李太白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了。
他这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呢,眼前一片青绿色,模模糊糊的。微风轻轻吹过耳朵旁边,还带着一点花香和泥土的味儿。
他眼睛眨巴了几下,视线就慢慢清楚了,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特别熟悉的山林里头——这可是他记忆里最暖和的地方,青丘山啊。
这山起起伏伏的,到处都是云雾,老远就能听到溪水哗啦哗啦流的声音,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他小时候似的。
阳光从树叶缝里照下来,那些斑斑点点的光影里,所有的东西都安安静静的,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阿娘?”他小声地嘟囔着,声音有点哑。
没多远的地方,有个瘦瘦的影子慢慢走过来了,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服,眉眼看起来特别温柔,这不就是他记忆里最亲的人——母亲嘛。“你可算回来喽。”她细声细语地说着,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手里还托着一盘红得诱人的果子呢,“这红樱果可是你打小就爱吃的,快尝尝呀。”
李太白瞅着那些果子,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怪感觉。
在他的记忆里,这确实是小时候的味道没错,可现在他都成修士了,普通灵果的气息和真假他都能分辨得出来。
但这些红樱果呢,居然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就像是普普通通的果子,可又红得那么扎眼,不像是真的。
他没伸手去接,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阿娘的脸瞧。
那张脸啊,特别温柔,特别真实,可就是因为太真实了,他心里的怀疑反倒越来越大了。
“阿娘……”他试着叫了一声,“我……我不是已经从青丘走了吗?”
“是呀。”母亲微微点了点头,笑容还是那样,“但是你现在又回来啦,这儿才是你的家呀。”
李太白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里头模模糊糊地有了个想法——这会不会是幻境啊。
他使劲儿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形:尸蛊、怨骨、傅子渊……还有那阵法中间透着诡异的红光。
这些画面就像刀子似的在他脑袋里划过,提醒着他现在可不是回到老家了,而是被困在什么幻境里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师尊在哪儿呢?”他问道。母亲愣了一下,脸上还带着笑呢,就问:“谁呀?”
“傅子渊。”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说得特别坚定。
母亲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就好像这个问题把什么东西给戳破了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可又有点空落落的,说:“你说的是谁呀?我不认识呢。”
李太白的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突然变得很犀利,就像狐狸的本能一下子被唤醒了一样,身上的毛都有点竖起来了,喉咙里还发出那种低沉的咕噜声。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道,语气可不像刚才那么温和了。
母亲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就像被风吹起涟漪的湖面一样,脸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
“回来吧。”她轻轻地说,声音变得又虚又飘,“你不想回去吗?你不想再见到她吗?”
李太白紧紧咬着牙,两只手把袖子攥得死死的,手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
他当然想回去啊,想再看一眼阿娘,哪怕就那么一小会儿的温暖也好啊。
可是就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被这个虚幻的东西给骗了呢!
“你是幻境。”他突然抬起头说道。
刚说完,就好像整个天地都被撕开了一样,周围的景象晃得厉害极了,山林啊、溪水啊、阳光啊,一下子就碎了,变成无数的小碎片在虚空中飘来飘去。母亲的身影也在这当中慢慢消失不见,嘴角还带着那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孩子,醒过来吧。”她最后的声音就像风中快要消散的余音,接着就完全没声儿了。
黑暗又一次笼罩过来。
不过这一回呢,李太白可没有再迷糊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回到现实里了。
耳朵边有很轻的风声,鼻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这让他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不少。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灰蓝色的天空,云低低地压着,空气里还有没散干净的阴气。
他正躺在地上呢,身子下面是湿乎乎的泥土,周围到处都是碎骨头和黑雾留下来的印子。在不远处的树根旁边,有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儿。
是傅子渊。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被风吹得轻轻飘动,背对着李太白,手里的长剑已经插回剑鞘里了,眼睛好像还在盯着刚刚被破掉的阵眼呢。
“师尊……”李太白嗓子干干的,声音也很轻。
听到他的声音,傅子渊的身子停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看到少年终于醒了,他那紧绷着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醒了啊。”他淡淡地说,那语气和平常一样平静,不过他眼睛里却藏着一丝很难发现的关切。
李太白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还留着幻境里的一些画面呢,特别是那个温柔地喊他“阿娘”的声音,还有自己差点就陷进去的那个瞬间。
他嘴唇微微一抿,声音带着点哽咽地说:“我还以为……我是真的回家了呢。”
傅子渊瞅着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慢慢地说:“你没到家,可你也没输啊。”
李太白愣了一下。
“第一关过了。”傅子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你做到了呀。”
这少年的眼眶有点发红,但是没哭,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师尊的胳膊弯那儿,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要把这一刻牢牢地记在心里似的。
这场像噩梦一样的试炼,最后总算是过去了。
傅子渊轻轻地把李太白抱在怀里,手在他微微颤抖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这少年的身体还带着没散掉的寒意和疲惫呢,呼吸又急又不稳,眼眶红红的,可他就是倔强地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师尊……”李太白把头埋在他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就像是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我差点就……”
“你没差事儿。”傅子渊直接打断他,那语气坚定得很,“你挺过来了。”他的手搭在少年脑袋上,轻轻搓了搓那软软的头发,这动作轻柔得都不像平常那个冷酷又严厉的师父了。
李太白身子猛地一紧,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就好像终于重新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源泉。
风在树林间穿梭,吹得两人的衣服呼呼作响。
老远的地方,那些残骨都碎得不成样子了,黑雾也都散没了,就只有一道还没完全消失的暗红色光晕在阵法中间若有若无地闪着,就好像某种沉睡的力量只是被暂时压住了,还没有彻底消失呢。
傅子渊低着头瞅着怀里的徒弟,眼睛里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这一关啊,可比他原先想的要难多了。
要是李太白意志不坚定,在幻境里没看穿那些假东西的话,估计现在可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他慢慢地把手臂收紧,就好像要把少年紧紧地护在怀里,又像是想通过这个动作来确定他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好好地站着呢。
“第一关过了。”他小声地说道,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还是能听出有那么一丝疲惫,“不过后面的路啊,可不会比这关轻松。”
李太白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比之前清醒了一些:“还有几关啊?”
傅子渊停了一会儿才回答:“三关。”
他这话一说完,空气好像都变得更压抑了。天也不知道啥时候变得灰蒙蒙的了,那云低低地压着,就跟马上要砸下来似的。
风呼呼地刮得更猛了,还夹着湿乎乎的泥土味儿,隐隐约约能听到雷声。
李太白发觉傅子渊的眼神在一个地方停了老半天,好像在琢磨啥事儿呢,可又不想说。
“师尊?”他试着叫了一声。
傅子渊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温和了些,不过也没多解释啥,就轻声说:“你先歇会儿吧。”
说完,他就放开李太白,站起身来,眼睛把周围残留的那些痕迹扫了一圈,脸上又恢复了平常那种冷静的样子。
可就在李太白刚要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傅子渊却伸出手,把他给扶起来了。
“谢……师尊。”李太白小声地说,声音里有点害羞,不过那份真诚可藏不住。
傅子渊点了点头,手却没松开,就这么顺势牵着李太白往旁边一块比较干净的空地上走。
他俩并排走着,脚步不快,但是稳稳当当的,就好像刚刚经历的那场生死考验,不过是在修行路上淋了一场小雨似的。
等两人坐下以后,李太白就盘着腿开始打坐,运转灵力让自己恢复。
他身体里的灵力虽然已经消耗了一大半,不过好在没受啥损伤,只要稍微调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
傅子渊呢,就静静地坐在他旁边,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其实一直在留意着李太白的状况呢。时间慢慢过去了,风停住了,云也散了一些,月光穿过树梢照下来,地上都是一块一块的影子。
李太白马上就要进入深度冥想的时候,眼角突然看到傅子渊白色衣服上有不少褶子。特别是一边袖口的边儿上,好像还能看到一道暗暗的红色印子呢。
他心里“咯噔”一下,睁开眼刚要问,就听到傅子渊突然小声地说:
“这个阵法啊……比我想的难弄多了。”
李太白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傅子渊的侧脸,心里不知道为啥突然跳了一下。
——闹了半天,这一关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接受考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