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承诺啊,就像月光下的清霜,静悄悄地就落下来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太白呢,没马上就从傅子渊身边离开。
他呀,就好像担心自己一转身,傅子渊这人就真的在眼前消失不见了似的,紧紧地黏着这个平时总是冷冰冰的师尊。
“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他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轻飘飘的,就好像在说一个特别普通的事儿一样,可傅子渊听了,眉头就微微皱起来了。
屋子外面,寒风吹起来几片干巴巴的枯叶,屋里头的蜡烛火苗也微微晃悠着。
傅子渊就坐在桌子前面,翻看着手里的一本古书呢,他手指头翻书页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知道李太白就在自己身后呢,李太白也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那目光啊,热辣辣的,就好像要把傅子渊的背影深深地刻在眼睛里一样。
这种感觉呢,说不上讨厌,可就是让人觉得有点受不了。
“你不应该这样的。”傅子渊终于说话了,声音不大不小的,还是带着那种一直以来的疏远感,“咱们修行的人啊,不应该在那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上太执着。”“啥是‘无谓’呢?”李太白往前凑了几步,站到他旁边,低着脑袋瞅着他垂着眼皮的侧脸,“是陪着你吗?或者……瞅着你去救别人?”
傅子渊手里翻着的书页停住了,马上轻轻把书合上,抬眼瞧他:“你这么做,是为我好呢,还是想折腾我呢?”
李太白笑了起来,笑得浅浅的,不过眼底那一抹疯狂可藏不住:“要是这两件事就是一回事呢?”
傅子渊心里咯噔一下,跟着就皱起了眉头。
他悄悄把视线挪开,声音又变得冷冷清清的:“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我就想让你明白,”李太白弯下身子,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像是在哄骗,又像是在哀求,“除了我,没谁能真的懂你。”
傅子渊站了起来,躲开这凑得太近的距离。
他瞅着面前这张年轻又倔强的脸,心里头忽然就有点烦。
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只收他这么一个徒弟。
这情分太重了,重得让人都快憋不过气来。
“我出去瞅瞅外面啥情况。”他说道,声音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刚刚那些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李太白才不信呢。他微微扯动嘴角笑了笑,眼睛里透着股子幽深劲儿,说道:“你这是打算去看她了?师姐她们被魔宗的人给围起来了,你是不是想去救人啊?”
傅子渊走着走着,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不过他并没有回头。
“你心里清楚,这些事儿不该问的。”他没什么情绪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的事儿啊,可比你想的多多了。”李太白一边慢慢朝着傅子渊走过去,一边说话,声音里还压着几分火气呢,“我还知道呢,在你心里啊,从来就没真正放下过她。”
这一下,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就变得死死的,像凝固了一样。
傅子渊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就好像在使劲儿压着心里的什么情绪似的,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说:“她是我师姐啊,我哪能就这么看着不管呢?”
“哼……”李太白冷冷地笑了一声,眼睛里出现了一种有点病态的温柔,“师尊啊,您老是这样,为了那些责任啊,规矩啊,还有那些个所谓的大义,就把自己推给别人,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黑暗里不管。”
他把手伸出来,轻轻在傅子渊的衣袖上擦过,那动作小心得不得了,就好像他碰的是这世上最金贵的东西似的。
“不过我可不怕黑。”他接着说,“只要您在我身边,哪怕是一起掉进黑暗里,我也乐意。”
傅子渊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抓得特别用力,差点让他皱起眉头来,可他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有点偏执的笑。
“你到底想干啥?”傅子渊压低声音问道。
“我就想要你。”李太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只要是你,哪怕你错了,我也想一直陪着你,不管到啥时候。”
这时候,傅子渊突然觉得有点累。
他把手松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些:“我可不要你这样牺牲自己。”
“但是我离不开你啊。”李太白小声地回答,那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
门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把他的头发都吹得飘起来了。
他就站在门口,人瘦瘦的,可就是倔强地站在那儿,不肯走。
傅子渊没再搭理他,直接就出门了,脚步迈得很稳。
可刚走了一步,就听到李太白幽幽地在耳边说:“师尊啊,你知道为啥我从来都不问你喜不喜欢我吗?”
傅子渊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因为我早就不把这事儿放心上了。”李太白的声音轻轻的,却像刀子一样,“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迟早都是我的。”
傅子渊的后背一下子就僵住了,可他就是没回头。
风刮得更猛了。
他就这么走了,留下那个在风中笑着的人,静静地站在原来的地方,就好像在等着早就安排好的命运到来似的。
傅子渊迈出屋子门那一下,冷风直往脸上吹,吹得他的眼睫毛都微微抖起来了。
他还是没回头。李太白在屋里站着,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那笑里头啊,好像藏着一种特别固执的东西,就跟在等着一场肯定会来的暴风雨似的。
这时候呢,屋子外面的夜深得很,老远就隐隐约约有打斗的动静传过来,山脚那边还冒起几股火光呢,这就是魔宗来闹事的迹象了。
“她”还在那边呢。
以前啊,她可是跟他一块儿并肩战斗过的同门师姐,现在却被困在这乱哄哄的战斗里头了。
傅子渊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就感觉心口像被啥东西给压住了似的,连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他心里明白,就她的本事,本来不应该被围住的,可她这人就是太重情义了,肯定是为了保护其他弟子才陷到敌人堆里去的。
不过……这跟他有啥关系呢?
他不是早就跟这段感情一刀两断了吗?
但是啊,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他的身子已经朝着山下冲过去了,衣服的下摆被风刮得乱飞,那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
他后面也没人追他,可就感觉有一道目光死死地跟着他呢。
李太白朝着他走的方向看了看,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变得更明显了。
山脚下啊,到处都是危险。
魔宗弄的那个结界就像一张特别大的网,把好几个正道的弟子都给围在里头了,到处都是血的味道,那股血腥味浓得让人直想呕吐。傅子渊站在高高的树顶,往战场上瞅着。
他呢,没马上露面,就那么静静地瞧着局势发展。
季子清受伤了,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剑呢。她浑身都是血,可那眼神啊,还是透着一股倔强劲儿。在她旁边,躺着好几个伤得很重的弟子,有几个都没动静了。
傅子渊的眼神在季子清身上停了一小会儿,心里就泛起了挺复杂的感觉。他以前答应过师父,得好好照顾这个师姐。想当年啊,他被同门笑话的时候,就师姐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呢。
但是后来呢?她选了别人,也走上了属于她自己的路。而傅子渊呢,就走上了另一条特别孤单的路。
“你就不该再在我跟前出现。”他以前可是这么跟她说的。
可现在呢,她又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哼……果然还是来了。”
突然,一道很低沉的声音冒了出来,把傅子渊的思绪给打断了。原来是魔宗的一个长老,脸被黑袍遮着,手里拿着一把闪着暗红光芒的匕首,眼睛里满是嘲讽的意思:“傅仙君啊,你这人还真是心软呢。”
傅子渊没搭理他,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一道剑光就把夜空给划破了。对方一点防备都没有,只能手忙脚乱地抵挡,可还是被砍掉了半截袖子,胳膊上那吓人的伤疤就露出来了。
“你觉得你能救得了谁啊?”那个人冷冷一笑,说道,“他们都已经被魔气给侵蚀了,没多少日子可活喽。”
傅子渊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其实不想救她的。
但是又不得不救。
这是原来那个人的责任啊,是他顶着“傅子渊”这个身份就得承担的命运。
剑的气势猛地扫过去,结界就被打破了。
魔宗那些人又惊又气,都冲上来围攻,结果一下子就被震得往后退了三步。
傅子渊落到地上,衣服随风飘动,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看向季子清,问:“还能走不?”
她抬起头看着他。
“我来可不是为了你。”他平平淡淡地说,“是为了他们。”
她愣住了,眼睛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向那些受伤的弟子。
就在这时候,她好像懂了点什么。
傅子渊不是原谅她了,也不是还爱着她,他就是……没法违背自己作为一个“君子”的那种天性。
他老是这样。
平常看着冷冷淡淡的,可到了关键的时候,又不忍心不管。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头。李太白慢慢睁开双眼,手指轻轻在傅子渊留下的茶杯沿上摩挲着。
他能察觉到,那位师尊已经朝着山下出发了。
他笑了起来,这笑容里夹杂着几丝自嘲,还有几丝执拗。
“你呀,还是老样子,跟个圣父似的。”他小声嘟囔着,脑海里就浮现出好些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啊,他不过是个被丢在雪地里的小孤儿,浑身上下都是伤,就剩一口气儿了。
是傅子渊瞧见了他,把他带回山上,给他治伤,还教他练武呢。
大家都讲,傅子渊不会收徒弟的,为啥呢?因为他这人太冷静、太理智了,感觉都不近人情。
可他就偏偏把自己给收下了。
“说不定啊,只是没碰到真正能让他动心的人呢。”有个师叔以前就这么说过。
但是李太白心里明白,傅子渊不是不会动心,而是太容易动心了。
他会在下雨的夜里,偷偷给受伤的狐狸包扎伤口;看到小孩子哭的时候,他会停下来安慰几句;弟子犯了错,他罚人家跪三天,可私下里又偷偷送暖炉和热汤过去。
他不是没感情,就是怕感情太重了,会把他的修行路给毁了。
所以啊,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把靠近他的人推开,连自己也不例外。
“我可不怕。”“李太白小声嘟囔着,”哪怕你是错的,我也想陪着你,哪怕一起陷进去呢。“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眼睛朝着远方那一片黑漆漆的山林瞅着。
”这一回啊,我可不会让你自个儿孤孤单单的。“
山脚下呢,傅子渊把那些受了重伤的弟子们一个一个都安置妥当了,然后就转身打算走了。
季子清张了张嘴,好像有话想说,可最后呢,就只是低着头说了句:”谢了啊。“
傅子渊啥也没说,就轻轻点了下头,接着就像一道影子似的,一下子就消失在黑夜里了。
不过呢,等他回到屋子前面的时候,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李太白就坐在门前的石头台阶上呢,好像一直在这儿等着他呢。
瞧见他回来了,李太白抬起眼睛笑了一下,那眼睛里的情绪啊,让人看不太明白。
”回来啦?“
傅子渊没吱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风呼呼地吹着,把他俩的衣角都吹起来了,这夜里的气氛啊,感觉更压抑了。
傅子渊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觉得心里头乱糟糟的,还有点憋闷。
李太白看他的眼神啊,热辣辣的,就好像要把他整个儿人都给吞进去似的。
”你咋还不去守夜呢?“傅子渊问道。
”我在等你呢。“李太白轻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去救他们的。“
傅子渊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平平淡淡地说:”我也就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儿罢了。““没错啊。”李太白笑了起来,那笑容看着挺温柔的,可又透着点危险劲儿,“你老是做那些‘应该’做的事,却不做自己想做的。”
傅子渊皱起了眉头。
突然,他感觉胸口闷得慌,一阵疼痛袭来,身体里的灵力好像有点不听话了。
刚刚救人的时候,他确实受了点伤,但按说不应该这样啊。
他往后退了一步,警觉地盯着李太白。
“你搞了什么鬼?”
李太白站了起来,慢慢朝他走过来,声音轻柔得就像水一样:“别慌,我不过是……帮你把一些包袱给卸了。”
“你!”傅子渊的瞳孔一下子缩得很小,想运功把身体里不正常的灵力波动给压下去,却发现经脉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堵住了。
“你一直都不想面对我,那我就逼得你不得不面对。”
李太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指头冰冰凉凉的,眼神却热得像火一样。
“这一回,你可跑不掉喽。”
傅子渊的脸都青了,咬着牙想说话,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傅子渊一下子就把失去理智的李太白给点晕了,动作那叫一个干脆,不过也没下重手。
他一只手托住李太白往下滑的身子,另一只手轻轻一甩,一道柔和但是不容拒绝的灵力就把李太白的身子托了起来,轻飘飘地落在屋檐下的一个石凳上。夜风还是那么凛冽,吹得衣服呼啦啦地飘,傅子渊就站在那儿没动,瞅着那张睡着还带着一股倔强劲儿、笑意盈盈的脸,眉头皱得紧紧的,都快打成一个疙瘩了。
他没马上回屋,就站在门槛子跟前,抬眼瞧了瞧天。
天上星星没几颗,云倒是厚厚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堵得慌。
远处的山林就跟把啥声音都给吞了似的,就剩风在耳边小声嘀咕了。
“你到底想干啥……”他小声嘟囔着,那声音都快被风给吹没了。
这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其他几个弟子拖着受伤的身子回来了。
他们刚被魔宗的人给围上了,虽说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可好多人都伤得不轻。
傅子渊回头看了一眼,这几个人正互相搀扶着往客房那边走呢,走得磕磕绊绊的。
其实他大可以不管这几个人,直接回屋去疗伤。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停住了脚步,伸手那么一点,几道温和的灵力就进到他们身体里去了,经脉里的寒毒和伤就没那么难受了。
这几个人一下子就精神多了,赶忙拱手行礼,说道:“多谢师尊救命之恩。”
傅子渊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啥也没多说。
等这几个人走了之后,门口又安静下来了,就剩下李太白静静地躺在那儿,就像一场风暴过去之后留下来的影子似的。这时候啊,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温温和和的声音:“师尊啊,您咋不送他们回去呢?”
嘿,你说巧不巧,李太白不知道啥时候就醒过来了。他就靠在那石凳边上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睛里可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反倒透着一种清醒得让人觉得有点危险的感觉。
傅子渊呢,脸色稍微有点沉,眼睛扫了他一下,说话的语气虽然挺平静的,可还是带着那么一丝警告的味道:“你不该在这儿待着。”
“我就想知道您是不是好好的呀。”李太白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那动作优雅得很,就跟从来没昏迷过似的,“而且呢……您看起来好像有点累了。”
傅子渊啥也没说,一转身就走进屋里去了。他那衣袖一挥啊,就带起一阵小风,然后轻轻把门给关上了。
屋里头的蜡烛火苗晃悠晃悠的,那昏黄的光啊,就洒在桌子上的那些书卷上。
他慢慢走到蒲团跟前坐了下来,手指头微微有点发抖,身体里的气息已经开始有点乱套了。
刚刚救人的时候啊,他可真是用了不少灵力呢。再说了,之前那一场战斗里,他身体里就已经落下了一些暗伤。
更要命的是——
他扭头往门外瞅了一眼,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李太白那股子奇怪的力量,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他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灵力来调整气息了。刚想引导真气呢,胸口就像被针狠狠扎了一样,疼得要命。这时候,经脉里有一股怪里怪气的波动在到处乱窜,就好像有啥东西在一点点啃他的根基似的。
他咬着牙忍着疼,想把这股不正常的劲儿给压下去,哪知道越压,这股劲儿在身体里越赖着不走,还隐隐约约地和他的元婴有了反应,弄得他刺痛得难受得很。
这种感觉他以前可从来没碰到过。他心里头啊,头一回有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觉得这个李太白,可能比他之前想的要危险太多太多了。
不过呢,现在可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他硬撑着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让灵力慢慢去修补那些受伤的经脉。
可就当他快要进入那种深度调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师尊……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这声音听起来挺温柔的,可就像条毒蛇似的,顺着窗户缝就钻进耳朵里了。
傅子渊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瞳孔也跟着缩了缩。
傅子渊在蒲团上盘坐着呢,昏黄的烛光一照,他那脸白得像纸一样。冷汗从额头角上滑下来,滴到衣服上,一点声儿都没有。
他咬着牙使劲儿运转灵力,想把身体里那股邪门的异力给压住,可那股力量就跟有了自己的想法似的,在经脉里一会儿躲起来,一会儿又翻腾起来,就像一条躲起来等着咬人的毒蛇。胸口闷痛得就跟老毛病又犯了似的,而且元婴那个地方也在隐隐作痛呢,就好像有啥尖锐的东西在轻轻敲打一样。
这种感觉我以前可从来没碰到过,肯定不是平常那种魔气侵蚀能造成的。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就感觉手指头尖儿都在微微发颤。有那么一缕真气从丹田那儿慢慢升起来,结果一下子就被一股力量给截断了,然后就像反噬似的又撞回身体里,撞得我喉咙口一甜,差点就吐血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儿让自己镇定下来。
“李太白……你到底想干啥呀?”
门外静悄悄的,啥声音都没有,就只有风在轻轻吹着,吹得窗纸沙沙响。
但是我傅子渊心里明白,那个死脑筋的家伙还没走呢,不但没走,反而离我更近了,就像影子似的紧紧挨着我灵魂的边界。
屋里的蜡烛火苗一闪一闪的,照得我眉头紧紧皱着,满是忧虑。
我这修为都已经到化境了,可到了这会儿,对身体里这股力量竟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甚至都搞不清楚这股力量是从哪儿来的,想干啥。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是情蛊?
不对,不应该是那种普通的法术。
可是,如果真的是某种被禁止的法术,为啥会出现在李太白身上呢?
这念头还没捋清楚呢,胸口又一阵剧痛,就好像有人拿着细针一根一根往心脏上扎似的。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瞳孔里闪过一丝又惊又怒的神色。就在这个时候啊,门外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又低又缓,可这温柔里却透着一种让人脊梁骨发凉的感觉,只听那声音说:
“师尊……您是不是终于开始怕我了呀?”
傅子渊一下子把头抬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紧关着的木门。
就那么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了,那股奇怪的力量,居然对他情绪的波动有了反应。
就好像这股力量不是从外面入侵进来的,倒像是……从他自个儿身体里长出来的一部分似的。
这怎么可能呢!
他刚想站起来,却发觉自己的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沉得要命。身体里的灵力也已经失去控制了,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外面散出去,就好像有谁在偷偷地把他的生命之源给抽走一样。
“你……”
他话还没说出来呢,喉咙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掐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可身子晃了好几下,只能扶住桌子才勉强站得稳。
烛光晃得特别厉害,把他脸上那种从来没出现过的惊骇表情给照了出来。
“别怕。”门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一直走到门前才停下。
门没开,但是屋里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好多,就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息直接穿透了墙壁,一下子就钻到他心底最深处去了。“你不是老不接受我吗?”那声音凑得更近了,就跟在耳边响似的,“行吧,那我就慢慢的……把她在你心里的位置给占了。”
傅子渊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想张嘴呵斥,却发觉自己已经没法说话了。有一股怪力呢,正顺着经脉刷刷地快速蔓延开,眼瞅着就要冲到元婴的核心部位啦!
他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下蛊或者控魂之类的手段。
这呀,这就是夺舍要开始的前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