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下班时秦淦西还在画图，待时间到了快七点的时候，钢铁厂的总图最终版完成，他检查一遍后，看看四周无人，遂将其收入储存空间。
看到天已黑，走出机械厂后，在不远处的风景林中瞬移，到古默巷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落地。
这两个地点是他留意很多次以后确定的。
在这么冷的天，没人会到里面卿卿我我；这个时间点也是饭中或饭前后时间，很少有人会在黑咕隆咚的树林里乱窜。
走出小树林，快到古默巷入口时，秦淦西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两人，都推着自行车，打着手电。
凭借独特的视力，他一眼就看清了那两人，是锅炉厂的保卫科长李吉星和后勤科长叶柳生。
天这么黑了，他们怎么还往锅炉厂方向走？
看到他们，他下意识想打声招呼，但这种想法刚出现，就被他掐灭。
自己还在树林里，他们的手电照着前路，一眼就能把人家看出来，那是怪物。
于是，他快速走出树林，迎着他们走过去。
双方距离还有十余米时，李吉星用手电照了秦淦西一下，接着喊道：“秦厂长吗？你准备回家？”
秦淦西马故作不知，上手搭凉棚，“哪位？”
李吉星这才把手电光移开，呵呵笑道：“几个月不见，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
叶柳生则笑着说：“你这么激动，语调都变了，谁能听得清？”
秦淦西这才把“凉棚”拆了，快速走向前，伸出手笑着说：“叶老兄、李老兄，你们怎么从这边走？”
叶柳生握着他的手笑着说：“秦厂长，真想不到啊，还能碰上你，还能认识我们。”
秦淦西哈哈笑道：“我的眼睛好得很，怎么会不认识两位老兄？”
李吉星拍拍秦淦西的肩，笑着说：“那我还是喊你老弟。”
秦淦西斜了他一眼，“我的年龄还会比你大？不喊老弟，还喊老兄？”
李吉星哈哈笑道：“你说的都对。”
秦淦西说道：“去我家坐坐？”
叶柳生接过话去，“不了。老弟，我听说你们厂每顿都有荤腥，能不能传授一些经验？我和你说，我们厂现在半月都见不到一次荤腥了，我这个后勤科长很难做啊。”
秦淦西笑着说：“如果是别人，我不一定会说，但是你老兄，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时不时下河捕鱼、抓螺蛳，昨天清晨，我们还上山打了一次野猪。”
准确来讲，他们两个都有恩于秦家，帮何娟弄到一份工作，又帮忙给秦励国买到一份，所以能帮忙的要帮忙。
叶柳生惊讶地看着他，好几秒后才说：“你们都是自己弄的？”
秦淦西点了点头。
李吉星问道：“你们敢去打野猪？鸟铳还是枪？如果是用枪的话，怎么可以？”
秦淦西笑着说：“当然是用枪。山麓大队发现有野猪出山，为了保证人身安全，他们请我们一起出战，击杀那些搞破坏的野猪，我们应要求和他们一起出战，最终大获全胜。”
接着又说道：“其实，你们厂旁边那口水塘里有不少的鱼。如果想办法盘下来，把水弄干，也可以收获不少鱼。”
锅炉厂旁边有口水塘，据说最深处有两丈多，从没见过底，这是附近的人都知道的。
至于有没有鱼，有他在，自然是有的，并且量不会少，无论里面有多少，他都可以保证不会少于五吨，如果全归锅炉厂，够他们半年可以见荤腥了。
这个补充让叶柳生沉默，却让李吉星兴奋，差点跳起来，“淦西老弟，你说那口塘有鱼？”
秦淦西点点头，“我以前抓青蛙的时候，几天晚上都看到上面浮一层鱼，有的鱼头很大。如果没被捞走，应该还有。”
李吉星拍着叶柳生的肩大笑，“我说肉食问题，找一下淦西老弟就可以解决，现在相信了吧。”
叶柳生伸手抹了一把脸，略显尴尬地说：“淦西老弟是厂长，我们怎么可以因这样的事情麻烦他？”
接着笑道：“那感情好。那口塘其实是我们厂的，过几个月就要填平建车间，既然有鱼，那就可以早点抽干。”
秦淦西问道：“你们还有别的地吗？”
今年，甚至接下来几年，肉食都会很紧张，如果有别的地，大可不必将其这么快填平，把他作为肉食来源是极好的。
叶柳生马上抓到了他的想法，苦笑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厂周围都是小山包。小山包需要削平，那些土不可能运得很远，所以那口塘就是最好的去处。”
秦淦西想也没有想就说：“土很好解决啊，用来烧砖、烧瓦就是。还有，大一点的山包不削平，可以利用的土地更多，还可以节省更多的劳动量。”
李吉星拍了一下手掌，“这话不假。老叶，有三个山包还是有很大的，可以不削平，那样就可以保住鱼塘，让其成为我们厂源源不断的肉食来源。”
叶柳生苦笑，“图纸已经出来了，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秦淦西不说话了。
其实已经有些后悔，告诉他们鱼塘里有鱼就够了，还不过脑子地说后边那些干什么？
看起来自己的嘴上也应该装一个阀门，省得脱口而出的情况经常出现。
李吉星不服气地说：“淦西老弟说土可以烧砖、烧瓦，不削平山包，这都是降投入的方式，为何不能重新设计？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么浪费人力物力，浪费就是犯罪，必须要他们重新设计。”
秦淦西闻言，心里更是不得劲。
不知道他这是把事情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还是只想用这种坚决的态度去保护这个鱼塘，总之，如果他们泄露出去，自己又会在无形中得罪一些人。
嘴没把门的，还真是容易得罪人呐。
不过，得罪就得罪了，估计拿自己也没什么办法，有护身符在呢。
再说，他这种考虑确实是减少投入的一种方式，不但可以降低直接投入，还可以缩短工期，还不让厂区显得那么单调，好处多着呢。
聊了几句，他们两个就急冲冲地走了。
有多种想法在脑海，他们需要找各自的领导汇报情况。
目送他们离开后，秦淦西一个瞬移来到那口塘边，朝水底搜索下去，好家伙，里面的鱼还真不少，不只有五吨，另外还有不少螺蛳、蚌壳，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超过一吨。
守着这么一口塘却到处找肉食，也真是不敢打破常规啊。
既然有那么多，他就不放很多进去了，不然会让里面的鱼缺氧。
简单思索一下，他放进去一吨泥鳅，还有半吨鳝鱼、半吨鲫鱼和半吨鲤鱼，如果他们将其捞出来，即使餐餐有荤腥，也可以吃三四个月了。
只是可惜，没有给工厂放泥鳅的机会，不然食堂的肉食品种会更多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