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队长他还有救嘛？”
孟月的眼中盛满担忧，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白。
夏天望着孟月担忧的神色，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开口安慰道。
“放心好了，有我在，没意外！”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一颗定心丸。
但随即，他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暂时不确定老赵他的想法，所以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和别人说！”
孟月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郑重。
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赵天山能够早日康复。
……
第二天，晨光熹微，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早饭过后，夏天和于正来再次结伴来到医务室。
谢大夫去了食堂吃早饭，并不在医务室里。
医务室里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赵天山一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老赵，感觉怎么样？”
夏天看着躺在床上假寐的赵天山，率先打破了沉默。
“夏工，于场长，你们怎么来了？”
赵天山听到声音，连忙半坐起来。
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却难掩眼底的疲惫。
昨夜他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我感觉挺好的！”
“老赵，我昨天晚上想了想，又和于场长商量了一下，还是……”
夏天神色凝重，话语戛然而止。
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纠结与担忧。
看着夏天凝重的神色，赵天山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夏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
夏天深吸一口气，眼神紧紧盯着赵天山。
“你的后脑处，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事关你的病情，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赵天山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犹豫了一瞬，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还没等夏天开口，于正来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关心语气中又夹杂着着几分责备。
“天山同志，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向组织隐瞒？”
“我……”
赵天山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脸上满是无奈。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的后脑勺处，的确有一块没取出来的弹片。”
“这是那年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当时军部的一个老军医说要做手术取出来。”
“不过他说手术的成功率太低了，要是一旦发生意外，或许我的性命将会不保。”
“并且就算手术成功，我也有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在战场上的峥嵘岁月。
“然后我问他，要是不取出来会怎么样？”
“那个老军医告诉我，要是不取出来，或许一辈子没事，或许会……”
说到这，赵天山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
“听完那个老军医的话，我当时便拒绝了手术的提议。”
“我作为一个兵，绝不能允许自己死在战场以外的任何地方。”
“后来一直到我转业，我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所以我逐渐地就把这件事就忘记了！”
“直到这次晕倒，我才有所怀疑，然后才隐约想起这件事情！”
听完赵天山的话，于正来和夏天都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老赵，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
夏天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神色严肃。
“你后脑处的那块没有取出来的弹片，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位移。”
“若是不及时取出，有极大可能会危及生命！”
听着夏天的话，赵天山的心头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他对夏天的话，无比的相信，因为他知道夏天的医术和为人。
“夏工，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自己先想想吧，这是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夏天说罢，便拉着于正来离开了医务室。
走出医务室，于正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夏天。
“小夏，你昨天不是还说，天山的病不严重嘛？”
“怎么今天就……“
“于叔，我是骗老赵的。今时不同往日！”
夏天深吸一口气，将孟月昨天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于正来。
“昨天孟月告诉我，他们去看老赵的时候……”
“所以我临时决定，改变策略！”
夏天耐心地对着于正来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现在的老赵有了牵挂。”
“而一旦有了牵挂，他或许就会更慎重地考虑自己的病情。”
于正来听完夏天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行，小夏，你心里有数就行！”
“放心吧，于叔，这事包在我身上。”
夏天自信地笑了笑。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办公室。
……
下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技术科办公室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赵天山一个人从医务室中出来，脚步有些沉重地来到了技术科办公室。
彼时，夏天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材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看到来人是赵天山，夏天心下了然。
他料定赵天山今天肯定会来找他，所以他今天特意没有去林地。
夏天笔下未停，语气平静地对赵天山说道。
“老赵，先坐，我把这点东西写完！”
赵天山听着夏天的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的眼神有些游离，时不时地看向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没多久，夏天停笔，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赵天山，
“老赵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嘛？”
“夏工，我来问你一下，要是我选择做手术，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还有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赵天山忐忑不安地向夏天开口询问，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担忧。
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夏天听到赵天山的问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不过紧张的赵天山并没有注意到夏天眼底的笑意。
“这个手术若是别人来做，成功率在三成。”
“若是由我来做的话……”